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叶辰摆明是藏着怀心思,就是想要梦黎不设防的情况下,看一下她会作何反应。
骨节分明的大掌拎着一块皱巴巴的皮肉,在梦黎眼前晃了晃。
“爱妃,醒来的正好,帮本君瞧一瞧,这东西可有何端倪?”
梦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说出脏话,“无聊,我不认识,没见过,别来烦我。”一把挥开权叶辰,从床上爬起来。
不对啊!
她昨晚不是趴在桌子上吗?
怎么一睁眼,确实躺在权叶辰怀里?
梦黎敲了敲脑壳,一时半刻想不清楚,殿内,只有她和权叶辰那两个大活人。
不是她主动爬上床的,就是权叶辰在搞鬼!
思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权叶辰不是生病体弱,下床都费劲,是怎样将她弄上床的?
而且她竟然毫无察觉。
睡了一整碗,醒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爱妃,你昨晚可真热情。”权叶辰笑看着梦黎,打趣道。
“权叶辰,你又在胡说什么?”梦黎戒备地看向权叶辰。
狗屁热情!
说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好不好。
更何况,权叶辰都沦落成这幅鬼样子了,就算她热情,又有什么用!!!
不!
是她压根就不会对权叶辰热情。
权叶辰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梦黎还没有贱到主动献
媚的地步。
“本君就知道,太子妃醒了,一定不会认账。”男子汉大丈夫,权叶辰不和梦黎计较,撇嘴道:“太子妃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
“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扣。”梦黎看不惯权叶辰一副风轻云淡,但又很欠揍的神情,真的很让人讨厌。
一日过去,权叶辰的脸色恢复得不错,薄唇上的青紫渐渐褪色,不愧是久战沙场的太子殿下,身体真不错,看样子,蛊虫这么快就适应了他的身体。
“爱妃,不再细看看?”
权叶辰拎着那块触目惊心的皮肉,对着梦黎翻身下床的背影调笑道,眼角眉梢晕染着几分释然。
“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看了也没用。”
梦黎说的是实话,这个图案,看似像苗疆的图腾,但细微之处的差别很大,身为苗疆圣女,梦黎敢用脑袋担保,它和苗疆无关。
权叶辰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鹰隼般的眸子微垂,似在权衡。
梦黎起床后,守在门外的宫人们进来伺候。
梳洗打扮后,梦黎简单用了早膳,也不和权叶辰多交谈,吃完饭,去书桌旁,继续抄写皇家礼典。
楚潇潇一大早就来了,跪在院中。
今日日头高悬,太阳火辣辣的灼人眼。
花穗和宋嬷嬷晒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要到正午了,更难熬了
。
不用梦黎出马,常嬷嬷笔挺地站在廊下,不错眼地盯着楚潇潇主仆三人。
权叶辰一日下不了床,楚潇潇就一日不能消停,从天亮跪到天黑。
热汗浸染衣衫,楚潇潇呼出一口污浊的热气。
心中暗骂皇后,以及皇后的狗腿子常嬷嬷。
不知权叶辰醒没醒,如果权叶辰在她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争取让权叶辰放她一马。
上一次,她也是亮出姐姐楚静儿这张王牌,权叶辰不仅在她殿内留宿一夜,还将梦黎的秘密告诉她。
贱人,竟然说谎话吓唬她,说她活不久了。
幸好权叶辰告诉她梦黎是在说谎。
有惊无险。
楚潇潇目光如刃,贱人诡计多端,她才不会中了梦黎圈套。
尤堇前来负荆请罪的时候,见到院中跪到虚脱的楚潇潇。
“拜见齐王妃。”
楚潇潇热的要死,下人向她行礼问好,她不想搭理。
抬头想赶人,就看见来人是“老熟人”尤堇。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交汇。
尤堇和楚潇潇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行礼问好后,直接迈步走远,没有理会楚潇潇炙热的目光。
“尤堇!”
楚潇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喃喃自语。
她都忘了,贱人身边,还有这个所谓的陪嫁侍卫。
真是瞌睡送枕头。
楚潇潇回眸,
看向被晒迷糊的花穗,偏过头,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花穗脑袋昏昏沉沉,闻言立即精神了。
“齐王妃,这……”
楚潇潇不悦地瞪了眼一惊一乍的花穗,“让给你办,你就去办,别废话。”
“是。”
花穗咬了咬唇角,不敢拒绝。
尤堇站在殿前,求见太子妃,想为昨晚的事解释。
然而还没见到梦黎的面,常嬷嬷先声夺人,“太子殿下在休息,太子妃在旁伺候,暂时不能召见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帮你转达即可。”
尤堇注意到常嬷嬷看他的眼神不寻常,尤堇暗自记在心中,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那就劳烦嬷嬷了。”
将昨日的事,含糊地说了一遍。
常嬷嬷道:“好,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帮你禀告太子妃。”
已经下逐客令了,尤堇想多呆一会都不能,只好拱手告退。
殿内。
权叶辰依靠在床榻上,闲来无聊,翻看着手中的兵书,不时使唤梦黎给他倒茶盖被,捏肩捶腿。
他躺在床上,是一刻都看不惯梦黎闲着。
梦黎不和他一般见识,明明听到殿外尤堇的声音,但她也没出去。
不是不想出去。
而是,权叶辰好好的,非要说他身上热,让梦黎拿着擦脸布,帮他擦身子。
等梦黎擦到一半 ,权叶辰
又说自己冷,让人将门窗都关上。
“别让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扰了本君和王妃。”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梦黎假装听不懂。
权叶辰对尤堇的敌意,让她很不自在。
门外的尤堇,耳朵没聋,临走之前,听到权叶辰蓄意的奚落,不禁咬紧后槽牙。
权叶辰欺人太甚,当着梦黎的面羞辱他,这就是堂堂太子殿下的胸襟!
可笑!
.....
半晚时分,得到常嬷嬷的允准后,楚潇潇主仆三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住处。
天黑之际,尤堇正在屋里喝闷酒。
东宫出不去,打乱了他的计划。
梦黎不知从何时期,也开始疑心他。
权叶辰不止一次当众羞辱他。
尤堇什么都可以忍,但事关梦黎,他不能忍。、
他要反抗,不能坐以待毙,属于他的,不能再眼睁睁地拱手让人......
咚咚咚!
“谁?”
尤堇看向房门的方向,放下酒杯,攥紧背上的玄金双刀,低声质问道。
楚潇潇和花穗主仆的身影,倒映在门上。
“齐王妃驾到,尤侍卫还不快出来迎接。”花穗捏着嗓子,明确亮出自己的身份。
尤堇稳坐如山,宽厚壮硕的肩膀纹丝未动,眯了眯眼,楚潇潇来找他干什么?
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