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同样的一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可以,发生在旁人身上便是可以的。
反正张美花也就是想看别人笑话,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虎子颇有深意的看着她,道:“婚姻是两个人事情,凭啥子要听爹娘的独断?那暮姑娘为何要逃婚?还不是不因为不喜欢吗!我觉得她的做法没错,是个好血性的好姑娘!”
“让暮家二老蒙羞,也算是好姑娘?”张美花面容有些扭曲,看着朝扬说:“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暮雨就是个狐媚子,当年还妄想勾搭我家夫君呢!”
朝扬握着杯盏的手顿了下,黑眸涌出瘆人的冷暗,“勾搭?就你身边那小白脸么?他也配?”
“你,你,”她气的脸发红。
“你什么你,”朝扬毫不客气,语气冷的像冰渣子,“就你那夫君,也就只有你稀罕,还真把他当个宝儿?暮雨眼睛又没瞎,能看上他才真是奇了怪了。”
“对对对,老大讲的对。”
虎子认真的点点头,喝了口茶。
他对张美花道:“你家夫君长的没我家老大俊,个子没我家老大高,至于钱嘛……他家是干啥的?”
“哼!”张美花的脸已经气的发黑,眉头皱的跟蚯蚓似的,咬牙高傲炫耀:“我家夫君可是粮商!”
哦~卖大米的,这样说来孙文家里确实是殷实富有。不过嘛,朝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就他的库房里,那可都是成箱的金银财宝~
虎子眉头用力往上挑着,趾高气扬的说道:“那你家夫君没我家老大有钱!”他笑了笑,“怎么说呢,暮姑娘喜欢的是我家老大这样又俊又高又有钱的,至于你那小短腿儿夫君,她根本看不上!”
“啪!”
张美花一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蹦起来。她家夫君比她高一个脑壳儿呢,虽然说是比对面男人矮,可也不至于被说成小短腿儿啊。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听见自家夫君被贬低成这样,恨不得一口把虎子咬死。
朝扬拧拧眉,冷眸扫去不耐烦说:“滚,老子不想看见你。”
张美花看他脸色冷沉,心里莫名有些发抖。不知为何,这人身上似乎自带一种强大的气场,看起来凶凶的,叫人怕的很。
她吞咽下口水,底气不足的留下一句狠话:“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后悔?他朝扬就不知道这两字咋写。他是个认死理儿的,凡是自个儿认准的人或是事,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二楼。
小二的敲开门想要问问暮雨可想吃些什么,可是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奇了怪了,难不成是睡了?”
小二的又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后,抬手再次敲门:“姑娘,您家夫君问您可想吃些什么菜肴。”
良久,屋内传来脚步声。
暮雨步子虚乏的去开门,小脸惨白毫无血色,额上冷汗滚滚,右手扶着门有气无力对小二道:“我今日吃不下,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姑娘,您这是怎得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小二看出她的不对劲,立马询问:“可否需要为您找个大夫?”
暮雨摇头谢过他的好意,只道休息片刻便成。
她就说今日怎得心中郁闷难解,老是窝着一团火,原是自个儿小日子来了。
每月这天的时候小肚子总是痛得死去活来,有时甚至爬不起来床。好在她在云山的时候便准备好了女儿家需要用的东西,现下正好能用上。
暮雨爬上床,她将汤婆子贴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奈何一点用都没有,依旧是钻心的疼。大约是今日在外头冻着了,这次的痛格外猛烈些。
小二下楼之后被掌柜的叫去烧水,待事做完之后方才去回禀朝扬:“这位爷,您家娘子说今日没胃口,不吃饭了。”
难道是看到那对夫妇,所以被恶心的吃不下去饭了?
朝扬端起茶盏,指腹沿着杯身摩挲着,道:“再去问一遍。”
小二的“诶”了一声,步子移了一下,而后迟疑开口:“爷,我方才看您家娘子似乎脸色不大好,好像是……”
“啪。”
茶盏落在桌上,浅绿的茶水沿着桌角蜿蜒流淌,最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小二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再仔细看时,桌前已经没了人影。
朝扬一把推开门,走到床边,鼻尖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小脸惨白毫无血色,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楚楚可怜。
朝扬心头莫名发紧,大掌摁在她的肩膀晃了两下:“暮雨,暮雨!醒醒!”
暮雨恍恍惚惚中睁开眼睛,看见小土匪的那张脸之后些许无奈,虚弱喊了声:“爷,我今日身子不适,您……干什么!”
小土匪居然在扯自己衣领上的扣子!
暮雨双眼满是惊恐,抬起双手就要将人推开。
奈何她的这点意图就在被朝扬看穿,直接将她双手牢牢抓住。
“别动!”他语气冷酷不容置喙,单手果断是解开她衣裳最上边的那粒小扣子:“我只是要看看你哪里受了伤。”
受,受伤?
小姑娘吓得眼泪掉落下来,沾湿枕巾,双肩颤抖着哽咽道:“爷,我没有受伤。”
朝扬解扣子的手顿住,愣了下问:“那屋里为何会有血腥气。”还有,她的小脸惨白如雪,就连原本红润的唇瓣也失了颜色,这不是受伤是什么?
这厮是狗鼻子吗?怎得嗅觉如此灵敏。
暮雨发白的小脸瞬间涨红的要滴出血来,就连耳尖也是红的,别过脸小声回道:“我是小日子来了,不碍事。”
“小日子?”什么鬼东西,难道还有大日子?
朝扬成日混在男人窝里头,哪里懂得这些,眉头紧锁,满脸迷茫。
“反正每个女子都会经历这些,身上的血气也实属正常。”暮雨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手腕动了动,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所以说,她没事儿?
这……朝扬知道女子和男子是有不同,只是他不清楚里头的缘由。为了不在暮雨面前展现自己的“无知”,他将人松开故作镇定道:“不就是小日子嘛,我看你躺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你,”
不知怎的,“死”这个字他居然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