易青低下头,浅浅一笑,“当然认识,我不该认识她吗?”
江商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那倒不是,我家易青也认识。”
说完她发现自己又不矜持了,哪有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是自己家的。
干咳了一声,她纠正道,“我说外面的易青的也认识。”
易青却并未纠缠她的话,垂着眸,好一会才抬头笑道,“她怎么样了?过的还好吗?”
虽然是很正常的朋友式问候,但是江商还是感觉怪怪的。
“应该算挺好的吧……只是这次有点危机……”江商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如实道,“不过天皇朋友很多,应该都能过去。”
她道,“我不是说了吗?人皇不舍得她吃苦,主动想帮她分担,还要瞒着她!”
她没掩饰语气的艳羡,“九种天罚,天人五衰,剖心祭天伪死,听着就很疼啊……”
她叹了口气,“不管是感情还是地位,天皇都是人生赢家,你老朋友混的可好了。”
易青都没她混得好,更别说苟延残喘的易青兔了。
心里想了想,江商当然不会说出来。
她安慰道,“她过的很好,虽然有一点危机,但是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
“李长安吗?”易青垂眸,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江商眨了眨眼,再次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我没说人皇叫李长安吧?你怎么知道?”
易青低笑了一声,“我认识她们,猜不到吗?”
江商想了想,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你说她又做傻事了?”
江商脸色有些古怪,觉得她语气好像有些过分亲昵,但是细想又觉得好像不算过界。
拍了拍脑袋,江商觉得应该是她今天太敏感了。
毕竟刚和易青吵了架。
想到易青的表现,她还是一肚子火。
脸色不太好看,她语气不太好,“也不能算傻事,政治正确吧。”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硬刚天道,明明有别的方法……”江商摇了摇头,“不过古帝嘛……还是值得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值得的。”
于人界,于天皇自己,都是好处无穷。
不说别的,她家师尊和帝君,听说这件事之后,那忠诚度biubiubiu的升。
想想天皇,再想想寄几个,江商觉得她活这么久,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就养了陆知远一个,结果还差点养反目了。
嗯,离的也不远了。
再看看天皇,老手下都忠心耿耿,人皇至死不渝,易青也一门心思帮忙,颇有舍身成仁的态势。
“唉……”叹了口气,江商抬起头,才发现女子正看着自己,“不好意思,走神了。”
易青笑了笑,“你说的我大概有些眉目,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等我弄好了联系你。”
江商:“那你最好快点,她们急死了,易青等都等不及了,一副恨不得舍身替死的模样……”
说到这里,江商猛然抬起头,眼睛眯了起来。
她好像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易青的表现是不是……太热切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都很正常,但是江商的第六感却在反复预警。
看着江商狐疑的眼神,易青笑了笑,声音温和,“怎么了?”
江商若有所思,略微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此易青非彼易青,她差点把她当易青看了,一切情绪都没有掩饰。
她眼眸沉静了下来,似是试探的问道,“你……可有喜欢的人?”
易青眉眼微扬,洒然笑道,“有啊。”
她直率爽朗的模样,令江商一愣。
是不是她太小人之心了?
“是……天皇吗?”江商问道。
“没错。”
虽然在问出的瞬间就有了心理准备,江商还是瞬间白了脸,差点转身跑了。
好歹强自咬了舌尖,稳住了身形。
不是易青不是易青不是易青不是易青……
碎碎念了半天,江商才回过神。
但是一想到之前易青的表现,她脸色极是差劲。
易青兔眨了眨眼,略有些后悔,“你……没事吧?”
江商脸色僵硬,有意扯了扯嘴角,“没事,当然没事。”
“咳咳,略有点吃惊而已,”江商掩饰住眼里的情绪,揉了揉脸微笑道,“人皇脾气率直,这话要是说出去,大概下辈子要住在火海里了。”
说完她看着易青,眼眸沉静。
易青听的眸光微闪,扯了扯嘴角,也笑了。
江商年纪不大,情绪控制能力倒是出类拔萃。
而且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她刚刚话语让她不高兴了,她转头又插了一刀回来。
江商她笑容清逸如初,自己心情也终于平静下来。
“你那里的江南也和李长安在一起了吗?”
易青嗯了一声,“你认识她们?”
江商想了想,谨慎道,“不熟,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帝。”
她又笑着道,“我倒是认识她们,她们哪能认识我呢!”
“是吗?”易青微笑拿出一壶茶,倒了一杯给江商,“我还以为你跟她们比较熟呢?”
江商端起茶杯,“哪敢,说起天皇人皇,我还是借你的光,才认识的。”
这茶滋味一般,江商喝的没滋没味的。
看着易青轻笑不语的模样,江商心情百感交集。
她这算与易青对手戏吗?
还真是不一般的体验。
易青还是挺难缠的。
她既然喜欢江南,那么听到李长安和江南在一起,难道不该失落一二吗?
还是她掩饰的太好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失态,江商颇有些恼怒。
憨比易青。
她要不要换个人喜欢算了?
易青自己说不喜欢,又承认有好感。
结果一转头易青兔直接承认喜欢,再联系之前易青的表现……
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江商深表怀疑。
她说不喜欢,是不是因为天皇已经有人皇了,且人皇性格强势,实力也比易青强,她不敢说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说的话,自己岂不是飞蛾扑火?
问题是,她还是自己主动追求易青的,易青还明确拒绝过,后来挨不住她不要脸,才勉强不接受也不拒绝的。
这么一想,江商觉得自己贱透了。
看着江商渐渐凛冽的神色,易青眨了眨眼,突然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江商被她问的心中一突,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收敛了一下表情,她笑道,“没什么,你这茶味道不错。”
易青看着她,眼神浅淡而疏远,礼貌的笑了笑,她道,“你喜欢我再给你倒一杯?”
江商瞄了眼杯里姜黄的茶水,嘴角抽了抽,“不必了不必了你太客气了。”
又说了几句,江商猛然发现,她们关系瞬间变得疏远了很多。
在此之前,江商对易青兔不设防,她好像也很坦率直接。
而如今,两人仿佛瞬间拉远了距离,像两个正正常常才了两面的人一样,客气又疏远。
江商眼眸微转,拿出绿意,“生命之水酿出的新酒,你可以尝尝,我师尊帝君都喜欢喝。”
可比你这茶水好喝的多。
“哦?”易青接过绿意,这次倒是没客气,“我尝尝看。”
“这不就是上次你留给我的那种吗?”她抿了一口就道。
“你不喜欢?”
“另一种呢?”她指的是甜酒。
江商耸了耸肩,笑容有些玩味,“她喜欢喝,我上次趁她不注意藏了两瓶,现在她藏得严严实实的我寻不到机会了。”
易青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似乎不以为意,继续抿酒。
气氛陷入了凝滞,江商也趁机思索现在的情况。
已知:易青兔喜欢江南,易青对江南有好感说不定少说了,骗她的,而她目前还是挺喜欢易青的……
求:现在该怎么办?
解:鬼知道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
江商有点自暴自弃,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狠狠的喝了一口绿意,江商撑着脸,继续思考。
易青兔是不是察觉到自己态度变化,才疏远了?
她倒是敏感的很。
也是,易青本来就是个很敏感的人。
说起来还是她的错咯?
她才没错。
又不是她的易青,没必要心疼。
江商狠狠的想到。
好一会,她回过神,发现女子自斟自饮,清亮的眼眸却没有丝毫迷蒙,连微醺都没有。
江商回过神,她勾唇浅笑,“你想好了吗?”
“想什么?”
“联系方式。”
江商:“……”
真就满心江南,什么时候都不忘啊!
有心骂她一句,但是想了半天江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理论上,她没有立场发脾气。
易青兔对她只是陌生人,人家喜欢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气也是气易青才对。
想到这里,江商决定了,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易青手一顿猛咬再说。
她好气。
她好气。
她气死了。
本来就一肚子气,进来之后更气了。
江商气压越来越低,易青干咳了一声,打断道,“我跟父亲他们说过了,你要不要去见他们?”
“不必了。”江商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还不一定和易青在一起呢,个屁,有什么用?
自作多情而已。
江商好不容易顺下气,一抬头,就见女子浅浅的抿着绿意,眼神淡然,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依旧是浅淡而疏离的笑容,但是江商却在其中看出了一股轻视。
瞬间一股气直冲脑门,江商皱眉道,“易青?”
“嗯?”女子停下绿意,眉眼微扬,桃花眼中自是温和浅淡的笑意,完美无缺,就是太假了。
江商倒是没再易青眼里看过这种笑容,却在易青兔身上看到了。
原来,易青不像她想的那般桀骜吗?
她也会做表面功夫?
江商:“别笑了,太假了。”
易青愣了一下,缓缓笑了起来,她又抿了一口绿意,居然就真的不笑了。
眼神淡漠,散漫慵懒,十足的目中无人。
还别说,她这个表情江商倒是觉得更适应一些。
不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看不惯易青了。
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易青这个表情,真的会觉得十足的嘲讽。
她一个表情就把嘲讽值拉满了。
虽然,她可能是真的懒散,真的漫不经心,也是真的……目中无人。
江商忍不住撑着额头,本来已经气饱了准备跑路的,她又不准备走了。
她今天不把易青刚爆炸,她就不信江。
江商坐回来,易青眼皮微抬,“你怎么还不走?”
“联系方式不要了吗?”江商也不跟她有任何客气了,当即反唇相讥。
易青没声了。
江商:“你觉得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联络方式呢?”
涉及到江南的事情,易青还是正色了起来。
想了想,她指向江商的胸口,“有我的气息,可以留下。”
江商扒拉出胸口挂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木纹木珠。
看清楚东西,易青下意识拧眉。
她道,“就它了,让我加工一下。”
江商却避开她的手,又把珠子挂了回去,“不给。”
“你再想。”她面无表情的道。
易青:“……”
“没有了,只有这个合适。”
“哦,那就算了,”江商眉眼凉凉,丝毫不以为意,“那我走了。”
易青一梗,瞬移到她面前,脸色不太好看。
忍气吞声了一会,她才发现一个问题。
江商是她目前与外界唯一的接口,以前倒也罢了。
江商来不来她都不在意,接走父母她也没什么需求,不必求着江商。
但是江南……
听江商的话,什么天罚什么天人五衰什么剖心……
她是真的心疼。
既然李长安愿意,那就让李长安去。
这是她该做的。
不得不忍气吞声,易青道,“别走。”
“那个也行。”她粗粗一指。
江商一看,发现也是个珠子。
不过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的时候,易青作为导师,给她的护身之物,只不过一直没用上。
江商呵呵,“明明这个也行,你还要说非那个珠子不可,你是不是想黑我珠子?”
虽然忍气吞声,易青却也不是好惹的。
她冷眼刺道,“我的心头血,你不配有。”
江商真被她气到了,气笑了,“那可不是你的,你都残魂了,哪有心头血?”
易青却知道怎么气她,呵呵一笑,“我死之前,心头血都给江南了,留在她骨髓里,永远护着她。”
江商又被气到了,她一边默念不是易青不是易青不是易青……
但是念着还是不解气,于是改念道,易青是猪易青是猪易青是猪……
这回解气了。
江商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反唇相讥,“真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不知道人皇阁下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你看这帽子,又大又圆又绿。”
说着,江商又酸了。
这特么不是在说她自己吗?
她真惨。
人皇也惨。
真是难兄难弟难姐难妹。
大大的绿帽子扣脑袋上了。
更惨的是,人皇只是无意识被扣的,她却是主动求着扣的。
想想就觉得自己贱得慌,江商心情糟糕极了。
但是表面上,她还得笑呵呵的,风轻云淡,“也不知道明白此事之后,人皇阁下还愿不愿意以身替死……”
易青皱了皱眉,脸色略微有些僵硬。
李长安的脾气……
好一会她回过神,又冷笑了起来,“那你尽管说,反正李长安未必舍得打江南,但是打你外面的易青的可是绰绰有余。”
“反正我就一抹残魂,随时都能消散,”她比江商还风轻云淡,“反正我无所谓。”
“江南真死也无所谓?”
易青却忍不住翻脸了,“你我不睦是你我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牵扯到她,她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江商呵呵一笑,凉凉的刺道,“可比不上易帝高风亮节,我就是小人。”
“小人就喜欢迁怒。”
易青被她不要脸的样子气到了,骂道,“下作。”
“哦。”
“我不会喜欢你的。”
“哦。”江商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谁要你喜欢?”
“我说外面的我也不会喜欢你。”易青一字一句的道。
江商倒是先笑了,“你还挺自信?”
“我觉得你配不上我的心头血。”
江商眼眸微沉,笑容却还是挂在脸上,“是吗?”
“我登皇了怎么眼光还越来越差了,”易青也被江商气破功了,“眼瞎一次还要再眼瞎一次?”
江商眼神微闪,“眼瞎哪次?”
易青冷眼看着她,转身就走。
江商却勉强按捺下之前的怒气。
她太想知道易青的过去了。
就算不能在一起,她满足一下好奇心也行……吧?
厚着脸皮,江商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易青冷声道。
“这是你家开的?我想往哪走要跟你说吗?”
易青绕路回家,江商看她父亲惊愕的眼神,然后门就关了。
江商倒是不以为意,回到桌前,倒了杯绿意,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没过一会,易青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你不要脸!”
易青回家就看那珠子变成粉末了,她又急又气,眼泪都要下来了,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
江商瞥了她一眼,看了她气怒之下的惶恐无助,得意的心情渐渐冷却。
真可悲。
都成残魂了,还对有妇之妇念念不忘。
哪天易青也能这样想着她就好了?
但是想起易青兔说的话,江商又不肯定了。
也许她真的配不上易青?
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现在放手就好了吗?
眼睛有些发热,江商掩饰的抿了口绿意。
好一会,她淡淡的道,“坐。”
易青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不喜欢江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还是需要克制一些的。
江商语气淡淡,“你知道她为什么给我心头血吗?”
易青冷冷的看着她,“不想知道。”
“呵,”江商看着杯子,眸光回忆,“因为她才复活那段时间身体极差,之前天皇失踪了一次,人皇宫之类的人来逼她预知……我觉得算逼吧……她自己可能是自愿的……”
“我看她咳血不止,脸白的跟透明一样,所以我说我代替她预知。”
“忘了说了,她在太学当祭酒,我也是她学生。”
“可真是好学生。”易青还是没忍住,话语尖锐。
江商瞥了她一眼,依旧记得她刚刚的惶恐脆弱,没了计较的心情,又瞥开眼继续道,“她状态极差,被我师尊封了神魂,却还想强撑继续预知。”
“当时她们说天皇失踪与天道有关,她不能预知,否则说不定会出大问题,”江商道,“所以我就先斩后奏了。”
“算我运气好,没有遇到天道,”江商语气平淡,“而且真的预知到了天皇的状态。”
“哦对了,我还第一次当着她面拐弯抹角的指责她关心则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现在想想,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了,”江商眼神感慨,“其实也不过一两年而已。”
“我那时还只是个小长生者,如今已然登帝,她居功甚伟。”说到这里,江商勾勒出浅浅的笑意。
不是嘲讽,不是阴阳怪气,是下意识露出的温柔笑意。
易青眼神闪了闪,心情随着江商平淡的话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但是话语却依旧不好听,“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找到了江南?”
江商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谁需要你感谢?”
她摸了摸胸口,挑眉笑眯眯,“她的心意,我早就收到了,都挂了两年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
江商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没走过她的路,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她不是你”江商语气悠悠,“也永远不会成为你”
“人呢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你说是吧?”
易青心情已经缓和,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觉得你不合适。”
江商扯了扯嘴角,“合不合适她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担心。”
“你觉得你自己是傻子吗?”
“不合适她自然不会喜欢我的,不用你在这担心……”
江商语气悠悠,“我们合作吧。”
“合作什么?”易青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珠子粉末拍在桌上。
江商瞥了一眼,摸了摸鼻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转瞬她就理直气壮的道,“别这样看着我,你诛心的时候可也没留力。”
“大家彼此彼此,”江商冷笑道,“也就我没有切实的把柄在你手里而已。”
不然,易青兔可不会让着她。
毕竟,她终究不是易青。
她心里的人是江南,不是她江商,对她也没有丝毫心软可言。
这点,江商现在清楚的不得了。
相反,她因为易青兔的脸,反而容易对她心生同情。
江商决定克制克制,不然与易青兔打交道,她肯定要吃亏。
易青可不是好惹的人,江商再一次肯定。
易青被她一说,也没有反驳。
她道,“合作什么?”
江商道,“她有些事不想告诉我,或者有些想法不合适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种顾虑。”
“毕竟,你只是个小残魂而已。”江商道。
易青嘴角不屑,但还是道,“你问问看,我不一定想告诉你。”
“荀洵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易青脸色瞬间一冷。
她看了一眼江商,冷冰冰的道,“不知道,滚。”
江商:“???”
她又道,“你跟荀洵一样讨人厌!”
“是吗?”江商若有所思,“看来你们是真的有大问题,你都明确说自己喜欢江南了,居然还这么不喜欢荀洵?奇了奇了。”
江商眼珠转了转,说起之前易青与荀洵见面的事情,“忘了告诉你,荀洵现在是天地人三皇中的地皇哦。”
“而你沉睡了万年才复活,不管是实力还是地位都差了她很远很远。”
“之前面,她还说你是她的妻子,”江商道,“把我家易青气坏了……”
“她放屁!”易青情绪果真激烈,明知道江商蓄意挑动她情绪,听见这句的时候依旧没忍住大发雷霆。
江商趁热打铁,“我也觉得她很过分,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易青气的直哆嗦,好一会才缓过来,她冷眼看着江商,怒气又开始上涌,“你滚,我不告诉你,你给我滚!”
江商超委屈,她拿了一堆东西出来,“我怕你在这无聊,都是买给你的。”
“吃一个,”江商递了个米糕在她唇前,眨巴眨巴眼道,“说嘛说嘛!”
奈何,易青兔不吃她这套,白皙的手指依旧指着远处,苍白单薄的唇瓣只吐出一个字,“滚!”
江商:“……”
陷入沉思.jpg
糟糕,说好要跟易青兔搞好关系,贿赂贿赂她的呢?
怎么关系反而变差了?
看了眼女子冰冷的眼神,江商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算了算了,先缓和关系,下次再想办法问吧。
反正也不担心易青跑掉。
就算江南的事情解决了,只要不接走她父母,她也不会自绝是不是?
搞好关系从现在开始。
就算不能和易青在一起,她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也行嘛!
江商干咳了一声,“你别这么激动,我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但是你也不用朝我发火啊!”
“滚。”
江商:“你不用担心,外面我会护着你的,没人能伤害你。”
易青嘴角勾起不屑而冰冷的弧度,还是一个字,“滚。”
江商不高兴了,一屁股坐下来,“我就不滚,咋的?”
易青气的满脸通红,江商略有些心虚,用尽量平和的语气提醒道,“你看看,还有什么适合联络?”
“珠子。”易青勉强回过神,忍着怒气,硬邦邦的道。
“你做梦。”江商才不惯着她,“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易青咬牙,还是选择忍了,她直接起身,一把扯下江商腰上挂着的配饰组,然后冷声道,“滚。”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败坏我家易青在我心中的形象好不好?”
易青冷笑,“我就是这样,有什么形象?”
江商一想,好像还真是。
她家易青气起来,还真是她这个模样。
只不过她家易青气的少,她很少舍得惹易青生气。
倒是易青兔,她一天就把她气了个半死。
江商心虚,只得暗自嘀咕,是易青兔,无所谓了,反正不是她家易青。
狠心点也好,就算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不会伤心。
“最后一个问题,说完就走。”
“你别瞪我,再瞪我我就登门拜访你父母,再陪你个三天四夜你信不信?”
易青真的气死了,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江商无视她的眼神,问道,“为什么易青说术业有专攻,你很擅长这种替死的事情吗?”
易青怔了一会,有些若有所思,“她……了解我?”
“废话,她不就是你吗?”江商道。
易青眼眸微顿,好一会才回过神,“因为我让江南穿越支流,起死回生了。”
江商呆在了原地。
一句卧槽硬是憋住了。
“感情她不仅穿越还重生了?”
易青听的一愣,渐渐眯起眼,“什么穿越?什么重生?你知道什么?”
江商心头乱糟糟的,转头就走。
易青看她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天际,忍不住骂了一句。
刚刚让你走不走,现在溜的比狗还快?
……
江商出来之后,老规矩在云上晃腿晃了半天。
理了理思路,还是没忍住叹气。
人活着真尼玛累……
她还装什么温良恭谦让,反正也追不到易青。
自暴自弃了一会,江商又想起易青兔的话。
她居然还有本事令人重生?
真是太厉害了。
走的太快了,当时就应该问问她教不教的!
亏了亏了!
晃了一会,江商干脆往云上一躺。
算了,暂时不想回去,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
江南:“我觉得你有心事?”
易青好一会转过头,“啊?”
“你想什么呢?你看看你的酒……”
易青低头一看,发现没什么问题,“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让你看一看。”江南面无表情的道。
易青:“……”
“你在想什么?”江南问道。
“没什么。”
“你不说我猜了!”
“嗯……”易青看着她,眼神不知是期待还是什么,颇为复杂。
江南一拍桌子,“你发春了。”
易青:“……”
看易青渐渐发黑的脸色,江南丝毫不惧,“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易青面无表情的道。
“我猜的。”江南往后一靠,嘿嘿直笑,“我分析完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易青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完又发起了愁,“唉……”
“别唉声叹气,说说你什么情况?我给你参谋参谋,你看我家长安那么个铁疙瘩,我都能撩到!”
江南自我满足,自吹自擂。
易青瞥了她一眼,心道到底谁是铁疙瘩还真不好说。
江南她沉吟,激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易青下意识摇头,“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要说出去,李长安也不许说。”她又道。
江南点头如捣米,“我懂我懂,你快说!”
她眼神好奇极了。
易青轻轻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左相她们吗?”
“嗯嗯我知道。”
易青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最后问道,“我该怎么办?”
“该让她直接去找左将军吗?”
“如果她真是始皇转世,我……”易青喝了一大口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敲了敲桌子,好一会才道,“还有这种事情?”
“你们瞒了我不少东西啊!”
“是你自己不关注。”易青皱眉纠正。
“好好好我不关注,”江南道,“其实这个也不难,你只是身在局中而已。”
“怎么说?”易青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第一,你只是猜测,谁跟你说她就真的是始皇了!没有谱的事情你就担心起来,这是杞人忧天!”
“我知道猫,”江南止住她的话语,“但是猫说的也只是有可能罢了,你全部的推论只是因为那句找到你了,我觉得这是很不负责的推论。”
“子修不是那种对谁都能亲近的来的人,”易青道,“她能对左将军那么不拘小节,我觉得……”
“就不能是左将军女儿吗?”江南反手给了个猜测。
易青目瞪口呆。
“或者是始皇女儿?或者是她自己傻大憨,或者是其他什么情况……”她道,“第二,你犹豫本身不就说明了情况吗?”
“什么情况?”易青呆呆的问道。
江南痛心疾首,“你居然也变蠢了!可悲可叹!”
“你喜欢江商吗?”
易青眼神闪了闪,犹豫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道,应该还不算喜欢吧?”
江南没掩饰的直接笑了,“我就呵呵了,行吧你开心就好。”
易青这次听懂了,但是她没在意。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做个屁,”江南道,“就算我提了建议,你也不会做的。”
“你先说。”易青不置可否。
“我是你我就把江商按在墙上亲,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嫁!”江南说话很霸气。
易青:“……”
“算了,不问你了。”她道。
江南翻白眼,“我就知道,你看起来聪明,其实遇事就喜欢躲,掩耳盗铃。”
“最后百分百会变成顺其自然,然后再可怜巴巴的来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自怨自艾,以酒消愁……”
易青被她说的有些恼,“江南!”
江南丝毫不怕她,以前就不怕,现在更不怕了。
她端起杯子,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注孤生的单身狗,就算喜欢人也不一定敢追的那种,”她仰天长叹,“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喜欢你,主动追你!”
“我居然看走眼了?”江南道,“没天理了!”
易青被她噎的一拍杯子,“我不跟你啰嗦了,走了。”
江南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长吁短叹。
最近运气实差,不敢出门了。
只能躲在家里,没事喝喝小酒了。
“别走啊,我无聊死了!”江南回过神来。
……
江商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今天睡的真吉尔香。
爬起身,江商笑容渐渐消失。
“你怎么来了?”
易青一身青衫,闻言回过头,不置可否,“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游目骋怀,信马由缰,”江商呵呵道,“这里睡起来舒服啊!”
易青皱了皱眉,“你一直在这睡觉?”
“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易青觉得她语气差劲,只道她还在生气。
摸了摸鼻子,易青有些无奈,“别瞎想,我不喜欢江南。”
江商呵呵。
她可是听见你亲口说了。
信你个龟龟!
易青道,“算了,我们先回去。”
她主动牵江商的手,江商却不动。
易青回过头,“子修……”
江商拉起她的手,嗷呜一声咬了上去。
贼用力。
易青愣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你……做什么?”
江商咬着她的手,看着她不说话。
易青倒不是怕疼,她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江商好半天才是松嘴,低眸一瞥。
她的牙口显然对付不了人皇的皇体,一排牙印,她一松嘴就消了。
江商看着她的脸,面无表情的道,“恨屋及乌。”
易青跟着重复,“恨…屋…及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923:35:182020112101:2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漓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810306、吳焱陳20瓶;温凉11瓶;御坂的妹妹、一只兔子10瓶;夜离清陌6瓶;幽幽56、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5瓶;乐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197 章 第 19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