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都二十八了,泽哥儿才从学堂里出来。也真是辛苦。”
王氏交待灵儿:“让小厨房新做些栗子糕,雪花酥松过来。”她记得泽哥儿最喜欢吃这些点心。
灵儿答应着,退出去准备。
陈宛柔笑道:“泽哥儿聪明,又肯用功读书,前途一定无量。”
王氏“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陈宛柔最近总是来给她请安,一坐就是大半天,心里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呢。有一次侯爷从前院回来,看到陈宛柔也在,还夸了几句。
陈宛兰端起盏茶喝茶,没有多余的话。
这时候,陈容旭和陈容泽到了。俩人拱手给王氏请安。
“你们俩倒一起过来了?”
王氏让丫头搬来杌子,又让端了热茶。
陈容旭笑着解释:“我准备来给母亲请安,才出门就看到了六弟。”他说着话,拿过小厮手里的糕点奉给王氏:“我让小厨房做的红枣糕,味道还不错,您尝一尝?”
李妈妈接过来,给王氏拿了一块。
“很香甜,旭哥儿一贯是孝顺的。”
王氏咬了一口,又让李妈妈分给白雪他们,“你们也尝一尝。”
陈宛柔眸子一暗,低下头去。她嫡亲的弟弟真的拿王氏当亲娘了……还如此的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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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21
“枣味很浓呢。”
陈宛兰就着茶水吃红枣糕, 赞道:“还有股红糖的香味。”
陈容旭就在陈宛兰的旁边坐着,闻言摸了摸她的头发:“兰姐儿这么喜欢……我这一块也给你。”他说着话,把手里拿的糕点递过去。
兰姐儿长得怯弱, 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总让人心生怜惜。
“谢谢五哥哥的好意。”
陈宛兰却摇摇头:“我一块就吃饱了。”她都看见四姐姐瞪过来的目光了,像刀子一样,让人害怕。
陈容旭笑了笑,也没有觉得尴尬。他不太喜欢吃别甜的, 就放在了茶几上的小碟子里。
一会儿陈汝过来了,看到西次间坐的满满当当的,孩子们几乎都在。他心里也高兴。
“泽哥儿也回来了?”
陈容泽“嗯”了一声, 起身给父亲行礼, “我刚到府里不久,先去给看了祖母, 就准备陪母亲说说话,去给您请安呢。”
“不妨事。”
陈汝摆摆手,坐在床沿上。白雪、陈宛柔、陈容旭、陈宛兰站起身, 次第的给他请安。
“都坐下吧。”
陈汝转头问妻子最近的饮食状况。
“……胃口还好, 喜欢酸菜鱼之类的饭菜。”王氏伸手摸了摸肚子,笑道:“酸杏干、青橘子也爱吃。”
“酸儿辣女,好事。”
陈汝看床头柜上面摆了几个青橘子, 他立刻剝了一颗递过去:“想吃啥就吃啥, 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王氏接过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
陈宛柔大眼睛一转,说道:“我以前跟着姨娘学过蒸杏干, 母亲不嫌弃的话,我也给您蒸一些送过来。”
丈夫就坐在身边, 王氏只得笑了笑:“麻烦你了。”
“母亲太客气了。柔姐儿孝顺您,是应该的。”
陈汝看女儿如此乖巧,脸上也觉得有光,笑了笑:“你母亲怀着孕辛苦,要多体谅她。”
陈宛柔微微咬唇,很快应“是。”
白雪默默地看着她的举动,一声不吭。陈宛柔单纯的当着父亲的面讨巧还罢了,若是想学柳姨娘在杏干里动手脚。她必然不会放过。
陈汝坐了一会儿就离去了。他如今忙的很,待会儿京卫指挥使司曹营要过来。王氏倒没有说什么,丈夫最近好像特别的忙,有时候晚上回不来,便让小厮过来交待一声。都是直接睡在书房的。
陈容旭看着父亲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在卫所里待了一年,眼光早不比以前了。父亲从刚进来屋里眉头就一直皱着,和母亲说话时也丝毫没有放松……很明显是有棘手的事情在烦恼。
到底是在为了什么?
到午时左右,姐弟几人便起身告辞。白雪也回了景庑苑。夏莲摆上午膳,陈容与也从前院的方向过来了。
餐桌上,白雪给他添了一碗羊肉萝卜汤,说道:“泽哥儿回来了,他才十岁,瞧着个子都快和旭哥儿差不多高了。”
她毕竟在陈家生活了四年,和陈容泽、陈容旭也以姐弟相称过。口头上的称呼一时改变不过来。陈容与倒也不计较这个,“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个头就长的快。”他还没有见过陈容泽。
“可能是吧。”
白雪低头喝了两口燕窝粥,“旭哥儿看着也成熟了很多,和柳姨娘、陈宛柔完全不是一类人。母亲时常说起,也夸赞不已。说他知道感恩,也会做人。”她是清楚陈容旭将来的人,此时又重新审视他,愈发觉得感慨。
陈容与抬头看她一眼,开口道:“陈容旭是个聪明人,很会审时度势。他想走仕途,靠着西宁侯府这个靠山容易的多……”
陈容旭是陈家正经的孙系辈少爷,只要不起歪心思,知道努力上进,不和陈家背心离德,都会有一个好前途的。
“有道理。”
白雪点点头。陈容与在这一块,还是看得比她透彻。
吃过午膳之后,陈容与去了书房。他这两日看似悠闲,却时刻关注太子朱宸星的一举一动。
他在等待最后最好的时机。
卫珉来书房见陈容与,“世子爷,太子爷最近最近异动不断,想必是内外压力交困,要奋力一搏了。据咱们的探子来报,远在西北的恭王爷朱宸宁昨晚回了燕京城,进宫拜见皇上后。便去了太子府。和太子爷交谈到深夜。”他停顿了一下:“恭王爷带兵打仗,驻守西北,是有实权的。属下是怕……”
他怕朱宸星杀了四王爷,然后和恭王爷联手,率大军逼宫。
陈容与坐在圈椅上,看着阳光透过隔扇照进屋里。静静的思考。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严峻了。关于朱宸宁,他知道的消息很有限,没想到他去西北多年,竟然和太子爷的关系很好!
是他失算了。
陈容与站起身,让吴华带路,往张长林所在的院子走去。
张长林正在屋里坐着看书,旁边的炕桌上是沏好的茶。他喝了一口,放下去翻页。
陈容与没有让小厮通报,直到他走进了近前。张长林才发现。
“世子爷,您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
张长林笑嘻嘻地:“有事情让吴华来支唤我一声即可。”
陈容与坐在他对面,几句话便交待明白了。
张长林的脸色也变了,“您的意思是……朱宸星有可能逼宫?”
“还不确定。”
陈容与说道:“但是我们不得不防。皇城里到处都是朱宸星的眼线,要说他没有当皇帝的野心,我不相信。不管原因是什么,他想当上皇帝,这一点十分明确了。”他顿了顿,“我们也需要有个中心人物了。”
“嗯?”
张长林听不太懂。
“你和我,谁都不能和朱宸星面对面对峙……没有正当理由。”
“应该是谁?”
张长林下意识地开口。
“四王爷的长子。”陈容与笑了笑:“他的父亲被抓,生死不明。皇上又对外抱病。于情于理,他都要站出来的。”
“对对对。”
张长林拍了拍手:“世子爷,还是您想的周到。”
“你现在要去四王府守着,一是和王世子讲清楚缘由,二也要做好王府的安全工作。”陈容与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还有四王爷的那些幕僚,以及下属等,都要约束起来。暗地里准备好,争取一发制人。”
张长林应“是”,放下手里的盏碗,“事不宜迟,我这就过去。”
陈容与“嗯”了一声,让吴华下去备马车,又喊孟较然过来,吩咐道:“拨几个暗卫,一路护送张天师。”
孟较然答应着退下,出去做事。
张长林拱手给陈容与告辞,“世子爷,多谢了。”
太阳不知何时隐在了云彩里,天气变阴了。加上呼啸的北风,给人格外阴冷的感觉。
丰庆胡同,太子府。
朱宸星和朱宸宁正在密谈。
“大哥,您的处境实在艰难。我是个打仗的,没有您想的多。我反倒觉得,咱们要速战速决,趁人不备。”说话的是一个青年,身穿右衽织金丝团花纹袍子,看着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眉眼间和朱宸星有三、四分像,英气十足。正是朱宸宁。
“左右父皇也不管事了,不如咱们趁着除夕夜,宫里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带兵直接冲进去皇城。逼迫父皇退位。反正您底下有的是文武官员站队,只要他们跟您是一条心,皇位就一定是您的。”
朱宸星却在犹豫,“如果逼宫,可就回不了头了。”
“还回头做什么?”朱宸宁说道:“到时候,咱们押着朱宸宇,集.结好神机营和三千营的兵力,以皇城内出现了乱贼为由,高喊着保护父皇的口号……一举就拿下了。”他手里拿的有兵符,也能随时调动兵力来征援。再者,他这次回来,就怕出了意外,专程带了以一挡百的一千精英。都是在前线冲锋的部.队。
三千营又称神枢营,是专程保卫燕京城安全的。和神机营一样,隶属于皇上直管的。朱宸星是太子,有皇帝亲赏的印章,也一样能够随时操纵。
朱宸星还是下不了决心:“这些年,老四笼络的世家大臣也不少,其中最有威胁意味的就是陈容与。还有一个张天师。他们俩人凑在一起,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小。我怀疑,燕京城的传言就是他们搞的鬼。”
“西宁侯府的陈容与?”
朱宸宁想了片刻,隐约记起了陈容与的长相,不屑道:“一个瘸子,大哥也害怕?”
“不。”
朱宸星摆摆手:“你久不在燕京城,了解的不多,陈容与的双腿早好了。他这个人,心思诡异,很不好对付。”
“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