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出了废旧得工厂,眼瞧着那工厂距离季语越来越远,季语收回视线。
“喂?”季语打了个转弯,语气森然,“按照你得要求,已经送到了。”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季如风爽朗的笑声。
“小语,看来你没有骗爸爸。”
季语冷笑,语气阴沉:“我只是为了外婆,既然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东西你也拿到了,外婆的消息该告诉我了吧?”
季如风顿了顿,才幽幽说道:“既然是答应你的事情,自然说到做到,明日你来季家,我让你外婆和你见面。”
到季家见面?
季如风是最不喜欢见柳玉的,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要亲自将柳玉交给季语,这其中饱含着什么样的心思,可想而知。
季语冷笑了一声,微微点头:“好啊,明天我过去。”
挂断了电话,季语沉着脸,将车开到了医院。
先前的那些黑衣人仍旧守在门口,只是这次并未在阻拦季语。
光明正大的走进病房,季语看着仍旧躺在床上的人,微微挑眉:“楚先生,休息得如何?”
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尤带着几分笑意。
“弄好了?”
“嗯。”季语拉开椅子坐下来,“楚言枭,你倒是会使唤人。”
楚言枭不急不缓的勾起唇角:“你是我妻子,一家人。”
“……”
什么时候楚言枭的脸皮这么厚了?
回想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可是高岭之花,一个温和的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给她。
可现在这表情灵动的模样,哪里还像是以前那个楚言枭。
“我们只是合同上的夫妻关系。”季语撇嘴,没好气道:“你还是认为两家人的好,对我客气些。”
“两家人?”楚言枭挑眉,似笑非笑道:“某些人可是答应了我,那件事之后,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
季语顿了顿,转开视线。
“我……那你也说了只是追求,我还没答应呢。”说到这里,季语突然就硬气了起来,“没承认之前,那都不是一家人。”
瞧着她梗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楚言枭眼中笑意更深。
“好,等你同意。”
他说得心甘情愿,面上丝毫没有不乐意的神情,看得季语一愣一愣的。
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楚言枭挑眉,轻声问道:“饿了嘛?”
“……我还好,你……饿了?”
楚言枭点头,理直气壮的看着她:“想吃粉。”
“……”
季语摸了摸鼻子,站起来。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暂时不和你追究了,说吧,吃哪里的?”
见状,楚言枭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预备出门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我让秦科买了过来,你一会陪我吃。”
“……”
不用她去买?那感情更好。
季语坐下来,笑着点头:“行,正好我也不想走了。”
没过一会,秦科来了,果然带着粉。
“楚总,这是刚刚出锅的。”秦科将东西放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季语,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夫人,楚总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没胃口?
季语微楞,转头看向楚言枭。
男人正关注着他们,见季语抬头,立刻展现出温和的笑。
“有话要说?”
季语连忙收回视线,神情自若:“没,就是突然觉得,生病也挺舒服的,有人照顾。”
“那你过来躺着,我来照顾你。”
说罢,楚言枭已经坐起来,掀开被褥,看那模样,竟然真的准备下床。
“欸!”季语连忙走过去,按住楚言枭的肩膀,沉声道:“我就是说说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楚言枭挑眉:“你说的话,我肯定是要当真的,不然怎么好好表现自己?”
“……”
受不了那样真诚的目光,季语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你不是想吃粉嘛?赶紧的,正好下床了,自己过来吃。”
说话间,季语已经将筷子摆好,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
过了好一会,身侧晃过一抹阴影,随后右侧的椅子上,一个人坐了下来。
季语专心的吃着东西,并没有理会那人。
“好吃吗?”
楚言枭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戏谑。
季语:“……”
她停下筷子,无奈的看向楚言枭:“楚言枭,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这副模样?”
“没有。”楚言枭神情自若,淡定道:“不是都说女孩子喜欢温柔的男人,我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我不适应。”
“不适应?”楚言枭轻笑,“那就慢慢适应,你总会适应的。”
说罢,伸出手来。
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季语的时候,季语突然往后退了下,避开了他的手。
楚言枭的手僵硬的停在空中,面上的温和也渐渐落下。
察觉到气氛越发的凝重,季语连忙身体往前倾,抓住楚言枭的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好了好了,你摸吧。”
触摸到柔软的头发,楚言枭心满意足的点头。
见那人满足的收回手,季语撇嘴,低头继续吃东西。
楚言枭也没有打扰,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却没人出口打扰这种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将面前的粉吃完,季语才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
“吃完了。”
男人面前的粉里还有一大半,或者说那人压根就没有动过。
“嗯。”楚言枭也放下筷子,“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你吃了?”季语冷笑,拿起筷子递给楚言枭,“再吃点,你莫不是想饿死。”
男人皱眉,思索了片刻,才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季语就这么盯着他,眼瞧着那人几分钟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季语忍不住皱眉。
“你是不是不舒服?”季语沉声道:“是因为吃药的后遗症?”
她知道楚言枭从秦文言那里拿了药,但是具体是什么药,并没有告知他。
“没有。”楚言枭浅笑,镇定道:“伤口痛,我也吃不下多少。”
伤口痛?
季语的目光落在那包扎得严严实实得手臂上,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