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风挽月都忘了萧璟这变态了。
二月二十二,是萧璟的二十二岁生辰。
藩王未经召见不能回京,也不知道,萧变态会不会抽风,召萧玦回京?
萧玦却不在意道:“萧束玉他不敢轻易召本郡王回京,他若有这个胆量,也不会把我打发到清河郡来。”
“你心里有数便好。”
风映寒话不多说,放下车帘。
很快,马车就消失在苍茫雪地里,只留下深深滚痕。
分别,总让人伤感。
风挽月抿唇,对萧玦道:“回家吧。”
望着她陷入雪里的绣鞋,萧玦问:“冷不冷?”
风挽月低头:“还好。”
这几天气温正低,还没化雪。
踩在雪上,也不算冻脚。
想着,她抬起脚,跺了跺雪,试图把雪踩结实。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萧玦,我们回去堆个雪人……”
“吧”字还未说出来,一团白球朝她扑来。
“啪!”
雪团撞上她的斗篷,雪沫子四溅。
风挽月滞了几秒。
萧玦捧腹:“傻了吧?哈哈哈……”
你才傻了!
风挽月弯腰捧起捧雪,在手里团成球,对着萧玦的脸扔过去。
“啪!”
萧玦抬袖挡了一下。
他嘚瑟道:“想不到吧?”
说完,冲她做了个鬼脸。
风挽月实属没想到。
萧玦,竟然还会做鬼脸。
幼稚。
她暗自磨牙,弯腰去团雪球。
冰冷的雪,把掌心冻得通红。
可,一动起来,她好像就不冷了。
她团好雪球,朝萧玦走去:“你给我站住!”
萧玦笑得特别欠:“来打,不要因为本郡王脸好看而怜惜。”
说完,抓起一把雪朝她扔来。
风挽月被糊了一脸。
她气得咬牙:“萧玦!你完蛋了!”
两人在官道上打得热火朝天。
漫天的白色里,世界仿佛只剩两人。
事后,风挽月精疲力尽。
知道的,清楚他俩是去送风映寒和陆照,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山上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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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春雪渐渐化开。
河岸的桃树、梨树、杏树和李树,都相继冒出花~苞、新芽。
元宵节,积雪化尽,桃花绽放。
清河镇,忽然就入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
田间地头,百姓开始劳作起来。
镇子上,每日都很热闹。
郡王府的人,全都没种过地。
于是,萧玦专程花了银子,请了个镇上的种田好手,来郡王府做种田耕地的技术顾问。
技术顾问这词,是风挽月说的。
除了府中下人,禁军纷纷沦为农夫,认认真真地在郡王府门前的空地上坐着听了三天课。
听完课,萧玦问:“能分清五谷了么?何时播种、疏苗、施肥,记下了么?”
所有人全部默不作声。
技术顾问老伯:“……”
萧玦:“……”
萧玦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风挽月、萧晟和赵骞:“你们三个,记住了没?”
萧晟和赵骞迷茫地对视。
风挽月端着茶杯,嘴角抽搐了两下,回道:“惊蛰播种玉米,清明节播种水稻,谷雨前后,种瓜种豆。”
“听见了没?”萧玦抬头,想踢赵骞和萧晟。
萧晟讪讪道:“长熹,我又不用下地干活儿,记这些干嘛?”
赵骞也道:“长熹,记不住不打紧,我爹书房里有农书,我去给你偷拿几本。”
萧玦气得骂人:“不学无术的小废物!”
萧晟侧头看向赵骞:“赵子旭,说你呢。”
赵骞敢怒不敢言。
风挽月扶额。
她道:“记这些做什么?你们难道就不会跟着镇上的百姓学?
他们种什么,郡王府就种什么。”
萧晟和赵骞齐齐恍然——
“还是弟妹最聪明!”
“郡王妃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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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王府的种田理论课才一结束,京中就来了人。
这次,传的是口谕。
传旨的,是熟悉的杜姓太监。
杜公公熟门熟路地把马骑到郡王府门口,笑盈盈地行礼:“奴才拜见清河郡王、郡王妃、西河郡王。”
看见他,众人就知道没好事。
萧玦站姿如松,挑眉道:“杜公公,又来蹭饭了?”
杜公公笑道:“殿下别担心,奴才这次来,自己带了饭呢。”
说完,拍了拍马背上的褡裢。
褡裢装得胀鼓鼓的,看来是有备而来。
杜公公环顾了一圈四野,开口道:“清河镇的变化,可真大。
奴才一个来回,再回镇上,就快认不出这里了。”
“漂亮么?借钱修的!”萧玦不客气地道:“你这次来,是给本郡王送去年的俸禄来的?
是的话,赶紧拿出来。
郡王府马上揭不开锅了。”
一旁,萧晟也开口附和道:“本郡王的俸禄,也还没发呢!
我和长熹,一人三千两银子,拿来吧。”
语罢,伸手。
杜公公:“……”
杜公公干笑了一声:“两位郡王殿下,奴才是奉命传口谕的。
俸禄这事儿,它不归奴才管啊……”
萧玦顿时就不悦了:“俸禄没带来,你成天带这么多人来,要吃垮本郡王?”
杜公公心里苦哈哈。
他就一跑腿的,两头受气。
放低了姿态,杜公公开口道:“先帝驾崩之后,藩王们各自前往封地。
皇上登基之后,事必躬亲。
今年,总算能抽出空闲时间来。
故而,皇上命奴才前来走一趟,传句口谕——
两位殿下离京已久,不妨趁他寿辰,携家眷回京一趟,见见亲友。”
见亲友?
送命差不多!
回京,铁定没什么好事!
萧玦伸手揉了揉耳朵:“杜公公你说什么?本郡王没听清。”
杜公公愣了愣,就要复述。
一旁,风挽月开口道:“我家殿下,间隙性耳聋。”
“这……”杜公公想说话。
赵骞眼疾口快道:“杜公公,我爹今日没差事,您请去郡守府喝茶。”
说完,拉着人走。
杜公公被一步三回头地拉走了。
萧晟佩服道:“赵公子真够哥们儿!讲义气!”
语罢,他问:“长熹,你回京么?”
“回去送死?”萧玦问。
萧晟眼皮一抖。
萧玦道:“想个法子,赶紧准备点寿礼,把人打发回去。”
寿礼?
萧晟道:“奇珍异宝,还是古玩字画?”
“给他捉头野猪送去算了。”萧玦回道。
“野猪?”萧晟认真思考道:“野猪不太拿得出手,要不,去捉个熊瞎子?”
“也不是不可以。”萧玦应道。
两人越说越离谱。
风挽月听得眼皮直跳。
她道:“送活物,万一在路上死了,谁去跟萧璟面前一煽风点火,你俩都得凉凉。”
萧晟人都麻了:“这可如何是好?”
风挽月勾唇道:“我有个绝佳的法子。”
【作者题外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