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和萧玦只在岩城停留了一日。
入夜之后,趁着夜色出了城。
萧晟一家三口,外加一个青枝,则先留了下来,一是看住岩城的官员,二是练兵。
冬夜,滴水成冰。
高大的城墙,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高高伫立,看着颇有安全感。
风挽月靠在萧玦怀里,望着脚下的城墙,小声道:“若是把岩城拿来当做后方根据地,倒是不错的选择。”
萧玦也低头看了一眼。
城墙高大,城池的地势,比周围的山势还要高,易守难攻。
是个好地方。
萧玦手一动,拢紧风挽月的斗篷。
夜色掩映,一行人悄无声息便出了城,和禁军汇合。
千余人,摸黑往北边行去。
白日休息,夜间赶路。
夜行百里,走了好几日,终于到下一个郡——钟阳郡。
数年前,钟阳郡王犯了事,被贬为庶人,封地也被朝廷收回。
如今,全郡共住着十余万百姓。
萧玦事先了解,钟阳郡共有一千三的禁军,而郡守,爱财。
入夜之后,一千余人扎营在钟阳郡外十里。
墨三先寻了个山洞,正好避寒。
凌晨,山间只闻鸟雀声。
时不时的,还有狼嚎。
山洞里铺上枯草,枯草上再铺上席子、棉被,烧两堆火后,就一点都不冷了。
大山洞旁边,还有一个小山洞。
风挽月和萧玦,单独住在小山洞里……
主席上,被窝柔软。
风挽月躺在萧玦怀里,舒服地闭着双眼:“今夜,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几日,夜夜骑马赶路,她的双腿都快被寒风吹得没知觉了。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觉得在一个山洞打地铺睡也是一种幸福?
萧玦低头:“今夜,要不要本郡王好好伺候伺候你?”
风挽月睁眼。
伺候?
她下意识问:“哪种伺候?”
萧玦轻挑了一下眉梢:“你想要的伺候,本郡王都可以做。”
风挽月:“……”
脸红。
算下来,他们好像已经半个月没那什么了?
若是还在郡王府,萧玦大约已经被憋疯了。
如今,倒是能忍。
风挽月轻咳了一声:“好好睡觉,保存体力!”
萧玦奇怪地问:“给你捏捏肩和腿,能消耗多少体力?”
风挽月:“……”
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翻脸发烫,闭眼装死。
萧玦笑出声:“哈哈哈……”
她也太好玩了!
稍微一逗,立刻上当。
萧玦凑近些,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刚才的话,是逗你的。
快睡吧,睡醒再说。”
风挽月反而睡不着了。
她往萧玦怀里钻了钻,睁眼望着他下巴:“钟阳郡的郡守,想好怎么拉拢了吗?”
“在想了。”萧玦回她。
那就是还没想到办法。
钟阳郡守爱财,总不至于要拿钱去收买他。
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呢?
再者,萧玦还想从他手里抠钱呢!
“最好的办法,还是得抓他一个大把柄。”风挽月分析:“爱财的人,一般都惜命,也比较好拿捏。”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玦表示赞同。
可是,把柄,哪有这么好找?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风挽月轻咳了一声:“虽然有点缺德,但我还是想说,没有把柄,可以制造把柄。”
“可行!”
萧玦深受启发。
望着夜色,萧玦计上心来。
次日。
风挽月睡了个饱。
人醒来时,浑身都是软的。
地铺边的不远处,用石头围了个火塘,里面还烧着火,边上温着热水。
没了青枝和婢女伺候,风挽月凡事都自食其力。
她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把被子叠好之后,又漱了口、洗了脸。
刚收拾好,萧玦就端了个托盘进洞来。
见她醒来,大步走上前:“睡得如何?”
风挽月伸了个懒腰:“还不错。”
腰不酸,腿不疼。
萧玦凑上来,吻了她一下:“先吃饭,饭后,带你去城里逛逛。”
“这么胆大吗?”风挽月挑眉。
萧玦眉眼得意:“这算什么?本郡王即将做的,会更胆大。”
风挽月轻笑:“我很期待。”
饭后,禁军们继续休整。
萧玦带上风挽月,又带了几个侍卫,乔装后一起骑马入城。
进城前,侍卫们全部分散开行动。
冬日里的钟阳城,十分热闹。
秋收后,城外百姓、外地商旅都入了城,贩卖农产品或是外地商品。
萧玦一手牵马,一手牵风挽月,仗着戴了人皮面具,大喇喇地走在钟阳城大街上。
日光明媚,步伐悠闲。
走到一处客栈外,他问:“这里如何?”
风挽月抬头。
三层高的客栈,装修考究奢华,光是瞧着,价格就不低。
风挽月试探着问:“要不,重新换一家?”
毕竟,得省钱打仗呢。
萧玦却拉了她的手,大步往门边走:“就住这儿,不换了。”
话音落下,伙计迎了出来。
望着两人虽相貌普通,却气质非凡,顿时露出笑意:“客官,里边儿请!”
萧玦丢了锭银子:“天字一号房。”
“好嘞!”伙计笑得看不见眼。
缰绳被另一个伙计接过,萧玦牵着风挽月,跟着伙计上楼。
天字一号房,在三楼。
房间里烧了炭火,燃了熏香,热茶热水都是备好的,床褥被子也都是崭新干净的。
窗户一关,温暖如春。
靠窗的细口白瓷瓶里,还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腊梅。
推开窗,便是宽敞干净的大街。
风挽月站在床边,从半掩的窗户往外看:“钟阳城倒是热闹。”
这时,送茶点的伙计敲门,笑道:“听闻,叛军要打过卫江了,许多商旅都往南边跑。
幸好客官手快,晚了,就住不上客栈了。
这几日,城中生意极好。
咱们客栈,也只剩两间天字号房了……”
伙计絮絮叨叨放下茶点。
风挽月和萧玦对视。
岭西王,终于要渡江了?
萧璟宁肯自己大越亡国,都不愿召他回卫城,带兵平叛?
真是昏聩!
想起萧璟,萧玦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伙计离开后,他问风挽月:“去城中逛逛?顺便,打听点消息。”
“走吧。”
两人出了客栈,找了处客座满堂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坐下。
茶楼,坐了不少各地来的商旅。
两人要了茶和茶点,末了,风挽月叫住伙计:“再来一套笔墨纸砚。”
“要这些做什么?”萧玦问。
风挽月挑眉:“你不是要打探这些商旅的贵重物,拿去嫁祸郡守?
你听,我记,摸清地方,好动手。”
萧玦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果然是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