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缓慢得进食,但是那微微皱起得眉头,仍旧逃不过季语的视线。
“不想吃就别吃了。”季语拉开楚言枭的手,将东西收起来。
见状,楚言枭果然放下筷子,动作之快,就像是在等着季语说这话。
见他如此的配合,季语无奈的叹气:“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楚言枭摇头,轻轻揉了下手腕,“陪我去走走?”
“不行。”季语淡淡扫了他一眼,严肃道:“手臂上没有绑着石膏,就想放肆是吗?”
她指着床铺,微微挑眉:“既然吃好了,就过去躺着吧。”
“……”楚言枭苦笑,在季语坚定的目光下,走向病床。
目送楚言枭躺下来,季语这才走过去,弯腰为他掩下被褥。
“躺着好好休息吧。”
说罢,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季语。”楚言枭撑起身子,眉头紧皱:“你不该陪着我?”
“陪着你做什么?”季语站在门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自己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我可不想睡硬邦邦的架子床。”
楚言枭:“……”
见他不再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季语微微挑眉,幸灾乐祸的笑道:“楚言枭,好好养病。”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一脸铁青的人,恨恨的盯着关闭的大门。
…
从医院出来,季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拨通了秦文言的电话,许多都没有人应答。
“师兄。”季语转而联系上王洋,眉头紧皱,“我之前让你关注的事情,你问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下,语气幽怨:“师妹,师兄这次帮不了你了,老师说了,这个课题只有你参与,没有我。”
季语:“……”
她揉了揉眉心,黑白分明的双眸,显出几分疲倦来。
“那之前的课题呢?老师真的打算放弃?”
“这个嘛……”王洋停顿了片刻,才道:“老师并没有详细的说明,只让我暂时只管手上的项目,其它的都不要管。”
王洋一直是秦文言最亲密的弟子,有什么项目也会优先考虑他,虽说季语去了实验室之后,秦文言明显更偏爱她,但是也不会落寞了王洋,然而这次将季语抽出来单独带着,这明显和以前不一样……
“师兄。”季语拧眉,语气慎重,“你应该知道我带言枭去看过病,他最近在吃老师给的药,还吃不下东西,老师到底为什么瞒着我?”
王洋:“……”
瞥了眼对面神情肃穆的人,王洋苦笑:“师妹,这你就为难我了,老师做事一直有自己的原则,肯定不会伤害你老公的,放心吧。”
“可是我总有权力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吧?难道是不治之症?”
“呸呸!”王洋叹气,无奈道:“肯定不是那些原因,你别瞎想了。”
“可是……”
“好了好了。”王洋打断季语的话,急道:“老师虽然有时候做事比较一意孤行,但肯定不会害你的,师兄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跟你聊了。”
说罢,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满眼无奈:“老师,为什么要瞒着小语,她有权力知道这件事吧?”
“权力?”秦文言冷哼,拿起笔,神色自若的写着资料,“王洋,你小师妹跟着你这么久,你了解她的性格,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额……”王洋犹豫了片刻,迟疑道:“既然是小师妹的老公,那应该是……爱人?”
“爱人?”秦文言冷笑,眉头皱起,“我看仇人还差不多,明明是自己带过来的,却装成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王洋摸了摸鼻子,在老师凌厉的目光下,干笑着开了口:“没有吧……我瞧着小师妹还挺关心那个人的,说不定只是不好意思呢?”
“什么不好意思,她是根本没弄明白自己的感情。”
秦文言冷哼,手中动作不停,神情笃定:“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感情,又怎么来解决这件事,那个人得的病,可不是什么小病。”
闻言,王洋不在说话。
感情这方面的事,他们是没什么说话权的。
倒是秦文言,毕竟比他们年长那么多岁,一双饱受岁月摧残的眼睛,总是能一眼便看进人的内心深处。
“以后她在问你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你直接推到我这边来,什么都不要说。”
“好。”王洋点头,想了想,突然又道:“小师妹说,那个人现在吃不下东西,老师,你真的不说点什么?”
手指停顿了下,秦文言突然抬起头来,盯着王洋。
“……”王洋干笑,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老师你忙,我先出去了。”
“等会。”秦文言冷声道:“让他吃点清淡的就行,吃不下就算了。”
“好好好!保证传达您的意思。”
王洋退出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他疼爱的小师妹发了消息。
季语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在带楚言枭去做一次检查,这次不去老师那里,而是普通的医院,做完检查,她在看看检查结果,估计能看出什么来。
当看见王洋发来的消息,季语几乎肯定了王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在秦文言的压迫下,不敢说。
捏紧了手机,季语去了医院对面的粥店。
…
提着食物来到病房门口,季语发现里面的灯是暗下来的。
季语愣了下,看向旁边的黑衣人,低声道:“大少爷休息了?”
男人愣了下,呆呆的对上季语的视线。
季语:“……”
算了,季语收回目光,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屋里很黑,走廊上的灯光,顺着季语推开的门缝,照进了屋子里,撒下一片晕光。
那抹光照到了床铺上,隐隐能看见床铺上的凸起。
那凸起并不安静,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季语愣了下,连忙推开门走过去。
“楚言枭?”她按住不停发抖的被褥,急切的伸手去拉,却怎么也拽不开,“你干什么?快放开!”
她的话并没有让男人改变心意,反倒是被褥被抓得更紧了。
“出去!”
凌厉的声音,一如初见时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