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跟你说啊,能抓到那个叛将吧他其实……”
叽叽喳喳一路,直说到了进正房。
温氏和阿琇都在正房里坐着等候,见了霍青时进来,阿琇赶紧就站了起来,“表哥!”
还眨了眨眼睛。
霍青时一点头,先到温氏跟前,拱手就叫了一句,“姑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温氏面上尽是喜色,正想让霍青时坐下说话,又见他身上穿着玄甲,脸上亦是风尘仆仆,话到嘴边忙又改口
,“这一身的土和汗,一路上累了吧?让初一先带你去洗洗,去去乏,回头咱们一块儿吃饭!”
“好,多谢姑母。”霍青时也确实累了。在温氏面前,也并没有什么拘束,毕竟小时候还在国公府附学过两年。到了这里,实在是与在定康侯府没什么区别。
初一跳起来,“娘,大哥不在家里。他要是知道表哥回来了,肯定也高兴。我打发人去叫他吧?”
他嘴里的大哥就是沈安,因小时候在一起读书,与霍青时关系也很是亲近。
沈安前两年中了秀才,不过一直觉得文章不够火候,便还在国子监里念书,准备秋闱。
温氏尚未说话,霍青时便忙拦着说道,“不急,等他学里放假了再聚不迟。”
初一看看温氏,见她也点头,也只得作罢。
把霍青时带到自己院子里,叫人预备了温水,又自告奋勇,“我和表哥一同吧?”
“可别。”霍青时解下身上玄甲,顿时觉得凉快了不少,“就你那脚,谁受得了。”
初一不乐意了,“我每天都用药泡脚呢,早就不臭了。不信……”
“信,小祖宗,我信行了么?”霍青时求饶,“快出去吧,我略洗一洗就出来。”
赶了初一出去,自己跳进了浴桶里。
连日赶路的疲惫,瞬间在温水中一扫而空。
不多会儿,初一又在屏风后边探出个脑袋,“表哥,你换洗的衣裳哪?”
霍青时:“……”
来的匆忙,他随身的行礼落在了四夷馆。
还真没有换洗的衣裳。
初一得逞了,抱着两件衣裳跳了进来。
“这是我爹新作的,你穿着可能宽大了点儿。”
霍青时如今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常年习武,身形精悍,靖国公的衣裳对他而言,还真是有些宽大。
霍青时也不在意,从浴桶里出来,胡乱擦了擦身上,接过衣裳就穿上了。
初一啧啧称赞,“表哥你这一年,更结实了。”
被霍青时随手扔过来的脏衣服罩住了头。
收拾了一番,兄弟二人一同来到了温氏跟前。
霍青时又要去见顾老太太,温氏便说道,“老太太怕热,午膳一向自己用。用过午膳便会歇晌,索性等过半晌再去吧。”
又问霍青时,“今日才进京,晚间可还要回四夷馆去?”
“不必回去了,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和四夷馆办好了交接。按照规矩,边军不能留在城里。过半晌后,我们一行人会去京畿虎贲营里驻扎。”
温氏有些可惜,“若是营中无事,索性便住在家里吧?”
“我回去问问。”
忙叫摆饭,温氏母子二人,加上霍青时都坐了下去,却不见阿琇。
“表妹呢?”不应该啊,吃饭这件事,阿琇从来不会缺席。
“我在这儿呢。”阿琇抱着个小酒坛子走了进来,笑嘻嘻说道,“去年表哥你走的急,酿好的桃花醉都没有喝到。这是今年春天做的,便宜你了,这是头一坛子。”
霍青时笑了,“那我要好好尝尝。”
因有一年的功夫没见到,温氏还是很关心这段时间,霍青时在边城的情况的。
不为别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原先的霍骏还算个慈父,可续娶了以后,特别是继室也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心就偏到了咯吱窝里。对小小年纪就来到了京城的霍青时不闻不问,说句铁石心肠也不过分了。
“你父亲的伤病,怎么样了?”
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霍青时碗中,温氏试探着问道。
提起霍骏,霍青时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放下了筷子,叹道,“父亲行伍多年,身上多有旧伤。大夫说,年轻时候断过一次腿,作下了病根。天气稍稍一变,就疼痛难忍。只好吃药调理吧,其他法子也是没有。”
边城荒凉,随军的大夫手段有限。
霍骏这病痛一发出来,也难支持。
“如今,没事的时候倒还好,与常人无异。一旦有了雨雪,就出不了屋子了。”
想到义兄年轻时候的悍勇,温氏也是惋惜不已。
“边城到底难熬。若是可以,让你父亲写个折子,乞求陛下恩准进京来调理?别的不说,单只说天气,京城里就比边城暖和不少。又有太医,城里也还有民间的名医,总好过在边城那地方耽误着。”
阿琇也放下了手里的碗,关切地看着霍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