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往返边关和京都许多次,北上的这一条路线,截至飞燕关,不论是大路小路,她都有走过。
一路风土人情不说十分熟悉,了解的不算少。尤其京州地界,大小官吏即便未曾见识过,也都听闻过。
可这个周廷芝她的确没印象。
回想这个名字,又好像在哪里听过?
“此人是上一届探花郎。”
沈芳朝看沈思月对着周廷芝蹙起眉头若有所思,许是猜出来她在想什么,在身旁提了一声。
沈思月回忆了一下,“是那个恩荣宴上,谢表时拿不出五十两银子,赠了前科状元一只老母鸡的那个周廷芝?”
新科进士们在殿试过后几日,朝廷会为他们设恩荣宴,宴会后新进的进士们要在状元的带领下上表谢恩。前三甲先要向前一科状元请教谢表的写法,并赠银三十两以表感谢。这是历来的传统。
往往这银子不是自个出,也有乡里,镇里给予资助。
然而这个周廷芝一毛不拔,抱了只家里养的老母鸡就去了恩荣宴。
前科状元见了他的老母鸡,气了个脸上冒火,“探花郎还是留着自个补身子吧。”
哪知这个周廷芝硬把老母鸡往前科状元怀里塞,还说,“此鸡乃是家母养育了七年之久的老母鸡。家母视得宝贝一般。全家都不舍得吃。廷芝带来,也是奉了家母之意。还望状元郎万勿推辞。”
把个前科状元郎气得浑身直抖,碍着众人的面还不好拂了新探花郎的面。气得抱过老母鸡,转手给了下人。
满堂里哄堂大笑。
恩荣宴后很快传开了,各世家无不取笑这个周廷芝愚笨且一毛不拔。
沈芳朝点头,“就是这个周廷芝。”
“他不是殿上就被授了翰林院编修吗?”
沈芳朝有点一言难尽的说道:“入翰林编修不到半年,周廷芝便被降为典籍;不到三月,被发去工部做了主事;再不到三月,工部主事也没了,看来是被踢到了渔阳县来,做了这个小小县令,兴许还不满一月时间?”
沈思月:“……”
周廷芝这个新科探花郎,不满一年的时间就被连降三级,他自己其实无所谓,做这个地方小官,更亲近百姓。
可他老母亲整日抹泪,“儿啊,这要是他们再降你的职,你还能当个啥啊?咱家好不容易供了你读这个书,你也争气,怎么他们这样快就不让你留在京中了?不是说入了那翰林院,未来能当大官吗?”
儿子刚中探花郎那会,家里门庭若市的,这渐渐地,没几个人来了。
周廷芝这会也有那么一点犹豫,是为他老母亲犹豫,他还真怕站出来说这个话,没几日这县令一职也要丢了。
人情世故什么的周廷芝不是不懂,是不想懂。
这个张英来头不小,背靠的大总管张进忠在工部时周廷芝便有所耳闻,对此人分外的不耻。
古往今来,这些个作乱朝廷的阉人数不胜数。
心胸肚腹也最是狭窄阴沉。
周廷芝知道自己今日要是不像漕运长官这样奉承人家,官也就做到头了。
他原本想忍一忍吧,可他哪里能忍住。
周廷芝这才一脸凝重的站了出来,说了刚才一番话。
漕运长官见他如此不识趣,没等张英说什么,立马就指着周廷芝呵斥了一通。
没想到周廷芝连理都没理他,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对着张英说话。
“下官所言还望张使慎重考量,这群人似乎不单止是水匪,恐有其他身份。待下官问出,是否与赵指挥有关,再行处置,方为稳妥。”
“张使?”
周廷芝还以为张英没听清,抬头看来。
张英这人城府深沉,听了周廷芝的话也没露出什么不痛快,心里怎么想那便不知了。
“我的御卫抓了运船管事,等审问过此人,一切便能知晓。”
张英说道,“这一群水匪若不格杀当场,往后还得有水匪敢在这花子江上犯上作乱。圣上执位才不到五年,这群贼人便死而复生,若不杀了以儆效尤。圣上何安?”
没想到周廷芝固执起来,“望张使重新考量。”
漕运长官一脸心惊胆战,恨不得踢他一脚。这个周廷芝,还真是个顽固。
张英脸色有些微阴沉。
“好了,周县令不必多言。”
张英面无表情地打断周廷芝,不再理会他,穿过台阶来到张小春的面前,转头看了一眼水匪,又转回头看着张小春。
抬起右手,拇指上的玉戒指微微一扣,“张副队好像认得这群水匪?”
“张使!”
周廷芝追了上来,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可他听了张英的话,忽然怔住,抬头去看张小春。
赵扩和副将还被押着跪在地上。他们看看周廷芝,又看看张英,又看向了张小春,内心波澜起伏。
沈思月忽然地有一些紧张,从对张小春这个人避忌,到了解到张小春的身份,再到他明里暗里帮了她和弟妹几回,以及今日他力救运船上的犯人。
这个人已经让沈思月完全敬服。她不愿看到张小春受同袍所牵累。
此时此刻他应该很痛苦吧?
张小春垂着双手,肩上仿佛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大山。
他若承认与水匪相熟,于他和水匪都无益,他也肯定会被立时拿下;他若不承认,他什么也做不了。
老海死前说:“小春,你放心,咱们这些老战友就是千刀万剐,也绝不说出狼奔军名号,这是底线。不管我们是对是错,与你无关。”
张小春狠狠握紧刀柄,双目发红,“底线?老海,狼奔军的底线是百姓。破了这层底线,同袍间便是已无信任。”
老海脸上笑了,手里阔刀一收,身躯猛地撞在张小春的军刀上,刀口破开他的血肉,划拉出嘶地一声,鲜血从他嘴里吐出来。
张小春根本来不及收刀,他太震惊了。
“——小春啊,去黑马道,役人村。找一个人。那里有答案。”
老海伸出双手死死握住张小春的肩,使劲一顶,整个军刀没入身体,他倒在张小春胸前,留下一个名字,断了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77章 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