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成站在小院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动静,便自言自语道,“大海说阿衡在家啊,怎么没有人应声呢?难道——”
就在杨思成琢磨着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人家没在家之类的理由的时候,陶夭夭一脸笑靥如花的站在了北上房的门口。
“哦,阿衡他——刚刚睡下。”
陶夭夭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杨思成听完,便一脸担心的询问道,“我看拉着窗帘,还以为——”
陶夭夭瞬间就敏感起来,急忙的解释说道,“那个,阳光太刺眼,阿衡说睡不着,所以我就给拉上窗帘了,杨大哥进屋坐会儿吧。”
“阿衡睡觉了我就不去打扰了,听说,他伤得很严重啊,这夏天的时候,伤口容易发炎感染不轻易好,你啊就费心多照顾他,阿衡是个好人,咱们云暖村不少人都受过阿衡的恩惠。”
杨思成一边说一边将手里拎着的花布口袋拿到眼跟前,说道,“东西不多,自己家的母鸡生的蛋,你留着给阿衡补补身子。”
“杨大哥,这就不用了,我们家也有,先前阿衡也积攒了银子,需要什么东西,我上镇子上买就行,这些您拿回去吧。”陶夭夭十分感激的说道。
“杨大哥,进来坐吧。”
就在陶夭夭和杨思成说话的功夫,屋里传出来了言衡的声音。
“您瞧,阿衡也希望见见您,,我还说呢,这段时间是酿酒的时候,可能你们家比较忙。”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
“哪里的话,整天无非就是糊口瞎忙,既然阿衡醒着,我进去看看。”杨思成说着,就拎着东西进了小院。
陶夭夭见状,又去了小厨房,拿了竹筒杯子,泡了一壶茶水,端着去了北上房。
当陶夭夭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杨思成和阿衡说今年的桃花酒卖的好,这下能攒下点银子,过段时间多存下点稻米,冬天就不愁了,可以过个好年。
“杨大哥,您这次一下卖了那么多酒,很辛苦吧,这起早贪黑的酿酒,还要推车去清溪镇卖酒,或者给酒店送酒的,你们家三儿要是快点长大了,就能给你帮忙了。”陶夭夭说着话,将竹筒水杯倒满了茶水,放到了杨思成面前。
杨思成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说道,“这我可要说说了,这事啊还是从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个女神石像说起呢,就是桃花林外面,到慈寿寺的那个小桥边上。”
陶夭夭和言衡听杨思成这么一说,两人不禁的相视一望。毕竟,这件事,知道真相的,恐怕也就是他们俩了。
“那天我去镇子上买酿酒的材料,正巧听人说那边有神仙,我就急忙的带着香火去了,但是去了之后发现人特别多,我就远远地拜了拜,离开了,你还别说,那神仙还真灵验啊!”
杨思成说到这里的时候,拍了一下大腿,马上就从木凳上了起来,脸上的严肃神情格外的认真。
“接着就有客人上门尝我们家的桃花酒,然后又过了一天,那位老板张口就要定十缸桃花酒啊,往常年,我这春夏时节,一共都卖不到五缸桃花酒呢。”
杨思成越说越严肃,“所以说,我就想着,等这笔生意做完了,我要去桃花林外的神仙石像再去拜拜,叩谢神仙的恩德。”
杨思成说的那么认真,但是言衡和陶夭夭的思考重点,却并不在到底多少酒到底怎么还愿或者什么神仙上面,而是想知道,那个订了这么多桃花酒的老板是什么人。
“镇子上酒楼里的老板?”言衡平静的问道,和平时聊天没什么两样。
杨思成从进门和阿衡聊天,就没听阿衡说太多的话,现在阿衡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
“不是,咱们镇子上的酒楼,哪里有这样的大手笔,订一大缸就不错了,这位老板是从京城来的,我瞧着,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其实怎么说呢,那订酒的安老板,似乎就是他们家的一个管家之类的吧。”
杨思成一边琢磨一边说,毕竟,他见过的管家,就是高家的祥叔那样的,并不知道京城的大户人家里的管家是什么样的。
“对了,他们今天还到我家吃了顿午饭,说起这事,我还得跟阿衡你说说呢。”
杨思成说道这里的时候,就好像又打开了一个话题,把平安他们跟他说的,如何进村,遇到了巧姑,吃茴香馅饺子,然后巧姑要割阿衡家的茴香的事,说了一遍。
“阿衡,按说我是个爷们儿,这种事不应该胡说的,但是,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先前你没来云暖村的时候,巧姑她男人那可是云暖村的辣条子滚刀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你平时也小心着你这个邻居一点。”
杨思成一边说一边叹气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的手脚不干净,在咱们村也成了人尽皆知的事了。”
阿衡虽然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杨思成说话,但是他还是直觉的将重点放在了那三个订酒人身上。
“杨大哥,从你家买酒的人,来自京城?”言衡见杨思成说完话,便平静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对啊,京城来的,还有,这两个仆人还挺有意思,双胞胎哥俩,一个叫平安,一个叫富贵。”杨思成笑呵呵的说道。
熟料,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陶夭夭和言衡不约而同的相视一望,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起来。
杨思成并没有从言衡的脸上发现什么变化,毕竟,言衡的脸色,不管在什么情况,遇到什么事。似乎一年四季都是没什么变化的。
但是陶夭夭的脸色,从甜甜微笑,变得有点严肃,引起了杨思成的察觉。
“阿衡媳妇儿,怎么?你认识那买酒的老板?”杨思成不禁的问道。
第220章 发现疑点
“啊?”陶夭夭的脑子里正在思索着,百里长风怎么来到了云暖村,那个家伙虽然是个很理智讲道理有诚信的男人,但是,陶夭夭也能察觉出来一丝异样。
毕竟,陶夭夭又不是个傻子,不过,她察觉出的异样,在徘徊之中。
想起当时百里长风第一次约她吃饭的时候,貌似就说过要和她取经,关于怎么发现消费人群,怎么才能将自己的东西卖给不同阶层的人群,而且怎么才能做到合适的饥饿营销。
当然了,有些词语,是陶夭夭才懂得,虽然百里长风没有说出这些专业性术语,但是很明显,在百里长风的认知中,这些名词的内容含义,他早已经使用过,只是,并没有具体化的总结这些事情。
而陶夭夭又觉得,一个男人三番五次的找她请教问题,难道真的仅仅是求贤若渴。
并不是陶夭夭想得太多,而是在陶夭夭看来,世界上的男人,质量好心术正的数量,简直是濒于灭绝的边缘了。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认识买酒的老板?”杨思成笑呵呵的问道,“倘若认识,我回去就再给优惠一些价钱,大家都是熟人——”
“不不不,我只是听你说是京城来的人物,所以觉得有点震惊,真没想到,咱们这偏僻小山村里,竟然还能吸引京城的大老板。”陶夭夭急忙笑着说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言衡也十分适时的说了一句话。
杨思成听完,有点羞赧的说道,“哪里哪里,咱们山里人乡下人,做事本分,自家酿酒都是选了好的粮食好的料,这酒自然要比外面的好一些,更何况,咱们这都是靠山吃山啊,这水也是九黎山里流出来的清泉。”
和老实本分的人说话,还是轻松一些的。
言衡听完,恩了一声,接着说道,“冬天粮食少,我还去山上弄点野味贴补,确实,这山,挺好。”
“是啊是啊,要不是前几年听说后山里面有大型的凶猛野兽,没准少不了有人进去抓点野味出来,现如今,也只是在山地下,连半山腰也不敢去了。”杨思成笑呵呵的说道。
言衡没接话茬,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最明白,因为那个放风说山里有猛兽的人,就是他,言衡。
“阿衡啊,你这伤口还挺严重的,以后啊,千万要小心了,现在你不同于往日了,家里有了媳妇儿,没准明年年初都能抱上娃了,千万要珍惜自己的身子,也是为了家里人。”
杨思成说着这些话,就站起身来,并且将带来的几个鸡蛋,放在了床头上,准备要离开了。
“杨大哥,这鸡蛋你拿回家,给孩子们吃吧。”陶夭夭急忙说道。
“阿衡媳妇儿,你这样可不成,你知道前段时间阿衡那可是救过你杨大哥的命,我就说句感激的话,那是因为阿衡那会儿好着,不需要我啥帮助,这会儿他伤了,不能做活,还要补身子。”
杨思成说的是头头是道的。
陶夭夭有点窘迫的笑了笑,说道,“那好,谢谢您。”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陶夭夭就送杨思成出了小院的门。
望着杨思成的背影,消失在樱花林的时候,陶夭夭心里暖暖的,正如当初马连坡收留她做小徒弟的时候,人情冷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
然而,当陶夭夭转身的功夫,余光就瞥到了隔壁巧姑家豆角架下的那抹梅红。
哼,看来,这偷听墙角的还能遗传啊,巧姑就是喜欢听人家墙角,她的这个女儿还真是不逊色啊,这才来娘家第一天,连午饭都没吃呢吧,就开始听邻居墙角了。
“不要脸,盯着别的男人瞧那么久,自己家男人不中用了,也不用这么心急啊,婊/子。”
小声的碎碎念。
陶夭夭听了差点骂人,更要上去撕了那彩云的嘴,这个彩云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她娘就是个嘴碎的狗杂碎,她现在不仅仅嘴碎,心里还龌龊肮脏!
谁家送客人,不是等着人家走远了再转身回家?更何况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不过,陶夭夭并没有马上冲过去,她咬着牙捏着拳头的克制自己。
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还她一针!
现在巧姑和她女儿两个人,而闷葫芦现在的情况特殊不能出来帮忙,陶夭夭觉得自己处于弱势,不过,她心里记下这笔账。
然而,这么忍下去,实在是觉得窝囊。
“阿衡哥,我想去把小银子从马师傅那接回来,然后,我要给小银子扯块布,要玫粉色的,这玫粉色穿在狗狗的身上,特别美,这颜色似乎就是给咱们家狗狗准备的。”
陶夭夭一边说一边朝着北上房走,一边扫了一眼东边豆角架下。
果然,那边的人气的狠狠地拽了一片豆角枝蔓的叶子,还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
陶夭夭在院子里叽里呱啦的说,言衡好像已经猜到,那个疯婆娘,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不然怎么突然想着给一只狗做什么玫粉色的衣服,然后,言衡懒懒的透过窗户格子,看到了隔壁院子绿色豆角架后面的那一抹玫粉色。
言衡那精致的嘴角,不禁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真是服了这个疯婆娘,真是半点委屈都不能忍受。
其实,他何尝不想像那个疯婆娘一样,做自己想做的,活的开心快乐,不开心了就哭一鼻子闹一下,可是,他不能,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背负着沉重的男人。
说话的功夫,陶夭夭已经走进了屋里。
“阿衡,这巧姑家里都是什么烂人啊,怎么个个天生会偷墙角?怎么在她们眼里,男人女人说句话好像都能怀孕啊?”陶夭夭气不打一处来,巴拉巴拉的说道。
言衡怔了一下,原本,他以为疯婆娘可能就是看到人家偷听墙角所以不高兴,然后骂了几句出气,可是听了疯婆娘这句话,他意识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第221章 极品到一定程度
“你说她们心里怎么就那么肮脏龌龊啊?”陶夭夭还是憋气,真恨不得去撕了那个彩云的嘴巴。
“夭夭,我说的事,你到底怎么想?”
言衡突然问道。
陶夭夭一怔,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杨思成来之前,她和闷葫芦正在把持不住的浴火边缘,还有,那几张泛黄的地契,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陶夭夭的眼光有点躲闪,但是她还是触及到了阿衡那两束热烈灼烫的目光。
“哦,你要我管,我就管。”陶夭夭低着头,羞红着小脸儿,磨磨蹭蹭的走到言衡的床前。
言衡将地契举过来,就在陶夭夭伸手去接过来的时候,他趁机抓住了她的小手。
言衡楞了一下,他迅速的抬起细长的眼眸,盯着陶夭夭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其实,之前言衡也攥过陶夭夭的小手,但是由于大多是晚上,或者特殊的情况下,所以,他察觉到陶夭夭的手有点凉意,也就没太在意,但是现在——
言衡眼光中带着一丝凝重,看了看窗外,大热的天气,炙烤的烈日,她的小手居然凉凉的。
陶夭夭原本想解释一下,手脚冰凉的病理,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
“是啊,我娘说了,手脚冰凉的人,是因为没有人疼,我家的情况你看得清了,所以,我的手脚冰凉了。”陶夭夭心里扑通跳的厉害,脸色绯红一片,说完之后,便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个闷葫芦。
哼,就哄骗你,看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