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长安戒备森严,这么贸然进来,就不怕被人给发现?”
曾经的四海赌坊里,一个女人娇嗔着斥责男人。
男人搂着她的腰道:“可我想你和孩子,忍不住就想过来看看。”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女人很是不满道:“就等着下手,谁知道这两人却突然跑了,一跑就是好几个月,弄得压根无从下手!”
男人冷声道:“不急,这马上就快过年了,他们肯定这几天就会回来的!”
“嗯!”女人应道:“可那府里看管甚是严格,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都飞不过去一只,你说的东西,至今都不知如何去寻。”
男人略有不虞道:“那两个丫头是做什么的,居然连个书房都混不进去,早些年我就说将那两个丫头许人算了,你偏要留着,如今看来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女人喃喃道:“她俩到底是我娘家侄女,哪里能如旁人一般。”
男人呵呵笑道:“你连亲儿子都不管,如今倒是心疼起了亲侄女,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女人生气道:“我不管亲儿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女儿,你居然如此说我.....”
女人说着便有些哽咽,似有万般委屈涌
上心头。
男人急忙安抚:“好好,都是我的错,这便与娘子赔不是!”
女人见男人如此作态,方才破涕为笑,不与他计较,两人又说了好一阵话,男人这才对女人道:“我要走了,你记得早些行事!”
女人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见着一会,便又要走了,下次还不知何时得以相见!”
男人正要与她好好说话,就见四周突然灯火通明,门也陡然敞开。
“既是不舍得,那边不要走了!”有人语带寒意自外面进来。
“澹台凛?”被外面光亮照的刺眼的陈淑妃惊愕道:“你不是在荆州吗?怎会这么快回来?”
澹台凛踱步进了赌坊:“若是不来,怎么来得及迎我这位多年不见的皇叔呢?”
从阴影中走出的男人四旬左右,一副书生气息,看着人畜无害,可澹台凛却是知道,这个小皇叔澹台敬,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宫变都没死,还能云淡风轻活的极为潇洒,就不是个一般人。
他对于人家要怎么活从来都不在意,可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这就让人不开心了。
澹台敬扶着陈淑妃走了出来,安抚着颤抖不已的陈淑妃:“没事的,不用怕!”
“阿凛,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
如此紧张呢?不如各退一步说话。”
澹台凛嗤笑:“各退一步?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话?”
“一个如老鼠一般躲躲藏藏数十年,靠着一个女人苟活的男人,你又有什么资本与我谈条件?”
澹台敬面无半分惧色:“我既是这么与你说话,那自然是有底气的,你就不担心你那位王妃的身体吗?”
澹台凛闻言顿时心头一紧,荆梨近日看着很不对劲,他一直觉得她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难不成竟是澹台敬给做了手脚。
“看样子,你多少是有些觉察了。”澹台敬信心满满道。
陈淑妃惶然回头问澹台敬:“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这些?”
澹台敬居然在长陵王府做手脚,她还在府里住着,若是被澹台凛发现,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澹台敬依然无所避忌揽着陈淑妃的腰:“我当然是有计划的,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陈淑妃却不敢大意,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于澹台家的男人,她委实不敢太过相信。
“阿凛,我真不知道这些,我回来真就只是想与你们过几年安生日子,外面到处乱成一团糟,便是庵里好几次也有强人摸过来。”
“阿凛,娘亲是害怕没办法啊!”
陈淑妃对着澹台凛说的声泪俱下。
澹台凛眼里没有半分动容:“我信你!”
陈淑妃随即一脸喜色道:“你真信娘亲?那赶快让你的人退了吧,这说到底也不是外人,咱们自己好好说话行吗?”
澹台凛目无表情继续道:“你在庵里呆的难受是真的,外面呆不下去也是真的,可你跟澹台敬合谋伤害我妻子也是真的!”
“如此,你们居然还想落到好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澹台敬闻言,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有了裂痕:“澹台凛,都说你对你那位王妃宠溺至极,如今看来怕是传言做不得真吧。”
“要知道杀死了我,这世上可就无人能救你的王妃了。”
澹台凛看着他眼神越发冰冷。
澹台敬还在狂妄挑衅。
陈淑妃却是有些害怕的很,她虽多年不曾见这个儿子,却知道这个儿子心狠起来是谁都不认的。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澹台敬笑道:“既是心疼你家王妃,不妨大方让开,放我与你母亲离开!”
澹台凛默不作声,手下持弓搭箭围着澹台敬。
一支箭越过人群猛的飞来,直直射向了澹台敬。
正得意万分的澹台敬不信有人放箭伤他,眼睁睁看着那箭穿
进胸口。
“啊!”陈淑妃被这一幕吓得几欲昏厥。
澹台敬手还扶在她的腰间,可胸口血水已经溢出,沾染了她一身。
人群中,明艳飒爽的女子一身红衣走了出来:“你犯不着在此威胁我家夫君,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把戏而已。”
澹台敬生生咽下喉头腥甜望着荆梨道:“你真就不怕死?”
“你以为那药是一时半会的事吗,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头发、牙齿一点点脱落,如同八旬老妪一般奇丑无比,那时,你的夫君还会如这般喜欢你么?”
荆梨不以为然笑道:“这世上会用毒的非你一人,我见过的毒药你听都不曾听说,又如何敢断定我解不了?”
澹台敬一怔,他委实想不到这位王妃居然懂药理。
荆梨却是站在澹台凛身边手一挥:“杀了吧!这种无足轻重,不敢光明正大出来的小角色,不杀留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请他吃过年饭?”
澹台凛目光望向荆梨,两人视线交汇,荆梨上前握着他的手道:“真没事!”
荆梨随即转头吩咐众人动手。
眼前逃生无望,澹台敬突然一把掐住陈淑妃的脖子:“阿凛,我知你早晚要得天下,难道你想将来背上一个弑母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