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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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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白日里是这样。

式清江想。

他曾见过一次万叶樱枯树的样子,那时月亮挂在树梢上,枝叶即使已经枯死,却也很柔和,与白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回忆无声无息地浸染开来,式清江垂下眼睛,感觉被绷带缠绕的指尖又在隐隐作痛。他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很快又恢复成那个不苟言笑的付丧神。

他独自一人在这座本丸晃荡久了,不知不觉又转回这条走廊。蔚蓝的天幕下是枯死的树,但隐隐能在枯枝间看到一缕白光。他本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束这次短暂的游览,但不知为何心中很在意,抿唇思考片刻,还是往树底去了。

虽然站在走廊下能看见那棵树,但实际上的距离非常远。式清江走到树底下花了些许时间,驻足抬头时,看见一片雪白的衣角垂下来,在风中划出一个懒散的弧度。

……鹤丸?

帮完忙以后跑来这里偷懒了吗?

他抿直了唇角,预备出声唤醒他;在开口之前,他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来。

他的灵太微弱了。

原来如此,并非自家的弟弟,是这个本丸的鹤丸。

思索明白缘由后,式清江无意扰人清梦,转身准备离开。走出几步,他似有所感,回头向树上一望,悚然一惊。

树上的鹤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支着头无声无息地观察他。雪白的付丧神面上笑盈盈的,阳光折进他的眼瞳里,将幽深的金色照亮了几分。

式清江:“……”

果然,不管怎么变,还是皮。

树上的鹤丸没能看见譬如被吓得跳起来之类的反应,甚至自己的惊吓对面眉毛弧度都没变一下,遂收敛了笑容,颇为不爽道:“没被吓到啊。”他似乎又想躺下去,在往后栽倒的当口,又突然直起腰,侧身过来,兴致盎然地打量他。

“没见过的面孔啊。不过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的神情有些困惑,“是京反大人那边的客人么?”

……客人。

虽然有所预料,但这句‘客人’中冰冷疏远的意味仍然将式清江刺得一僵。他微微垂下眼睛,声音平淡无波:“是。”

就如黑鹤所言,除去他与自家本丸的那一振,其余的鹤丸国永都已经不记得‘式清江’的存在了。

立场被调换以后,某些未能体会的心情隐秘地浮现出来。他难得茫然地思考:鹤在得知自己记忆有损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见面不相识,原就是一种悲哀。

树上的罪魁祸首恍然不觉,笑盈盈道:“祝你在这座本丸玩的开心。”他的声音活泼轻快,让人不由心生好感,树下这振素昧平生的刀剑点头应了,神情看起来又空又远。

鹤丸的笑容慢慢淡去,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

啊……这种性格,我接触不来啊。

多半是那种我不出声他也不出声的类型。

他这样想着,树下人竟然慢慢地开口了:“你在这里睡觉?”

鹤丸缓缓坐直了身体。他与这双裹进冰层一般的淡青色眼瞳对视,感到一股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熟悉感慢慢升腾起来。

他不笑了。

“对。”鹤丸道,“你好像……不,你们本丸的鹤丸也不经常在树上睡觉吗?”

果然,对初见面的人说什么‘你好像很了解我’这种话太奇怪了。或许对方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刀剑,只是时间太久,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如果没招待好客人的话,姬君一定让他没好果子吃——

显然后面这项非常可怕。鹤丸将杂七杂八的想法从脑海之中扫干净,听见树下的付丧神回道:“大部分时间在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喂喂,那些都是有趣的东西啊!——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捣鼓什么,但既然是另一个我的话,一定非常有趣。”他重新瘫回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主君让我这几天安分点。”

能让鹤丸这样安分,想必是一位很有‘手段’的姬君。

式正欲接话,却感觉自己手腕被拽住。他身体条件反射地一僵,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慢慢放松下来,回过头,果然看见鹤在阳光底下白得发光的面容。

“怎么跑这儿来了?”他道,“大家都在找你——已经到了作战会议的时间了。”

“哟,鹤丸。”树上的人冒出一个头,乐呵呵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这位是京反大人的新刀吗?”

这个问题让鹤动作一顿。很难从面上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式清江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将眼神收一收。鹤的反应很快,几乎一眨眼,涌动的暗流便尽数从眼瞳里褪去了;一张笑面又覆了上来。

他笑眯眯道:“是啊。他叫式清江。”他紧紧地攥着式的手腕,向树上提醒道:“切磋快开始了,真荻姬君正在找你。”

鹤丸大惊,透支未来几年的机动,几乎一瞬间就窜没影了;树下只剩下鹤与式清江两人。

黑发付丧神正要将手抽出来,动作在看见鹤丸阴沉的神色时顿住了。

“鹤,走了。”他平静地提醒道。

鹤丸攥着他手的力气很大,式清江眼也不眨地任他动作,静静等待一会儿后,慢声细语地再次提醒:“该走了。”

鹤丸猛地将脸转过来。他沉金一般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式,视线如同刺人的钩子一般;式在他眼中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发觉鹤丸的瞳仁正微微颤抖。

鹤丸盯了他许久,最后慢慢控制住表情,将冷硬的唇角牵起、将紧皱的眉头松开,又弯了弯眼睛。

“走吧。”他轻松地将气氛揭过,牵着式清江想往回走,但才迈出一步,便发现对方被钉在原地似的,一步都不挪。

式清江道:“你想问什么?”

“一点无聊的事。”鹤丸说。

式清江顿了顿,将手腕从他的掌心抽出来。鹤丸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他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顿时有些脑仁儿疼。他在脑中胡乱盘算着如何敷衍蒙混过去,式清江平和的声线滑过耳廓:“除了你与暗堕本丸的那一振,其余的鹤丸国永,已经没有关于我的记忆了。”

即使已经有猜测,这句话仍然将他的思绪打得七零八落。

“可是,为什么?”他磕磕巴巴地问道,“就只有我记得你?真是荒谬至——”

他的话语在看见式清江波澜不惊的面容时断在半截。即使说起这种事情,对方仍然像一块石头,似乎毫不在意;这个平时总把自己蒙起来的人,就算是现在鹤丸仍然看不明白。

总觉得……有些恼火。自己想要努力记清楚某些事情、为模糊的记忆彻夜发愁,结果对方似乎并不在乎。

“你的表情很平淡啊。”鹤丸的语调沉了下去,“有没有人记得你,很无所谓吗?”

这句重话的杀伤力立竿见影,式清江的表情被撬开个缝。鹤丸难得看见他情绪外露的样子,一时心中有些复杂难言。

就连从暗堕本丸回来的那天都一样。那时他很想上前帮他擦掉眼泪,但对方的表情似乎摆明了没有必要;最终他收回了手,看着长谷部带着人上了天守阁。

过于内敛沉默、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旁人也就罢了,可他们是兄弟——

鹤丸心中窝火,更重的话卡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并非如此。”式清江道。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因为鹤丸的话,遣词造句处处犹疑,“只要你还能记得,我就并非凭空出现的伪物。”

只要我记得?——若我记不得,就要把自己当伪物吗?

真是、真是——

“是,是。我当然想记得。”鹤丸咬牙切齿道,“但你如何能确保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记忆也准确无误?”

式清江慢慢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他看起来终于不再像一堵不透风的墙,被言语的利箭刺出豁口,漏出了深埋心底的空茫。

“……你的记忆有误。”他缓慢地重复道,“有误……。”

鹤丸道:“不然呢?”他看起来很想笑,但眼神又沉又冷。“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和你提从前的事?”

……

记忆。

什么是记忆?

记忆是世界带有主观印象的缩影,是自己存活过的证明;是一件事物的颜色,是它在时间中的倒影。

只要有人记得,逝去之物就不算真的逝去,相反的,若无法在谁的记忆中留存,便与一件死物无异。

自己的足迹、选择、绝大多数的感情都埋在不知所踪的记忆里,常常感到如同站在雾中孤石之上,环顾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没有绳索将他高高吊起,让他俯瞰人之悲喜;他自身便浸泡在常世之中,周身隔着一块可悲的帷幕。

因为失忆,所以才会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过去的自己,怀想他的信念、试图追回他的足迹,想要知道他曾认识谁,又有过怎样一段或磅礴或平淡的生命。

这些言语中飘荡的影子是引着他在危桥上前行的绳索,是身为“式清江”唯一的实感来源。其中,最坚固的那条,便来自鹤丸之手。

但鹤丸的记忆有误。

这证明着,他可以是任何事物,任何人;或许他本不是式清江,或许他并不出自五条之手,只是山野间一振平平无奇的刀剑。更甚者,或许他是从显现那日诞生的伪物,为了合乎情理,需要往旁人脑中塞进虚假的痕迹。

伪物。

式清江凝视着鹤丸沉金色的眼瞳,感觉颈上的束带正在慢慢收紧。

窒息感一点一点上涌、眼前发黑。意识有略微被撕扯的感觉,并不好受,头疼。

是什么……?暗堕吗?

或是伪物意识到了自己是伪物,因此将被终结。

鹤丸的表情发生了些变化。他扑上来了、在喊什么?

他很慌张。

……如果可以,我情愿从没听见这些。

……

式清江眨了下僵涩的眼,感受和煦的风拂过脸颊。

他的思绪不知为何有些混沌,一时间无法理清,于是盯着地面漏下来的光影发了会儿愣;很快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他转头,看见鹤在阳光底下白净俊秀的面容。

“怎么跑这儿来了?”他道。“大家都在找你,已经到了作战会议的时间了。”

树上人冒了个头,乐呵呵道:“哟,鹤丸!”

在鹤接话之前,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式清江心中冒头。他冷淡地扫了一眼自己被鹤握住的手腕,在身边人开口回应之前,遵从少见的直觉反手将他的手握住。

“走了。”他道。

鹤被他少有的亲昵举动弄得一懵,没能和树上的鹤丸搭上话,只来得及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走;他卸了手上的力道,乖乖地被式清江拉着,一路下了缓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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