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远在京州的朝堂如何局势变化,各地镇边的守军一直是重中之重,镇军将领大多都是几代人承袭下来的武将世家,往往都极为忠诚。
先是他们沈家被抄,守护黑马道的樊家军似乎也岌岌可危。
大周边关只需破开两道口,不论是北方的鞑靼人还是鲜卑余部,他们都可以轻而易举挥军直入大周国土。
襄州城,黑水城,一旦这两处要塞城池被破,襄州其余边塞要地也将不保。
用父亲沈冬青的话说:一城破,十城灭,襄州城誓死不能丢;襄州破,京州危矣,国将不复。
沈破云压着胸中愤意,沉声说道:“仅这一次进关打听来的消息,还是太少。在这背后究竟是一些什么人在弄权作乱,目的是贪赃枉法,还是另有图谋,都还未可知。赵大人给我的那封信笺里,有许阁老的指点,看起来边关还藏了一些我们还未发现的秘密,等到把这一切弄清楚,说不定会有更大收获。”
朱绪听完,淡语一声,“下一回,少将军可否将详细的防御工事画下来?朱绪不才,懂一些建造,或许能从中帮到一点。”
沈破云知道他这般是自谦了,从他先祖朱辩有经天纬地之才来看,朱绪自学那些都来自他家这位先祖,他这位后人哪怕只继承了一半,也都是惊世之才。
初听这些时,沈破云便对朱绪心怀了几分钦赏。
朱绪要看懂一些军工防御根本不在话下,若是有朱绪帮忙,倒的确是一桩好事。
阿术蹙眉说,“画下来倒是不难,可想要带出来,便不容易了。桌上这张草图,乃是回来后我们几人凭记忆所画,也仅是一张草图。要记下整个防御工事细节,便没这么容易了。”
沈破云道:“我们每回去时,记一处细节,回来凭空画出应当不是难事,只是这样一来,画完要多一些时间。”
刘继才笑着摇头,“咱们现在最多的便是时间了。”
大家没有说太多,随即散了。
留下沈破云和沈思月兄妹两个。
沈破云看着妹妹,语气都轻松了一些,“哥不在时发生的事情,都听三娘说了,今日城外上工时,城内城外还依然有不少人谈论起妹妹你做过的事。”
沈破云听到时便想,若父亲在天有灵,应当也会觉得宽慰。
沈思月面上扬起笑容,“是哥在,我才有底气。”
沈破云握了握她的肩,宠溺笑着,“妹妹,你才是哥的底气,哥其实不如你,你有着比哥还要多的睿智和冷静。”
沈思月知道兄长是在鼓励她,兄长从不擅展露自己的才干,那份独当一面,当机立决,能谋善断的气魄绝非她能比。
沈思月双目微微一热,说,“哥,我们相互守望,有一天,要让爹娘葬在一起,不能让他们死后分离。”
沈破云胸膛一震,眼里也跟着微微一热,肩头的手用力握紧,“妹妹!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们死后天各一方!”
沈破云直了直身体,忽然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是谁救了我们?”
沈思月愣了一愣。
“不正是兄长?难道哥是指老师?”
沈破云目光一如既往带着兄长的宠溺,只是忽然间多了一分沉重,“不是,不是哥,也非赵士诚……妹妹,是父亲救了我们。”
父亲救了兄长好理解,但……
沈破云挑了一下微弱的烛台,“这个事情,我一直没同你说。妹妹啊,你想过没有,父亲拼尽全力救下我与元景,实则也是为了保住你,芳朝,庭风,知知,小六,还有娘。”
沈思月心头一震。
沈破云沉声一叹,“当时那般情形,父亲已经十分为难,我们沈家军常年驻守边关,对朝堂之事把握并不多,若要父亲领兵打仗,管理城池,父亲才器无人可说,然而朝政上面的事情,父亲临死前也说过,自己多有疏忽,至于兄长我,将在军营,也可以说是耳目闭塞……这也是为何每次回京州,我会想方设法去多走走,多看看的原因。”
“可惜啊,还是让奸佞得了手,父亲深知沈家大难来临,然而我们被困在襄州城,已做不了什么,甚至都回不了京州,一定会被就地处斩。”
“父亲深深牵挂你们的安危,唯有一搏。”
沈破云低眉看向沈思月,“父亲带着我与元景,和一支不足五百人的亲兵部队,设法闯出了襄州城,追兵有五千人,都是重甲奇兵,我们的兵器全都被缴……父亲把我们送走的时候,他选择了留下来,拖住追兵,他知道,他若不留下赴死,我与元景不可能活着逃出去。”
沈破云缓了一缓,“父亲在保住我与元景时,想方设法送出过一封信,后来在许阁老的信笺里,我才明白了,父亲写信给了赵士诚。”
“父亲让他将我与元景活着逃走的消息,务必飞快传至京都。”
沈思月听后微微睁大双眼,说道:“如此一来,构陷我们沈家的奸贼,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或许会先留着我与弟弟妹妹还有娘。”
沈破云点点头,“这其中,应当还得力于许阁老从中斡旋帮忙,刘继才亦是许阁老安排。”
沈思月鼻头一酸,眼睛一红,朦朦胧胧的雾气遮掩得烛光化作星星点点。
兄长的样子也变得模糊。
父亲到最后都没有忘记远在京州的孩子,是为了家人力战而死。
“娘……”
“妹妹,娘死了固然令我们儿女心痛,可我想,娘她是愿意追随着爹而去,娘走得并不遗憾,她知道我们都还活着。”
沈破云上来再次一握她的双肩,他知道娘的死,或许与妹妹有一些责任,但那都是过去了,在沈破云眼里,沈思月可能还在自责。
其实沈思月只是遗憾,沈冬青想保住妻儿,妻子却还是随了他而去,又感慨,爹娘鹣鲽情深,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黄泉之下还能夫妇作伴……忍不住脑海中一刹那间想起了朱绪。
沈思月敛了一敛神,提了一口气,眼里恢复光亮,“哥,你说得对。”
这一宿,安静了下去。
没出几日,沈思月得了四方客栈传来的消息。乔泰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175章 相互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