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望舒好心情地弯了弯唇角。
这万彬,虽是禁军统领,却是比较正直的,很明显招架不住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任其闹腾这么久。
“走吧。”
乐望舒用完早膳,接过湿帕子擦了嘴唇,再喝了两口清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紫玉:“???”
走?
走哪儿去?
满头问号的她大步跟上去,小声问:“娘娘,咱们是要去哪里?”
乐望舒唇角上扬:“看闹热去。”
“……”紫玉神色复杂地瞧了主子一眼,很不愿,然又不得不提醒,“娘娘,您忘记了么?你出不去的。”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乐望舒:“谁说我要出去了?”
紫玉瞧着她这走的方向,脑门上的问号不断放大:不出去干嘛往这里走?
不出所料,半只脚才踏出了大门,守在两侧的禁军当即伸手拦住,其中一人一板一眼地道:“皇后娘娘,您不能出去。”
“……”紫玉扶额,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乐望舒好脾气地道:“本宫不出去,你去告诉万统领,就说本宫只在门口,不去别的地方。”
紫玉:“……”
沉默了一会儿,那禁军向着万彬所在的地方而去了,而他离开,当即便有另一人上前来,暂时顶替了位置。
这谨慎程度,就好似担心她偷溜出去了一般。
本就离得不远,那去汇报的禁军很快便返了回来,点了点头。
乐望舒成功地踏出了大门口,呼吸了一口外面这许久不见的空气,不过也如她自己所言的那般,没乱走。
命人去拿了一把椅子来,一张小桌,放在距离闹事之处不远的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圆扇,小桌上则摆着有茶,有果子点心,就如她跟紫玉说的一样,仅是为了看闹热。
这一番折腾下来,紫玉嘴角微抽,甚是不解。
主子何时这么喜欢凑热闹了?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乐望舒慢悠悠地摇着圆扇,唇角微勾:“被关得久了,难得有闹热看,就当是放风了。”
前方,陈氏那妇人,哭喊声越来越大——
“哎哟……禁军打人了!”
“我女真是命苦,死得不明不白,还不让家人收尸。”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走得如此早?”
“你就这般走了,让我跟你父亲,可怎么活啊……!”
“苍天还有没有眼了,瞧瞧这些个仗势欺人的东西!”
“……”
哭来哭去都是那几句,乐望舒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忽然招了招手。
紫玉凑过去。
乐望舒低声吩咐:“叫阿紫出来。”
紫玉瞧着她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旁人了,踌躇了片刻。乐望舒:“如此之多的禁军守着,我不会有事的。”
紫玉瞧了瞧,在她们的周围,禁军密密麻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且距离较近,若是有个什么突然情况,也当是能反应过来。
她点了点头。
乐望舒摇着圆扇,吃着糕点,喝着茶,目光淡漠地看向前方。
半晌,紫玉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阿紫。
乐望舒在阿紫的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便让她过去。
阿紫虽然之前一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不受重用,但是难得比较沉稳,乐望舒也有意栽培她。
她的身边,可信之人,除了紫玉紫风,便没有别的人了,上次丽妃遇刺一时,足以看出这丫头的忠心,别的不求,笨点蠢点也没关系,能一直保住这份忠诚就够了。
阿紫的突然出现,让吵闹突然消停。
阿紫站到陈才人的尸体旁,面无表情地道:“皇后有令,后宫发生命案,当彻查清楚,闲杂人等不可干扰查案!”
“你这个小贱人,说谁是闲杂人——”
阿紫眼神淡漠地看过去,并未因咒骂而生气,依然不卑不亢地道:“陈才人并非是此次随行宫妃,她违抗圣命在先,抗旨不尊,往轻了说,是任性胡为,若是往重了说,那是死罪,牵连全族。”
说完,不顾众人的反应,冲着万彬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说,这件事,就有劳万统领费心了,无论如何,都要查清真相,就算是死罪之人,也不可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万彬点了点头。
传完话,阿紫没久留,向着望舒楼而去。
众人这才将视线移向了远方,见皇后端坐,手里的圆扇轻飘飘地摇着,桌上还摆放着各种点心,在其身后,禁军恭敬站着,可谓是好不气派。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乐望舒回以一抹浅浅的笑。
陈氏本还要闹腾,可不知从哪里冲出几名力大的嬷嬷,将她架着离开了。
吵闹了一早上,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阿紫回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人。
便是颜妃和其贴身宫女。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颜之玉恭敬地行礼。
乐望舒持扇的手虚扶了一把:“免礼。”
“颜妃今儿个也是出来瞧闹热了?”她问。
颜之玉笑了笑:“想来娘娘也是被吵着了。”
阿紫是个机灵的,瞧着主子对颜妃的态度,便回楼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
乐望舒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对颜妃道:“如果无事的话,坐下说说话?”
颜之玉这时候敢当着众目睽睽过来,算是将自己的立场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出来。
说那些客套的,倒是显得矫情,她微微一笑:“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乐望舒淡淡地问:“喜欢喝什么茶?”
颜之玉:“皇后宫里的,想必都是好茶,臣妾不挑。”
很快,紫玉便上了一杯跟主子一模一样的给颜妃。
颜之玉当即便端起喝了两口:“很香,口感也很好。”
乐望舒明白这是示好,笑笑没接话,转而问:“这闹热,颜妃瞧多久了?”
颜之玉放下茶盏,目光看向前方:“臣妾浅眠,陈氏的声音太大,很早便将臣妾吵着了,用过早膳之后,便出来瞧了瞧,哪成想会是这档子事。”
乐望舒:“依颜妃看,这陈才人是如何跟着到园林的?”
“这个没有证据,臣妾可不敢随意揣测。”颜之玉谨慎地道,“不过,这陈氏,倒确实有些奇怪,女儿无故惨死,按理说,身为母亲,当是支持查明真相的,可她这一哭一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