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回头见是荆伯安回来了,当下火气压都压不住,手里拿着的大菜刀就这么一甩手,直直奔荆伯安而去。
亏得荆伯安躲得快,菜刀险险擦着头顶发髻过去,将头发劈散开来,不然非得劈到脑瓜子不可。
“苏氏,你这个疯婆子,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荆伯安披头散发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觉多少年都不曾这般丢人了。
苏氏撸起袖子:“你来啊!你以为老娘怕你,荆二牛,我告诉你,我闺女一天不好,你这一家子老小就别想好!”
荆伯安最近在整顿军营,家里发生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只当是他老娘又去找苏氏的麻烦了。
“都和离了,儿女也都归你了,你闺女出什么事关我啥事?”
围观的人群顿时不屑了:“这还是亲爹吗?那就算是和离了,那孩子终归也是他的骨血吧,咋就这般冷漠无情呢?”
“没听说吗,这有后娘就有后爹,何况这位娶的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秀山公主啊,那还能还敢管前头儿女的事吗?”围观的吃瓜群众啧舌道。
“哦,说半天他就是那位香厕郎君啊!”有人恍然大悟。
那位又说了:“眼下可不叫香厕郎君这个雅名了!”
“那叫啥呀?”有人好奇问道。
“绿帽郎君!”围观人群发出一阵嬉笑声,实在是那位公主的大名人尽皆知啊!
荆伯安隐隐听到人群的议论,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提刀指着苏氏道:“你赶紧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荆大富抡着锄头道:“荆二牛,你来,你看看咱怕不怕你?”
“我告诉你,你婆娘闺女让咱大侄女受委屈了,这事他就没完,我管她公主不公主的,只要害了咱大侄女,咱就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荆大富脑子灵活会看事,刚开始听说是公主府害了荆梨,心中还在琢磨,要想个啥法子才能将这对母女给摁死。
等万宝全那头带来陈中裕的传话,只管造就是,出了事咱们背后还有大靠山呢。
荆大富心下就明白了,他就说咋听小霍救了荆梨,一家子到了长安城却不见人小霍的影子,敢情是搬靠山去了。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公主府,没想到陈中裕还亲自过来,连茶水点心这些都给安排的妥妥的。
荆大富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背后靠山肯定是杠杠的,不然不至于出动人陈将军亲自来撑场子。
荆伯安心里那个气啊,说起来,这荆大富小时候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跟班,这一朝风水轮回,居然敢扛着锄头跟他叫板了。
真当他心善,拿同姓村里人不敢下手么?
荆伯安想到此冷冷道:“荆大富,我劝你最好带人给我一边去,再这样,可别逼我动手了!”
胖婶拎着个擀面杖斜眼道:“你他娘的废话那么多干啥!要嘛开门人让我们进去找那对母女,要嘛你就直接动手,咱们看看到底谁怕谁!”
荆伯安气得脖子上青筋毕现,这伙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逼着他动手。
“哼哼!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来人,将这些刁民给我拿下!”
荆大富口哨一呼,手势一打,荆家村的男女老少很快就结成了阵型,要不是拿弓箭长刀太打眼,他们至于这么费事吗?
荆伯安心中冷笑,他好歹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就这点架势,还真不够看。
围观人群见两伙人真要打起来了,一下子躲得老远,生怕殃及池鱼。
楼上的罗通判远远望着,神色间不免带了些忧色:“陈将军,这真没事?”
荆伯安带着三十多人,个个装备精良。
而这些村里人,虽无刀剑在手,可看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何况人还多的很,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了。
可不管哪边输了赢了,但凡今儿个伤亡过大,他在府尹大人跟前就不好交代。
陈中裕举着茶杯淡淡道:“无需担心,荆伯安就是死了,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罗通判大惊,这是啥意思?
陈将军这是肯定这些村里人不会输,这些人到底是仗着谁的势?莫不是长陵王?否则区区一伙村民哪里敢这般张狂。
罗通判不敢再想下去,下面的人已经闹到了箭弩拔张的地步。
荆伯安刚要下令动手,街头又传来一阵喧哗声,罗通判探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白将军白长河带着约摸两百来人,个个弓箭在手,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公主府而来。
“荆伯安,你胆敢动一下试试看,看看老子敢不敢把你头给拧下来!”白长河远远喊道。
楼上的罗通判又是一阵心惊,天爷,这些人都是啥来头啊。
陈中裕亲自助阵,白长河又来助威,这架势,就算这些乡下人骑在荆伯安头上屙屎,也没人敢放半个屁啊!
荆伯安闻言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这特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个堵在他家门口闹事,白长河这个匹夫还要来掺一脚。
“白长河,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掺和!”
白长河到了跟前,先是打量了一番,见村里人都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对荆伯安道:“咋的不关俺的事,那是俺大妹子,俺老叔老婶还有兄弟们。”
“何况你家人还伤了俺外甥女,你们这么欺负人,是不是当俺这个舅舅是死的呀!”
狗屁舅舅!成天见的比他这个亲爹还要上心,要说和苏氏没点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荆伯安怒不可遏:“你们一帮子人都说我家伤了那丫头,那丫头人呢?谁看见伤她了?”
“凡事讲个证据,这里是天子脚下,不是你们村里,啥事都凭着一张嘴瞎嚷嚷!”
“照你们这么无理取闹,聚众哗然,我看根本就是受了反贼的挑唆,意图破坏长安城的治安稳定。”
荆伯安一番话,倒是让荆家村的人刮目相看,哟呵,这他娘的当官当久了,这说话就是不一样了哈,居然还想倒打一耙,给扣个反贼的名头。
白长河咧嘴笑道:“你要证据是吧?”
“行!老子给你,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来啊,将人给我带上来!”
随着白长河的吩咐,一男一女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血人被人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