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沈思月人在囚笼外,风雪迷眼,她反而并未看清楚少年脸上是什么表情。
时间不容她思考太多,她快速观察了一下自己要营救对象的状况。
……
男孩,十八岁左右,身量一米八,清瘦如骨。坐靠在囚车里,双腿似乎有受伤,其余未见出血,眼神清醒,意识清醒。除此之外,手脚之间都戴了一条沉重的镣铐。
已经关押在如此严密的囚车内,还需要再在犯人身上戴上几重镣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上辈子的职业素养本能地就跑了出来,沈思月第一句说的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先不要动。告诉我你有什么地方受伤。”
那沉重的囚车稍有一个不留神,便会压断树干,从石头缝隙中滑出,坠进山沟。
她必须全副精力都放在如何把人拉出来这上头。要确保自己绝对的冷静,绝对的专注。
要说山沟子实则并没有太深,高度还不足百米。但底下乱石丛生。
人掉进山沟里,侥幸没死,也必然会受到重伤。如此恶劣的天气,山沟地貌又原始,若没有人来营救,伤员是绝不可能自己从山沟爬出去,最终也只能在原地等死,饿死,痛死,冻死。
“我?我没什么地方受伤。可我双腿废着,怕是够不到你。”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大风大雪刮着她的耳朵,沈思月却能清晰听到少年的说话。
他的语气从容平静,甚至还带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轻松。
仿佛生死与他无关,她要的救的人也并不是他一样。
时间不容许沈思月思考太多,听见他说双腿废着,她只微微一愣,不是受伤?
他在囚车底部,她在囚车顶上,即使伸长了手,也还是差一点距离。
她迅速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了一根半掌粗的断枝,向上攀了一米,拿到后返回囚车,从底扛穿了过去,稍稍抵一下力。
随即,她便结开麻绳,毫不犹豫的爬进了囚车。
大家在上面看着她解开绳索,都是大吃了一惊。
“姑娘不可,危险!”
沈思月爬进囚车后,看到眼前少年只穿了一身素色的囚袄,衣前的补子上是个显目的“囚”字。衣裤都脏得快要看不出底色,脚上也只穿了一双薄棉布鞋。头发用一根不起眼的发带束着,已经散散乱乱,散下的头发星星落落地遮在脸前。
在他的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危险气息,只有风雪寒天下显得格格不入,近乎于出奇的平静。
星星落落的发丝下,脏污的脸庞也不难看出是个五官极好看的少年。
无论从哪一点,她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少年,和重囚犯联系在一起。
以至于沈思月几乎放下了本该有的警惕,忘了他是个囚犯,眼里只有营救对象。
“除了双腿,能动吗?”
沈思月询问他。
他点了点头。
她背对他,把他的双手连同镣铐一起举起放到她的身前。带起一阵镣铐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双手很瘦,瘦得像是干枯的枝条,冻得青红发紫,可即使如此,也不难看出这只手长得格外的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指尖细润饱满。
“你叫什么名字,你搂紧我的脖子,我现在带你出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沈思月不是没有遇到过面对危险困境,还依然平静的人。
他们多半都是已经丧失了对生的希望,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力气,企图就这样平静的迎接死亡。
想来他大概也是这样?
所以她重复了最后一句,用强调的语气来唤起他对生还的渴望。
他听话的搂住她的脖颈,从她耳后看,一截脖颈白皙细腻,线条纤长,还带着少女毛茸茸的碎发,她像男子一样随便在头顶扎了个圆髻,头发上落了一层晶莹的白雪,像是一个可爱的宝塔。
“我啊。朱绪。你叫我阿绪便是。”
微微温热的吐息声,落在她的耳际,沈思月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
“我双腿不便,怕是只能你背我上去。这镣子沉得很,你许是背不动我。你先试一试。我尽力托一托。”
见他主动提出建议,沈思月就放心了,只当是他重新又有了生还下去的信心。
“那我叫你阿绪。你放心,我力气大。阿绪,你搂我紧一点。一会脱了这囚笼,许是会有点晃,囚车会下沉。你不要担心,我在底部放了一根粗棍,能撑一刻钟。等我抓住绳索,将你系住,咱们便能爬上去。”
沈思月大概和他解释了一下,以免上去的过程引发他的惊慌,造成不必要的失控。
朱绪听她说着,两条瘦瘦的手臂试图去提手上的镣铐,沈思月能感觉到,他根本没什么力气。
关在囚车里,想来衙役也不会给他好吃好喝,都瘦成这样,关的时间怕也不会短,还能像他这样意识清醒,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沈思月背着他和那两副镣子,有点吃力,背他本人还好,主要那两副镣子比流放犯人的镣子要沉得多,至少沉了好几倍。加一起少说二十公斤重。
幸好刚才救人时,张头让汝斌给她脚上的镣子解了下来,否则就是三副镣子加身了!
爬出囚车的瞬间,沉重的铁皮囚车猛地往下一沉,坠了足有半米。
杠在囚车底部的粗棍嘎呲一声断成了两截,囚车的顶部一下子朝外倾斜了四十五度,整个车身一震,卡在底下的石头也压塌了一半,勉强支住,差那么一丁点就要掉下去。
沈思月望着脚底下的滚滚落石,也不由地惊出了一头冷汗。
还好,她冷静地抓住了麻绳,带着朱绪荡到了悬坡边上。
一荡到山坡上,她立即抓起麻绳将朱绪系住,和她绑在了一起,以防他坠落。
并用力朝下扯了一扯绳索,等在上方的张头感到绳索的震动,便知是她打的信号。
张小春将绳子向上提了三下,意味着他已经收到她的信号。
“拉!”
张小春大声朝上,声音浑厚粗重,把话传给汝斌他们。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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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叫我阿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