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君负手而立,一副从容的模样。
谢琦兰满眼都是惊叹,甚至是崇拜。
沈君带她来阵法师工会的时候,她只当这少年疯的失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脱逃。
甚至在他跟田思元提出赌约的时候,谢琦兰都以为他是在耍小聪明,想借此吓退那青年,让他们俩人混进这扇大门。
所以当田思元真的布下阵法让沈君来破的时候,谢琦兰脑子里都是嗡的。
只觉得这下肯定是完蛋了,当众挑衅阵法师工会,这可不是挨一顿棍子就能解决的事。
然后发生的一切,就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谢琦兰的小脑袋瓜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电光火石间,那看起来十分强大的阵法就在沈君的手指下支离破碎。
别说是她了,甚至连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阵法师大人们都是一脸的惊讶。
场面几乎是在瞬间逆转!
他看起来分明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啊,哪儿来的这一身本事?
看着沈君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谢琦兰第一次觉得这家伙……好像还长的挺好看的呢。
“想看我的本事,我已经给你看了。”
“现在我有资格进去了吗?”
“如果有的话,带我去见你们会长大人,要是还觉得不够,你可以再摆一个阵出来。”沈君微微一笑,望
向了田思元。
至于二人之前立下的赌注,沈君也没真打算让这位少主大人兑现。
别的不说,自己这一趟过来,也是为了求这阵法师工会的会长办事的。
门都还没进去就把人家的亲儿子当狗使唤。
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再有。
这田思元虽说有些自负,但也的确不是什么坏人,甚至称得上是心善。
看到自己跟谢琦兰两个小孩,也多次让步,甚至连最后阵法布好后,都主动给出了台阶。
生在残酷血腥的修士世界,还能对毫无力量的凡人怀有这份同情,已经是十分的难得。
对于一个好人,沈君没有半点去折辱的想法。
但让沈君没想到的是。
他没把这赌注当真,那位田思元少主却是狠狠咬牙,扑通一声趴了下去。
身为少主,当着这么多阵法师的面,当着孤鹜城百姓的面做出这种举动,田思元的脸色显然是不太好看。
但他眼神里,却并无怨气,反倒是全是坚毅。
“我田思元愿赌服输!”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会长大人!”
这下,沈君看他的眼神顿时又变了。
好小子啊!
身居高位,有傲骨而无傲气。
天赋努力什么的都不谈,单就是这
份心性,就足以让沈君高看他一眼了。
看着田思元咬着牙往阵法师工会的大门里趴去,沈君张了张嘴,但也没有出声劝阻。
这位少主主动担起自己应担的责任,若是自己再去阻拦,那反倒是对其的不尊重。
一念至此,沈君抱拳深揖道:“少主大人,有劳了。”
说罢,牵着谢琦兰便跟了上去。
谢琦兰木讷的被沈君拽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小声问道:“沈君,你还真打算让这位少主大人爬着领咱们进去啊?”
“愿赌服输,他想当个好汉子,那我也没道理去拦着。”沈君神色淡然,但眼中也有些许钦佩和赞赏。
既然是个好苗子,那沈君也不介意给他点帮助。……
就这样,田思元一路四肢匍匐的领着沈君和谢琦兰两个乞丐似的小孩儿,走进了阵法师工会的大厅。
一路走来,也不知吸引了多少异样的目光。
看到那些平日里相熟的阵法师们一个个震惊的盯着自己,田思元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他好歹也是孤鹜城阵法工会少主,哪里丢过这样的人。
可就在田思元心中挣扎,想着要不要跟后面那个小鬼头求求情的时候。
沈君忽然主动开口了。
“你知道为何我能那么快破开你的阵法吗?”沈君轻声开口问道。
“我……我不知道”田思元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九宫锁蛟阵,锁蛟不过是个形容,重点还在九宫。”
“阵法精妙,以九宫为基础的阵法更是最重基本功,你布下前三宫时还算及格,第四宫却布的大有偏差.……”
沈君欣赏这个田思元,再加上对方水平也的确太低,自然也就没什么藏私。
短短几十秒,便将田思元那个阵法中所出的错误,甚至是他布阵手法上一些细微的坏毛病全都揪了出来。
身边的谢琦兰听着沈君滔滔不绝的说着,那叫个一脸懵逼。
每个字她都听的明白。
但怎么一连在一起,就半点儿都听不懂了呢。
谢琦兰听不明白不要紧,田思元可是内行人。
沈君最开始说的时候,他还因为爬行丢脸有些听不进去。
可短短几句话过后,田思元脸上再无半点羞愧之色。
绝了啊!!
怪不得自己每次布阵总是离完美差上半点,尤其是这九宫锁蛟阵,自己分明知道有毛病,但布阵上百次死活找不出毛病在哪儿。
感情是这么回事儿!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沈君这短短几十秒的指点,甚至要胜过自己数年,啊不,简直要胜过自己数十年苦修!
“多谢,多谢高人指点!!”
田思元现在可是半点不觉得求人,分明是趴在地上爬,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
一旁那些阵法师们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咋回事儿啊?少主疯了不成?
怎地学狗爬都学的这么开心,该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很快,一行三人就来到了这座阁楼的最高层。
也就是田思元老爹,现任孤鹜城阵法师工会会长——田成石的房间。
“这位高人小哥,我跟你说一声哈。”
“就我爹这人吧,岁数大了,脾气有点儿不太好,您跟他说话可千万悠着点儿,可别吵起来了。”
“我……我就在门口候着,您要是真跟他聊不下去就赶紧喊一嗓子,我好歹是他亲儿子,帮您打个圆场肯定没问题的!”田思元现在可真是把沈君当成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处处都为他着想,甚至连称呼都尊敬了起来。
听完沈君方才那一番指点后,田思元更加坚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这乞丐似的小子绝不简单!其背后要么藏着一个巨大的势力,要么就站着一位境界高深到无法想象的师尊!
要不然的话,七八岁的年级,毫无半点修为的身体,怎么可能对阵法有如此造诣。
“不必,你还是先去跟下面那些阵法师解释解释吧,我这边不用你操心。”闻言,沈君仍旧是一脸的平淡,丝毫没把这次会谈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