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离卫城不算远。
一路上,萧玦就当是陪媳妇儿踏青了。
在他怀里,风挽月几乎一直在打瞌睡……
昨夜,萧玦嘴上说着不好奇,实则缠着她问东问西,几乎没让她睡觉。
譬如,她会不会法术。
譬如,她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
譬如,她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原来又长什么样,她原来的家人待她好不好。
听她说,她死于身体不好,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一心疼,又“疼”了她一次。
今早起床,风挽月双腿酸软得直哆嗦……
到卫城外时,已是正午。
四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墨九留在城外接应,墨七则陪同风挽月和萧玦进城。
春日里的卫城,没有一丝朝气。
相反,整个城池都死气沉沉的。
每一个进出的人,都需接受三个关卡的盘查,若是包袱稍微大一点,还得由士兵盯着,去一旁倒出来检查。
百姓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这乱世,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日子难一点,总比死于非命好。
进出城谋生计的百姓,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全都神色麻木地任由士兵盘查……
萧玦轻功又进步了不少,择了一处城墙,抱着风挽月轻盈地跃了几下,就进了城。
入了一处小巷,他问:“饿不饿?”
风挽月用力点头。
昨夜,体力消耗过大,今早又没吃早饭,她现在饿得恨不得能吞一头牛。
萧玦笑,冲墨七道:“去找找看,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墨七识相离开。
转头,萧玦就带风挽月钻进一个卖甜品铺子。
如今年岁不好,生意不好做,一见有客人来,老板就热情洋溢地招呼:“客官,请坐,吃点儿什么?”
萧玦用衣袍轻扫了凳子,让风挽月坐下,才回道:“把你家卖得不错的,都上一份。”
风挽月却拉住他,对老板道:“别听他的,来三碗酒酿汤圆,两碟黄米糕,再来一碟核桃酥。”
店家笑应:“得嘞!”
转头,就去忙活着煮汤圆了。
墨七回来时,两人已经吃上了。
拎着一个芭蕉叶包裹着的叫花鸡,墨七有些受伤:“主上,这就不要了吗?”
他跑了好远才买到呢。
萧玦喝了口酒酿,抬头:“大早上就吃肉,不腻?”
墨七有些茫然。
之前在清河郡时,殿下也不这么吃的吗?
风挽月看不过眼,招手:“小七,过来喝酒酿汤圆,把你的鸡腿分我一只。”
墨七这才开心了。
中途,他还撕下一块鸡胸,递给萧玦:“主上,这块给你。”
三人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早饭。
早饭后,萧玦又带着两人在城中逛了一番,给风挽月买了两套衣裙,挑了几样不错的首饰。
一通下来,就到了午饭时间。
萧玦选了一家卫城最大的酒楼,进去就叫了不少招牌菜,慢悠悠吃完。
下午,依旧是在城中乱逛。
暮色降临之后,城中需要宵禁,行人终于越来越少。
萧玦算了算时间,对风挽月道:“进宫吧。”
风挽月点头。
风凝玉如今是皇帝生母,仅次于太后的太妃,想要见她,只能去宫里。
这不是风挽月第一次来卫城的临时皇宫。
曾经,这里是个连行宫都比不上的宅子,后来朝廷被迫迁徙,萧璟便下令扩建了一番。
夜色之下,晃眼看着,倒是有了几分皇宫的样子。
金瓦红墙,在月辉里泛着淡淡的威严气息。
红墙之下,每隔百米,就设下一处二十人的守卫。
风挽月探头看了一眼,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守卫太森严了。”
萧玦低声道:“墨七,拿猫来。”
来的路上,他就让墨七从路边的院子里绑架了一只黑猫,抱了一路,总算派上用场了。
墨七捂着猫嘴,将猫递给萧玦。
萧玦伸手接过,在猫屁股上用力一拍。
“喵……”
黑猫发出吃痛的叫声。
守卫处的侍卫们听见猫叫声,纷纷大惊:“有猫!快!赶紧抓住打死!
若惊了皇上,当心脑袋!”
一时间,两个守卫处的侍卫纷纷动了起来。
萧玦手指一动,在猫猫屁股处又捏了两下,接着,把猫丢了出去。
黑猫“喵喵”叫着,在宫墙上甩着尾巴跑。
侍卫们拎着剑,四散开追猫。
萧玦找准时机,揽了风挽月的腰,轻巧跃过宫墙,落入暗影处。
墨七也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又遇到了两队巡逻的侍卫。
一路上,有惊无险。
好在,这个皇宫规模小,很快就找到了风凝玉住的寝殿——暖玉阁。
夜色渐深,暖玉阁只燃了一盏烛火。
雕花窗户上,映着两抹人影。
风挽月一眼就认出,坐着的那个影子,是风凝玉。
她低声问萧玦:“你说,我们来得突然,她应当是没有准备的。
可,宫里这么多人,我们真能全身而退?”
萧玦却丝毫不在意:“若是她敢轻举妄动,我便挟持了她,届时,你跟墨七先走。”
风挽月:“……”
她蹙眉:“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玦说,这天底下,还没有他进不去或出不去的地方,小小卫城,不在话下。
算了。
眼下,不适合纠结这些。
风挽月低低道:“守卫森严,眼下只能换个法子。墨七,拿药来。”
墨七从腰间掏出迷药。
萧玦见状,挑起眉头。
风挽月却不管他,而是对墨七道:“里边,有几个算几个,先全部放倒再说。”
墨七立刻照做,犹如幽灵一般飘向床边,戳小孔,吹迷药。
一盏茶后,房间里的人齐齐倒地。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墨七推开门,检查了一番,转头道:“晕了。”
话音落下,就开始掏出两根绳子,认真地把仅穿着里衣的风凝玉和伺候她的婢女分开绑了起来。
绑好后,他将婢女扛了丢在里间,抱被子蒙住。
全程,十分干净利落。
萧玦酸里酸气地道:“墨七跟着你后,比跟着本郡王时可乖巧机灵多了。”
风挽月闻言,轻笑了一声:“都是我教得好。”
萧玦冷哼了一声:“墨七,拎桶凉水来,把地上这女人泼醒!”
话音落下,就见地上的风凝玉睁开眼睛,幽幽道:“不必泼水,我没晕。”
“草!”
萧玦惊得差点跳起来,一脚踢过去,正正踢在刚醒来的风凝玉的后脑勺。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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