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曈兮乌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宫女,素日里俏皮的狐狸眼此刻竟显得有几分凌厉。
“这……奴婢昨夜伺候皇上,皇上半夜醒了,突然便要了奴婢……奴婢身份低贱,皇上便是忘了此事,也求放奴婢一条生路。”
说这话的时候,宫女抬头看着司煜。
泪眼朦胧得恰到好处,仿佛寒风中瑟缩的小花,让人不由得想要保护。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若是能得到司煜一两分怜爱,撒下这样的小谎也不要紧。
等她日后真的成为了皇上的女人,谁又在意是何时临幸的呢?
“既这样,那便杖毙吧。”
苏曈兮粉嫩的嘴唇里冰冷地吐出这句话。
宫女瞪大了眼眸看着苏曈兮。
她本以为她得救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善良的宸妃竟和皇上一样狠心。
“皇上昨夜受伤,你竟敢枉顾圣体,引诱皇上临幸,居心叵测,死不足惜。”
苏曈兮素日里善良纯真,不过是与她交往之人也是真诚之辈。
但她并不愚蠢,更不允许有人明摆着挑衅于她。
宫女还想要再争取些什么,但是司煜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侍卫已经进来,将她毫无尊严地拖了出去。
殿内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苏曈兮低着头,抠着明黄色的床单不说话。
她方才是不是太凶残了一些?
史书上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处以凌迟这样的极刑。
司煜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血腥暴力了?
她明不明可以不用这么生气的,甚至可以只把那个宫女赶出宫去就好。
苏曈兮这边暗自懊恼,男人清冷的声音已经响起:“吃醋了?我跟你保证,昨夜乾清宫绝对没有其他女人。”
说完,司煜又补了一句:“从前也是,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
小姑娘没想到他第一句竟是和自己解释这些,一时间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司煜没有斥责,约莫也不会嫌弃自己不像其他贵女一般知书达理吧。
“我方才是不是处罚得太残忍了些?”苏曈兮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司煜。
他们武将家的孩子,是不怕血的。
英雄的血是守护家国的见证,恶人的血是对烈士的祭奠。
司煜看出小姑娘眼底的不安,半蹲下来,对视上她的眼睛,没受伤那只手握住她叠放在双腿上的手,那只正在不断渗血的手则背在身后。
“不是你残忍,是他们犯上作乱。”
“谋逆罪当连坐九族,你只杀了她一人,已经是格外善良了。”
苏曈兮每句话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她就有些迷糊了。
不就是一个宫女想要爬床吗?怎么和谋逆扯上了关系?
司煜见苏曈兮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又握紧了女孩微凉的指尖:“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昨夜身体不适,她若想要强迫于我,岂不是弑君?”
男人丝毫不觉得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有什么为难,甚至担心小姑娘误会,又补充了一句:“好在她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