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听着张小春的念叨,只觉得很是亲切,这感觉让她说不出的幸福。
她点头没再问,是不该让他们担心才对,这会儿她自己说话也还费劲。睡了一个长觉,醒来战事告捷,在乎的人也都还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张小春的视线掠了一眼车外,他起身先退了出去,王伯常将朱绪背进来,安置朱绪坐好,韩计通随即把药碗端上来,都看着沈思月笑了一笑,“沈姑娘醒来了。”
“思月姑娘醒了?”
“小丫头醒来了?”
“小姐醒了!?”
“人醒了?走,看看。”
汝斌,江小江,阎象之,周晏,冯光,陈虎,阿术,还有叶舟,彪子,他们每一个人听到后,都挤到马车前来探看。
昨儿他们从敌营收来了不少肉和菜,炊事兵奉了樊将军的令,给他们死守关隘的人连烧了两顿好饭好菜,让大家都吃饱休息。
这会儿大家正巧在吃晚饭,人手一碗丰盛的饭菜端着,听说沈思月醒了,索性直接端着碗筷,一起赶了过来。
叶舟囫囵吞下嘴里的食物,步子更是迈得急。
见沈思月果真醒来,叶舟笑了。
沈思月下巴抵在坐塌上,抬脸看着车门外的大家,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带着伤,但每一张脸上都带着笑,又或是深切挂虑的眼神。
再一看,他们的手里居然还都捧着饭碗,画面温馨又古怪,一时喷香的味道惹得她肚子里馋虫直闹,咕咕叫了出声。
叶舟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把碗筷搁到身后,还急忙抹了一抹嘴。
彪子也跟着尴尬一笑,也想藏起碗筷。
“叶舟,彪子,你们吃的什么,好香。我闻着也饿了……”
叶舟:“……”
彪子:“……”
大家一听都笑了。
周晏,老阎,陈虎他们就不顾及什么形象了,索性继续往嘴里扒饭,一点没耽误时间,这样好饭好菜如今可不多得。
陈虎嚼着肉块道:“吃饭?吃饭好!想吃东西了,说明人好了!”
阿术摇头笑了笑,“大公子那儿给二小姐亲自做了清淡些的饭食。咱们这大鱼大肉的,小姐才刚重伤醒来,怕是享用不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思月还在寻兄长身影,沈破云便端着个盘子来了。
冯光道:“大家都散开了吧,都回去继续吃饭去。咱也别扰着她。”
沈破云笑笑看了大家一眼,回头登上马车,一手掀开衣摆蹲下,先把盘子搁到了一旁。
“这些交给我来吧,兄长,张叔,你们将阿月扶坐起来。小心一些莫碰上伤口便是。王伯常,韩计通,你们也去用饭吧。”
扶起沈思月,把药碗和食盘都搁在朱绪手旁,沈破云跟张小春相视一笑。
沈破云对朱绪说道:“给你留了清淡饭食。一会照顾完妹妹,再让人给你端来。”
“绪谢过兄长体恤。”
沈破云又转头看向沈思月,“哥知道你爱食荤重口味,得等你身体好些了才能吃,哥亲手给你烧了两样软烂的菜,多吃一点。”
他摸了摸沈思月的头,夜风吹起,又给她披上一件薄衣在肩头。
沈思月终于感受到敞开的车门外,迎进来一丝凉风,坐起来后人也舒服了一些,微微笑着道,“哥手艺信得过……”
沈破云比了个嘘,眨了下眼,“可别告诉三娘,她一心想烧手好菜给我吃,回头怕她受打击。”
沈思月莞尔,“我知道了……等日后成了亲,哥再亲手烧给三娘吃。我想三娘怎么也想不到,哥也会欺负她。”
沈破云笑了笑,又恢复正经,道:“三娘烧的饭菜难吃是难吃了点,可哥爱吃。”
沈思月愣了下,心想,叫三娘听到了这话,又该喜得一宿辗转,难以入眠。
沈破云深深看他两人一眼,随即下了马车。
马车上面只剩下两个人,沈思月将目光投向对面坐塌上的朱绪,见他眸光凝着车外,有一瞬间的安静,她想,刚才的场面对他而言,或许会勾起一些过往。
“阿绪在想什么呢?”
朱绪转头抬眼,容颜上含着淡然浅笑,“我在想,阿月身边有如此多人,对阿月牵怀挂记,还有像这样手足情深的兄长跟弟妹,这一切都是阿月该得的。我替你感到高兴。”
他端起药碗,搅动手里的调羹,让药汤散去一些温度,尝了一口,才勺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嘴边,“我不放心交给韩计通他们来熬,所以才自己替你熬了,苦是苦一些,但对你的伤口很有效。这一碗需得都喝了。”
沈思月动了一下手,牵动到了伤口,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嘶了一声,朱绪制止,“我来喂你便是,你别动。”
她轻轻摇了一下头,换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握了一下他的手,“我不是要拿碗,我只是想阿绪了。阿绪,未来我们也能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朱绪怔了一下,微微一笑,言辞柔软,“阿月,这本不该是女孩说的话。”
沈思月张开口,抿着他顺势送到嘴边的调羹,药是很苦,但她从不惧苦药,“在我的家乡,女孩也能坦然表达内心喜爱。”
她还模糊记得拔箭前他对兄长说的那一番话,哪怕是此刻想起来,连心头都还在发热。
朱绪眸光一深,闪动着一簇炽热的火苗,语调却带着一分不宁,余光掠了一眼远处的叶舟,“阿月将来可还会对别的男子,说这般话语?”
他重新凝回她的脸,“我在祖先朱辩的手札上读到过,在你们那里,男女情爱自由,可又只倡一夫一妻,我其实不怎么理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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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这一切都是阿月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