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的叫喊声撕心裂肺,刘成却充耳不闻。
躲在门后的花穗,已经看呆了,刘成来势汹汹,她可不敢上前阻拦,免得成为炮灰。
有被扒皮剔骨的宋嬷嬷做例,她怕极了,任凭楚潇潇叫破喉咙,也不往前多迈一步。
楚潇潇回头,冲她颐指气使地骂道:“没出息的下贱货,还看什么看,本王妃要你有何用!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父亲和兄长,让他们来救我。”
闻言,花穗方才后知后觉,目送着楚潇潇被侍卫们押走,直至消失在人群中。花穗才扭头,往王府里面跑,一边跑,一边惊慌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齐王妃被带走了,快去请相爷和大公子……”
其实不用花穗转告,楚家上下已经知道了。
他们之所以都躲起来装鹌鹑,还不是因为相爷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要怪就怪楚潇潇没能耐,这点小事都能办砸了!
梦黎,一个出身苗疆的太子妃,寒酸死了,楚潇潇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将她彻底打压下去。
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先后把两个宋嬷嬷搭进去,现如今倒好,太子派人登门,光天化日之下把楚潇潇抓走。
活该。
都是楚潇潇自己活该。
像她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主子,楚家上下都看不上,就连楚家的下人,每每提起楚潇潇,也都是面露嫌弃之色,内心感慨若是蕙质兰心的大小姐楚静儿还活着,那就好了!
书房里,楚相爷稳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外面沸沸扬扬的吵闹
声,不由蹙眉,当花穗跑进来,跪在她面前,说楚潇潇被太子的人押走时。
楚相爷闭了闭眼,不紧不慢道:“知道了,下去吧。”
花穗惊慌抬头,看着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楚相爷,不敢在多言,乖乖提着裙摆走出去。
齐王出事了,亲爹楚相爷却不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潇潇和楚相爷没有关系,两个人不是父女,只是陌路人。
亲爹都不着急,那她这个当丫鬟的,更不用着急了。
反正被抓走的不是她,楚潇潇前几日虐待她,如今被刘成抓走了,也是楚潇潇的报应!
花穗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藏着别样的心思,缓步退出书房。
与此同时,穿着得体的管家,和花穗擦肩而过,急匆匆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与花穗不同,管家不是为了楚潇潇,而是为了别的事。
“相爷,国师又闭关了。”管家垂首禀告道。
楚相爷骤然睁大眼睛,不悦道:“早不闭关,晚不闭关,本相要见他,他就闭关,真是够巧的!”
没记错的话,国师刚刚出关不久才对,哪里有人出关不出五天,又闭关的。
这摆明是在躲着他!
管家抿了抿嘴角,讪笑道:“相爷莫要动气,国师向来如此,只和陛下来往甚是密切,从来不与朝中人士往来,独来独往,最不合群。”
楚相爷冷哼一声,看向管家重新放回他书桌的拜帖。
这么多年了,他亲笔所书的这份拜帖,从未成功送到国师手中去。
楚相爷位极人臣
,家中世代功勋,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乳臭未干,本相是太给他面子了,以至于让他得意忘形,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
楚相爷腮帮子肌肉进帮,目光阴沉,掌心里的十八般金刚菩提子咯咯作响。
管家跟了楚相爷几十年,以为是楚相爷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察觉到主子对国师不满。
“相爷,国师只是个头衔而已,相爷在朝中权势日盛,背靠楚家,想要换一个新的、有眼力见的国师,也不是件难事。”
闻言,楚相爷抬眼,看向一脸算计的管家,“新国师?”
“是。”
管家拱手,狡黠的目光,蕴含着笑意,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楚相爷,“若是这步棋走好了,不仅可以弄死不染纤尘的国师,还能帮助齐王妃,除掉眼中钉太子妃。”
楚相爷来了兴致,搭在扶手上的手腕顿了顿,梦黎死了,太子妃的位置就空缺出来,就算到时候不能把楚潇潇塞过去,偌大的楚家,还有一大批年轻漂亮的女孩,若是能顶着太子妃的名号,安插在权叶辰身边,将对主子颠覆权家王朝的大业,是莫大的助力。
他们这些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一颗忠心日月可鉴,只要能为主子效力,哪怕让楚相爷牺牲整个楚家,楚相爷都甘之如饴。
“管家,你细说说,本相洗耳恭听。”
……
被困在床榻之间的梦黎,还不知道,楚相爷和管家主仆二人,正在密谋如何陷害她。
睡了四
个时辰,缓缓睁开双眼的权叶辰,也还不知道楚相爷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觉睡醒后,权叶辰精神奕奕,看着梦黎幽怨的目光,忍俊不禁地问道:“怎么了?
梦黎没想到他还有脸问,缓缓抬起被权叶辰压麻的胳膊,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肉上爬,感觉太酸爽,梦黎怒看着权叶辰,训斥道:“你干的好事!”
权叶辰这才反应过来,忙拖着梦黎的胳膊,疼惜的揉着。
纤细白嫩的手臂,落在权叶辰粗糙的大掌里,对比异常明显。
别说!以前没想得起来,妖女才十六岁,在十八岁的权叶辰眼中,妖女还是个小孩子。
权叶辰一边轻柔地揉捏着梦黎的胳膊,一边自以为开玩笑地打趣道:“你们女人还真是矫情,压一下胳膊而已,看本君多心疼你,还亲自给你揉胳膊。”
梦黎闻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叫我们女人?除了我之外,太子殿下还抱过别的女人睡觉?”
再说了,权叶辰给她揉胳膊,难道不是他应该的吗?
明明是权叶辰抱着她不撒手,她的胳膊才会被权叶辰一直搂着,动弹不得,想翻身都不成......
眼瞧着就要天黑了,一日又要过去了,梦黎整个下午,全都陪着权叶辰,被迫当成暖床工具。
然而,等权叶辰睡醒后,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够昧良心的!
权叶辰忙开口解释,越描越黑道:“不是,本君是想说,你们女人都太脆弱了,压一下胳膊而已
,又不是掉一块肉,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未免太矫情了。”
梦黎听完他的话,顿时眼冒火星,怒火攻心,“权叶辰,你?说?我?矫?情?”
好。
很好。
非常好。
梦黎嗤鼻冷笑,看向权叶辰那张惊慌的狗脸,顿时七窍生烟。
既然权叶辰说她矫情,那她就让权叶辰见识一下,她到底有多矫情!
梦黎咬紧后槽牙,猛地抬起腿,对准权叶辰后背的腰窝,狠狠踹了一脚。
“嗯!”权叶辰没设防,躲闪不及,吃痛闷哼一声,惊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青。
“太子妃?”
阿青以为殿内有何吩咐,弓着身子,站在殿门前,低声试探问道。
梦黎顺势推开权叶辰,翻身下床,没好气道:“阿青,进来。”
听到梦黎的声音后,阿青走进来,余光瞥见床榻上疼的龇牙咧嘴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梦黎看向阿青,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请太子殿下滚出去。”
阿青一愣,“?”
什么?
太子妃让她请太子殿下滚出去?
这……
是应该夸太子妃有礼貌,还是应该说太子妃骂人都是有讲究的......
梦黎见她不动,索性自己动手,回身走到床榻前,拉起权叶辰的一条腿,就往外拖,“快滚出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权叶辰没见过这路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梦黎,不知所措道:“妖女,你干什么?本君长脚了,自己会走,松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