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她看到马车停下,稍许放下心,立即就把注意力转了回来。
队伍正在绕过一个弯道,山腰上几棵大树孤立无依,让风雪吹得歪倒了一半。
只听半山之中,发出一阵咔咔声响,在呼号的风雪里显得不那么明显。
但她听见了——
沈思月眼跳心惊,来不及出声,看着一棵大树拔根而出,从高高的山腰翻滚直下,又压断了另一棵。
如此一棵,两棵,三棵……四五棵大树摧枯折腐一般,横的横着,竖的竖着,重重地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中间一段五六米长的山路,眨眼之间就被砸下的大树压塌。
立时就有十几个人,跟着断树和泥石一起掉进山谷,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
只听几声惨叫,消失在风雪中。
这掉下的人里,还有好几个押解囚车的衙役。
那些滚动的大树还没落完,垮塌的路面范围还在扩大。
眼看要被波及到的犯人无不是惊慌失措,满地的乱爬。
脚上的镣子挂上树枝、绊倒滚动的石头,一个撞一个跌滚下去。
有的坠落山谷,有的悬挂山沟上。
要不是汝斌他们出手拦的及时,拉退了一批,恐怕这会掉进去的没有上百,也有五十。
沈思月发现及时,她又率先走在前头察看,让牛家人、杨连氏、庞四公等一干人跟在她后头,否则这会他们也差不多完了。
看着眼前一幕,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跳。
沈思月身前隔着好几米才是断坡,她第一时间护住弟妹,以为惊险避过一劫。
没想到一个吓得乱跑,一脚踏空的犯人往旁边山谷掉下去,胡乱伸手抓住了沈芳朝斗篷一角。
沈芳朝微微一惊,人就跟着拖了出去。
沈思月万幸自己做了一手防备,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腰上的绳索,三个人吊悬在山沟边上,她的另一只手,攀住了路边一株小树。
并在第一时间解开活结,没让三个小的跟着掉下来。
“赶快拉人!把他们拉上来!”
没想到是徐三爷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抓住了地上一头的绳结。
第二个作出反应的是王少保,紧跟着牛三本他们也上来帮忙。
拖住沈芳朝的犯人是个胖子,毛手毛脚的,这会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拼死拼命的揪住沈芳朝的斗篷不撒手。
见沈芳朝的手移向斗篷,只当他要解开,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别别别,别解!救我!救我!”
“闭嘴!”
沈芳朝冷着脸,他只是去抓紧勒了他脖子的斗篷,用力将那胖子拉住。
他知道,他只要解开斗篷,危险便能降低一半,胖子必死无疑。但他是沈冬青夫妇教出的儿子,绝非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抬眼看了一下他头顶的沈思月。
“芳朝,抓住我,来!”沈思月看绳子让徐三爷他们抓住了,她慢慢去收紧底下的绳,直到够住了沈芳朝的手,她才敢松下半一口气。
沈芳朝能感到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一手湿汗。
她在笑,在安抚他,在告诉他,有她在,绝不会让他掉下去。
拉上来后,三个小家伙一把将他们抱住,“阿姐!三哥!吓死我了!”
两人分别宽慰,“放心,三哥(二姐)没事。”
徐三爷等人也都重重地喘了口气,不顾雨雪,瘫坐了一地,抹了一把大汗。
……
“救命啊!救救我们——!!救命啊……”严重垮塌的路段,滑溜的坡上还挂着不少的人。
有犯人,当中有老人,小孩,男人,妇人。
有衙役,有官差。
张头厉声断喝:“取绳索,下去救人!”
他手底下的官差们各看了一眼,不由迟疑了一下,风雪太大,坡太滑,救人太危险。
见张头的眼神扫过来,跟了他久一点的老官差率先动起来,“别管下头挂着的是什么人,眼睁睁看着,我可做不来!”
听了这话,其余同僚一咬牙,都动了起来。
而前方张英手下的官差,却全都不敢靠近。
“等一下。”沈思月将他们叫住,她也不多说,当场给他们示范了一下,如何在腰股之间打绳结能系得更加牢固。
并拿了一根较粗的麻绳,往自己腰身上同样一系。
“跟着我做,并听我指挥。信我,这样能更快,更稳的救下他们。”
她也来不及解释,便先自己做了头一个示范,看着张头点了一下头。
看着她那系法,确实他们没见过。但她语气中的沉着稳练,莫名让人信任。
他们看向张头,张头当机立决,“听她的。”
沈思月找准合适的落脚点,以及营救的坡口,带着他们下去,率先将孩子和老人营救上来。
她一个小姑娘,此时应该惊慌无措,却比大人还要冷静,稳定。
侥幸无事的犯人躲在安全处,看着他们下那深沟中营救,这会也不觉着冷了。都白着一张脸,紧张万分。
大约一刻钟,就把困在山石上的人,协助着他们爬了上来。
“都救上来了吧?!”陈金莲几个捂住胸口,那心脏都快要蹦到嘴里。
乖乖娘啊的说个不停。
沈思月朝底下一看,“还有人。”
看她还要下去,汝斌将她拦住,“太危险了,怕是救不了了。”
铁笼囚车也被砸了下去,堪堪卡在几块大石头和断树之间,同囚车一块困住的,还有两个衙役。
其中一个便是那小衙役。
小衙役见他们救下其他人,便没了动静,着急的白了脸,慌了神,使劲儿叫着,“救我!叔,救我!我还在这呢!”
他也不敢大动,一动,那横卡在石缝间的断树便带着囚车和他往下沉一沉。
“只要那里还有人,就该救。”沈思月对汝斌说道。
汝斌大为一震。
那份坚持笃定,他很少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
张头拿过汝斌手里的绳索,“走,我同你下去救人。”
不容他们迟疑,生死营救本就是一项争分夺秒的事情。
三个弟妹一脸担心,沈芳朝拉着他们,淡淡说道:“相信阿姐。”
沈思月和张头儿攀着绳索,试图找个有利的落脚点,去到囚车的旁边。
张头卡住了,她身体轻盈,又擅攀爬,先到了囚车旁。
小衙役像是攀住了一根浮木,不顾地就要去抓紧她,被她冷冷喝止,“不许动。听我令。先抓住你左手上方的石头。”
小衙役吓得一个哆嗦,听了她的话。
“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
沈思月看了一眼囚车,“我得先救他。”
“他一个囚犯,死了便死了。你快救我。这儿太可怕了,掉下去就完了!”小衙役本能的说道。
“要我救你,便得先救他。要么,你便在这里一直挂着。”沈思月不同他多说,语气十分肯定。
小衙役简直难以置信,一个囚犯难道比他的命还重要?
“你你你,你怎可不管我?!”
沈思月作势要上去,“行行行,你别走!你别走!钥匙给你。”
小衙役吓得腿都在抖,权衡之下,只好把钥匙小心翼翼递给了她,还抬眼看了一下老成衙役。
老成衙役站在道上,想说未说,怀着胆战心惊,朝张英的马车看去。
张英的随从站在马车旁,面色有些迟疑复杂,“大人……”
张英坐在马车内,开窗透过风雪看着这一幕,“既然她下去救,你们便不用再动。”
“可万一她将那小子救出囚车……”
抬头看见张英眼神,住了口。
“此人必须活着,还不能让他死,她救了也省了你们的事。那小子双腿那般,料他也跑不出我张英的掌股。”
“是。”
小衙役和另外一个卡在囚车附近的衙役让张头救了上去,沈思月去打开囚笼。
之前离得远,看的不清不楚,这会儿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辆铁皮囚车打造之处异常的精细!
上面用的是机关锁扣,钥匙套进去扭转两下,铁锁自动转了两轮,才听“嗒”地一声,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慢慢拉开囚门,囚笼里,一个少年抬眼望着她,风雪中微微一笑。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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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生死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