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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雨深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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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换装置的金光在天守阁一楼微微亮起。

鹤丸的身形出现在一楼,连带着两名被他捆绑在一起、意识全无的人类。他甫一出现,阴影便重了些,连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在走廊迅速散开来。

旁边等待已久的烛台切立刻迎了上去。

“鹤!”他又惊又怒,“你身上的伤?!”

鹤丸垂下眼睛,很冷漠地抹掉脸上的血,平静道:“顺路办了点事,没什么大问题。”他转过脸,金瞳在月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事情怎么样?”

烛台切道:“他被锁在刀解室,药研他们都在那边守着。”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分出一点闲心观察鹤丸提回来的两个人类。

这次带回来两个,一个中年妇人,衣着普通,是正常穷苦人家的打扮;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性,身着狩衣,灵力温和充沛,是一名阴阳师。

烛台切的视线在那位妇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走吧。”鹤丸道,“时间不多了。”

他话音未落便抬脚往天守阁的方向走,空气中飘着叫人头晕目眩的血腥味与戾气,烛台切咬牙,上前抓住他的肩膀。

“鹤丸,你……”

话音未落,他便被那双眼瞳定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窟。

鹤丸用一种冰冷而粘腻的目光注视着他,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决定刺杀初任审神者的那天晚上,鹤丸就是这样的眼神。

但从那以后,烛台切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眼神。

每次鹤丸回来时,虽然面色疲惫,但对同伴总是温和;而现在,他用猛兽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

不该是这样的……烛台切回忆起鹤丸刚苏醒的时候。那时他回避了三日月“你决意要去吗”的提问,伸手摸了摸五虎退的头,承诺自己这次会带一个优秀的灵力源回来,神情尚且富有人性。

但现在……

烛台切呼出一口气,慢慢放开了手。

“去吧。”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与平日无二的笑容,“等你的好消息。”

鹤丸点点头,微微收敛了神色,提着两人迈进了天守阁。烛台切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见从他身上飘出来的如有实质的黑雾,觉得那不是黑雾,是无处安放的、穷途之人的猛烈哀伤。

……

鹤丸提着人,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天守阁二楼近在咫尺,这是他登上过数次的台阶,这些台阶将他送上二楼,让他得以一次又一次地为这座本丸续命。如今着这台阶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却让他觉得又沉又远。

是……失血过多了吗……?

不……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

应该还能赶得上……这次也会成功……。

但是……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好累……。

这个想法流星一样滑过脑海,又瞬间被理智压制下去。

鹤丸紧抿着唇登上二楼,浑身煞气满盈。那扇木推门渐渐近了;他将昏迷的阴阳师随手扔到一边,提着妇人上前去,每走一步,周身的黑气便被他有意识地敛下一层。

他站到了门外。

“睡了吗,若津大人?”他笑吟吟地道,“开开门怎么样?我这次出门,给您带了礼物。”

门内没有回应。

他似乎对这种反应见怪不怪,微微眯了眯暗金色的眼睛。

“不想见见吗?真让人伤心啊。”他道。

纯黑的付丧神伸手,轻轻握住了手边妇人的脖子。妇人的脖子很细,同所有穷苦人一样,家徒四壁、忍饥挨饿,因此长不出肉,鹤丸一只手便握住了;他很轻松地收紧,影子从上至下将她蒙住,这黑色中环旋着死神的哀歌。

窒息感很快让她开始无意识挣扎呻漍吟起来。

枯槁的声线箭一般的刺进和室里,推门上传来一声重重的震响,紧随着少女声嘶力竭、干哑凄厉的声线:“别碰我阿妈——!!”

鹤丸依言松了手,退出几步,金色的眼瞳中被什么情绪塞得满满当当。

“听您的。”他笑眯眯道,“过来吧,只是想让您见见她。”

没人信。若津显然不信。

但她仍然将推门拉开一个小缝,透过门缝能看见她一只被青黑包裹、满是血丝的、枯萎了一般的眼睛,此时这只眼睛溢出泪水,眼睫也微微颤抖。

伏在地面上的妇人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瞳。

若津喉中溢出一声长长的呜咽。她睁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血亲,视线描摹着几年未见已更显苍老的身形,思念与恐惧将她折磨得几欲发狂;即使她知道出去就会死,但还是忍不住将推门推开一点。

“阿妈——呜、阿妈……醒醒……”

鹤丸冷眼旁观着,索性将本体放在一边,就地坐了下来。

少女的哭声慢慢止住了。她趴在结界内,眼瞳中蒙着一层死光。

鹤丸不着急,在沉默中与她僵持着;数息之后,若津突然猛扑出去。

鹤丸知道,她是想趁自己没拿着武器,迅速扑出去将母亲拽回结界内;可她早已不是当初帮家中做重活的鲜活女孩儿了。病痛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力气也几乎消散到没有。她扑出去的速度太慢太慢,在为争斗而生的付丧神眼中,简直和蹒跚学步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若津解决掉,争取让她连疼都感受不到。等她死去,天守阁二楼的结界就会消除,届时他就能进入本丸核心,执行更换指令——这次的灵源很不错,大家的时日又能长一些了……

鹤丸微微垂下眼睛。

月色顺着眼睫一路漫进金色的眼瞳,此刻眼底栖着月光,他的神情竟然纯澈清透无比。

在若津扑抱住妇人的一瞬间,鹤丸闪电般抽刀向前挥去。本体刀的刃光乍然显现,如霜华一般铺映开来,带着凌厉的制敌之势,眨眼便到了少女近前。

他一动,若津便立刻察觉。

少女抬起糅满怨愤与狂怒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呼唤:“清江——!!!”

一道银光骤然显现,平稳地将他的一击架住,随后转势击退。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鹤丸便身形僵硬,此时被刀势震飞,退出几米,落地时只觉心跳如雷,荒谬感油然而生。

——不可能。

他缓慢地、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抬头。

不可能。

黑发付丧神的身影映入眼帘。式清江的衣角与长袖因两刃相接扬起的厉风飘飞着,月色之中那张熟悉的漂亮面孔封着坚冰,淡青色的眼瞳中似燃着一团火;他举刀护在若津身前,周身之势如深不可测的广海,找不到丝毫弱点,将鹤丸压得呼吸一顿。

式清江生气了。

他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

但让他更不能理解的是——

“为什么……你在这里?”他慢慢地道,“我明明——”

我明明让他们想办法困住你的——

式清江淡青的眼瞳锁住他:“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

沉而缓的声音,底下压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意。

鹤丸恍惚了一下。

或许太过疲惫,思维不受控制;他脑海中的回忆开始翻篇,记忆中式清江唯一一次生气的场景浮现出来。

距离那次看见他生气,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如今能再看见,原因竟是自己。

在他发愣的空当,若津已经咬牙将母亲拖进结界内。这点细微的声响将他惊醒,鹤丸这才发现,二楼的厅内除了墙角昏死的阴阳师,就只剩下对峙的自己与式清江了。

本丸的希望……被折断了。由自己的哥哥亲手。

荒谬感油然而生,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鹤丸用刀拄着地面,伏下身狂笑起来。

他笑得肝胆俱裂,笑得几欲发狂,笑得眼角渗出眼泪,浑身的伤口被撕裂,血液一滴一滴地渗透漆黑的衣料,在地上汇成浅浅一滩。但他毫无所觉似的,等笑够了,脑海翻涌的波浪平息了,又面无表情地向后靠住墙,像一只被抽干了生命的木偶。

“我在干什么?”他轻飘飘地道,“为大家的未来而努力呢。”

“真是难看。”式清江冷冷道。

他话音未散,立刻向后一仰,一道锋锐的白光掠过眼前,险而又险地削断几根发丝。

鹤丸一击未成立刻旋身后退,式清江稳住身形,一点一点抬起头去,感觉胸中的怒意像一团火,将他的理智来回炙烤。他举起刀,神情带着暴雨前夕的平静:“我只说一次。把刀放下。”

鹤丸提了提嘴角。

为战场而生的刀剑付丧神之间的战斗十分单纯,不过将毕生技巧凝聚于一刀,速度即是关键;两道身影电一般欺近,刀刃相接的铮鸣声后,鹤丸的本体刀被挑飞出去。

和室中蓦然静寂。

鹤丸站在原地,看着刃尖嵌进墙壁的本体刀,还有些回不过神。但很快他感到领口被人大力一拽,脸上挨了重重一拳,式清江的声音如影随形:“这一拳,因为你漠视人命。”

这一下似乎将他脑袋里的血气打出去了,沉寂一瞬后,愤怒便骤然升腾。

“你——竟敢——!”

回应他的是到近前的一拳。鹤丸侧头躲过,脸部被拳风刮得刺痛;式清江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刀,两人如街头混混一般缠斗在一起,用毫无技巧的、可以直接称之为“打架”的东西宣泄心中的火气。

“这一拳,因为你自以为是。”

“这一拳,因为你敢对亲人拔刀——”

这场架打得拳拳到肉、惊心动魄,但式清江终归强上许多,加上鹤丸身心俱疲,几轮下来便成功将他死死反按在地。

他的肩膀接了鹤丸一掌,此时神经正尖锐地叫嚣着疼痛;式清江面容蒙着一层阴云,将鹤丸勉力挣扎的手锁到背后,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总算让他消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式清江!”鹤丸转过半张脸,金瞳死死瞪着自己背后之人,嘶声吼道:“你把她放进去,断了本丸所有人的活路!!”

式清江按着他的头,手背上青筋暴涨,用全身力气抵抗心底顺势而生的杀意,闻言几乎绷不住脑中最后一根弦,当即暴怒道:“鹤丸国永!在你眼中人命就这么不值一提?!”

“是!就是不值一提——我让弱小的东西发挥它唯一的作用,又尽最大的努力将它安稳送上路,有什么不对?!”他睁大遍布血丝的眼睛,语气偏激又高亢。“人类随心所欲,会为了乐趣凌虐他人、眼都不眨地屠戮生命,我不过将这些还回去,有什么不对?!用它们的命换本丸同伴的命,又有什么不对?!”

“只要、只要这次替换成功,这座本丸又能运转好长一段时间——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留在这里,再也不用担心灵力消耗,为此不过付出两个人类的命,有什么不好,哥哥?”

式清江被这声颤抖的“哥哥”牵回心神,他注视着鹤丸暗沉浑浊的眼瞳,觉得他的眼神像深冬的坚冰,将自己的手脚、自己的愤怒一并封冻了。

“……你真是疯了。”他道。

鹤丸国永被一股巨力压着,感觉这句话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化作一根毒刺,将他破破烂烂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捅了个对穿。

“是、是,你说得对。”他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在我对审神者举刀的时候像刚刚那样把它击飞?为什么不在我走上歧路时训斥我?为什么快结束的时候才到我身边?为什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记忆丢了?”

式清江压着他的手慢慢卸了力气。

“无论发生何事,我都绝不会是主动丢弃记忆的懦夫。”

“没能陪在你身边,我很抱歉。”

“我想将你、将这座本丸的同伴带回去,主殿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回不去的……。”鹤丸轻声道。

“……什么?”

“回不去的。只要这座本丸的付丧神被定位到,必然会被刀解,我们已经与本灵隔断太久。”他干涸的眼瞳渐渐蓄满泪水,洇湿了一小块地面,“外面也没有人记得你了。无论哪座本丸都一样,无论哪振鹤丸国永,都已经记不得你了。”

“只有我。”

“我没有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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