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依旧坐在墙角边上歇着,反正那些配菜都还没有准备好,这会儿时间,也还没有客人来吃饭。
想着昨晚上小男孩扶凉,再想着那个刘姓尼姑,陶夭夭便打算着今晚上再多带回去一点吃的,但是,她还考虑了小男孩说的那番话,那破庙是丐帮青木堂的地盘,住久了肯定会被赶走,到时候赶走也就罢了,只怕被人家追着打,就惨了。
陶夭夭,狗狗小银子,小男孩扶凉,老尼姑刘氏,可谓是老弱病残,毫无战斗力。
现如今,找个寄身之所,也是迫在眉睫,而陶夭夭更担心的却是今天早上来聚贤楼“找茬”的中年汉子,陶夭夭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聚贤楼的附件做了眼线?
她现在可是男装,难道还是被人发现了?可是陶夭夭仔细的想来想去,却觉得,很有可能是她女装的时候,在这聚贤楼和百里长风还有闷葫芦一起吃饭的那次,被人看到了吧。
“小金师傅,有客人要竹笋炖鸡肉。”
就在陶夭夭坐在那里,心里有些焦虑着她私事的时候,春子出现在了后厨的门口,一边扯着半帘儿一边喊了一嗓子。
“好嘞,稍等片刻。”陶夭夭听了春子的报菜名,便站起身来,不管自己的私事到底怎么处理,处理起来那也是都需要银子啊,而现在做厨子挣钱,这才是正经的事。
春子叫了菜名之后,就离开了,铁柱走到了陶夭夭身边,将很快就准备好的竹笋,还有鸡肉送了过来,“小金师傅,喏,这是食材,您看,我还帮您点什么?”
陶夭夭见了那食材之后,正要脱口而出说,“没事了,忙你的吧。”却突然想起了马师傅的那句话,便没有扭头,而是佯装十分自然的说道,“没别的事了,你要是也没事,就站在这看着我怎么做菜。”
铁柱听完,顿时喜上眉梢,急忙哈着腰的笑嘻嘻说道,“小金师傅您真是言而有信的大好人。”
“哈哈,瞧你说的,没那么严重,不过,这做菜啊,不仅仅靠的是方法和步骤还有食材,更考验的是人心,倘若你怀着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思,揣着对菜肴的敬意,用心去做,那才能做出佳肴。”陶夭夭淡淡的笑了笑。
铁柱听闻,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当然,他只是稍稍一皱,很快便恢复如常,面带敬意的听着陶夭夭的“心得”。
其实,有些东西可以传授,可以分享,而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沟通的,甚至更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潜质是本性是天生。
马连坡在一旁的小灶上也在做菜,他对于陶夭夭的所作所为,没有去出言阻止,更没有用不喜欢的神色去暗示。
饭点到了,聚贤楼虽然消费档次高一点,但是食客们却是人满为患了,尤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据说聚贤楼新请了一位高厨,做百鸡宴那是绝对的人间美味,于是乎,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陶夭夭真是要累的半死了,原本她早上就摔的太狠,以至于胳膊腿儿的有些难受,可是现在呢,来的客人,尤其是豪华包间的客人,专门点一份带鸡肉的荤菜。
陶夭夭那真真的是咬着牙在坚持做菜,并且,她宁愿自己浑身不得劲,都不愿意在做菜的过成功偷工减料,在她的内心里,只要从她的手里出去一份菜,那她定然就对那份菜负起相应的责任。
陶夭夭的所行所为,马连坡都看在了眼里,心感甚慰,他对自己的眼光也十分的安慰,想来,他就怕这一身的本事要带到棺材里,这下看来,他完全不用在这方面费心思了。
这整整一个半时辰,陶夭夭硬是站在灶台旁,拎着炒勺坚持没走动那个小圈子,一直撑到了过了晌午,客人们渐渐的少了,才算是喘口气。
胳膊疼,腿疼,脚掌疼,连脑仁儿都开始疼了,只是,对于现在的陶夭夭来说,这些都可以忍着,而唯独那件事,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陶夭夭跟马师傅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外赶了。
铁柱见状,便想着,倘若能跟小金师傅学了这个百鸡宴的手艺,那以后岂不是也能在包掌柜面前提及两句,也好名正言顺的做主厨的助手?
于是乎,想到这里的时候,铁柱便想着在陶夭夭那里套句话,或者说是在陶夭夭面前卖卖乖,他也就跟着陶夭夭出了后厨,去了聚贤楼后院的茅房。
俗话说得好啊,人有三急尿急屎急屁急啊,而陶夭夭不幸的已经将此三急,毫无征兆并且毫无违和感的融合为一体,所以,当陶夭夭闪电般冲到了后面茅房的时候,她已然没有一丁点的理智去考虑,应该去男厕还是女厕呢?
因为陶夭夭穿着一身男装的短打,直接利箭般冲入女厕,闪电般拉开隔门,流星般宽衣解带。
一阵的排江倒海,一顿的雷声震天,终于,陶夭夭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像全世界瞬间都美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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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被人跟踪毫不知晓
然而,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听到了隔壁分隔间的女客谈论声!
“还别说,这聚贤楼推出的新招牌菜,不负其名啊。”
“那是自然,我们家老爷那是听一位富商提到的,所以今儿就让我张罗请您和张老爷一起过来了。”
陶夭夭蹲在一旁,一边陶醉在被人夸赞中,一边十分嫌弃的埋怨那两个妇人,她们竟然在茅房讨论吃食,实在是奇葩了,不过,她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啊。
脑中一阵的电闪雷鸣啊,陶夭夭一拍脑门,哎呀我去!本姑娘现在是男人!怎么到这里来如厕?
陶夭夭心里一阵发毛,心想着,千万不要有人看到她是跑进女厕所了啊,千万不要。
可是,即便是没有人看到,此时此刻,她要怎么出去呢?幸亏这女厕的里面是分了许多小格子,还有遮挡,不然的话,那真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被人当做是耍流氓而围观,倘若再被人报官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陶夭夭的心里一阵发麻!
那两个妇人怎么还不走?蹲厕所有那么吸引人么?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忙别的呗,怎么还聊的上瘾了啊?
陶夭夭蹲在一边,那滋味,就是一种煎熬,就是一种折磨,甚至于要生不如死了!
然而,那两位妇人,不知道是因为在里面吃的欢愉了,还是在这里出的顺畅了,竟然聊了好久,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也就罢了,两人竟然还故意的将挡板打开一点,时不时的你看我一眼,我再礼尚往来的还你一个微笑。
陶夭夭站在挡板的后面,看到那两位在那里是聊的不亦乐乎,她都觉得自己恨不得土遁出去了。当然,她只是想想而已。
就在这时候,陶夭夭听到了春子的喊声,然而,那声音就在隔壁的男厕。
“小金师傅?小金师傅你在么?”春子几乎是一边往里走一边喊一边挨个的推开短板瞧瞧。
陶夭夭此时此刻,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境遇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一大清早的摔个半死,后来又忙活的像个非人类,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又跑错了茅房被两个妇人给“拦”了出路,真是生不如死的尴尬。
窘迫到这种境况,也是无人能敌了。
“小金师傅?咦?怎么没人呢?马师傅明明说小金师傅来如厕的啊?”春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着男厕的外面走出去了。
然而,那两位妇人竟然新开话题!谈起了胭脂水粉!哎呀我去,陶夭夭真的想杀人了。
“春子,你找小金师傅?”
就在陶夭夭抓耳挠腮,急的差点上蹿下跳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铁柱的声音。
陶夭夭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么?难道她的聚贤楼之厨师生涯,就到底结束了?可是,工钱还没赚到手,温饱和住行还没有解决,还有——
人生,总是这么的无常,明明一切都近在眼前,有时候却能分分钟变成水月镜花!
“哦,小金师傅好像说要出去买点东西。”铁柱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的温和笑意。
“原来这样啊,我说怎么寻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呢,不过,小金师傅有什么东西要买?说一声,咱们给买了不就成了?”春子也笑呵呵的说道。
陶夭夭听着外面那哥俩的对话,心里不禁的对铁柱有一丝感激,心想了,马师傅先前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对铁柱有什么偏见?恩,看来应该找个机会跟马师傅好好的解释一下,毕竟,好人原本就难能可贵,倘若被冤枉了,那岂不是让人寒心?
春子和铁柱又说了几句话,两人便走开了,当然,陶夭夭是凭借着两人说话的内容做的猜测。
并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陶夭夭听到那两位看成“劳磨”的妇人,也说说笑笑的出了女厕。
陶夭夭再次的探了探身子,迅速的扫了一圈女厕内,发现确实没有人了,这才急忙的低着头拉着脸,极其迅速的出了茅房。
都说做贼心虚嘛,虽然她陶夭夭去女厕如厕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现在她已然是女扮男装啊,所以,现在的她去女厕那就是有悖伦理纲常了,所以,陶夭夭出女厕,就跟做贼一样。
当陶夭夭终于从女厕出来之后,连在厕所外面的水池洗手都直接省了,而是直接急匆匆的朝着后厨去了。
然而,当陶夭夭快步的跨入大厅门槛的那一刻,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微妙的声音。
“小金师傅,您这是去哪里了?咱们大伙都寻您呢?”铁柱一脸的笑容可掬,十分温和的问道。
陶夭夭原本就有些慌乱,即便她遇事不慌的本事再大,她这会儿正巧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借口跟马师傅解释,却被铁柱问了个突然。
陶夭夭猛地抬起头,略带迟疑的眼神,正好和铁柱那双含笑的双眼碰到一起。
“啊,我先去了趟茅厕,又出去买了点东西。怎么?又有客人点菜了?”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今天但凡来聚贤楼用餐的客人,尤其是包间的贵客,基本上那都是要点一份您的手艺,这不是,刚才又有客人点餐,您要是没有别的事忙,就快点去后厨吧,或者您有什么事,我帮您去办。”铁柱满脸的曲意逢迎,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明显而已。
陶夭夭听完,暖暖一笑,说道,“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回后厨,谢谢你啊铁柱。”
铁柱报以憨笑,说道,“小金师傅,你笑起来可真美,比大姑娘都好看。”
陶夭夭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在听了铁柱的这句话之后,稍稍的僵硬了一下,神情有一眨眼的尴尬。
“铁柱,你笑起来啊,就跟阿婆一样,年纪轻轻就有褶子了。”陶夭夭开了个玩笑,便大步的朝着后厨走去了。
铁柱站在了门槛内侧,盯着陶夭夭的背影,看了片刻,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第130章 尴尬事扎堆
陶夭夭回到了后厨之后,见马师傅正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休息,便急忙的上前,笑呵呵的说道,“师父,我刚才拉肚子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马师傅连看都没看陶夭夭,说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毛病多,规矩少,你出去拉肚子了,铁柱也去拉肚子了,春子那个臭小子转了好几圈找你和铁柱,得了,你赶紧的洗洗手,把那两份菜给做了。”
陶夭夭朝着马师傅的烟袋锅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放着个菜单,便急忙的看了菜单字迹,准备做菜了。
只是,陶夭夭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灶上的火蛇像是嗜血的狂魔,兴奋暴躁着,试图吞噬掉那口炒锅。
锅里的油,滋滋炸响,狂躁的将菜片和肉末炸的纷飞,一阵阵浓郁的香气,强势的袭着厨房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人的嗅觉。
陶夭夭炒着菜,脑子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现在却觉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思路。
菜炒好了,春子十分及时的将菜肴端走。
在懂行的人来说,这菜肴出锅,走出五十步远,那菜肴最美的味道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所以,菜熟了之后,要尽快的给送到客人的桌上去。
陶夭夭见马连坡坐在墙角的木凳上,面无表情,却若有所思,烟袋锅子里的烟叶沫子,忽明忽暗,就如同马连坡的眼睛。
终于,外面没有什么客人了,也就没有什么菜需要做了。
陶夭夭走到了马连坡的面前,谦恭的说道,“师父,您累了?我给您泡杯茶?”
马连坡没吭声。
陶夭夭见老头不吭声,也就没多问,直接转身朝着茶壶放置处走去。
陶夭夭倒了两杯茶,小心翼翼的端过来,将其中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马连坡的木凳边上。
厨房里,没有了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没有了炉火狂妄的呼呼声,更没有了油声炸响和伙计们的嘈杂聒噪,突然就安静下来。
“小金子,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啊?”马连坡突然猛地吸了一口烟袋锅子,一边悠闲地吐着烟圈一边问道。
陶夭夭听到这个问题,稍稍的怔了一下,她该怎么回答呢?
杏花村里的爹娘和六个姐姐,还有奶奶爷爷大伯小叔一大家子,而云暖村,有闷葫芦和他的小院还有菜畦,至于破庙里,有小银子和扶凉,还有尼姑刘氏。
陶夭夭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她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能记起来的,和经历过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没什么人了,师父,您怎么想起这么个问题来?嘿嘿。”陶夭夭憨憨的笑了笑。
内心纯洁的人,憨笑是发自内心的,是毫无杂质的,听起来会十分的舒心,而内心邪恶的人,憨笑是掩盖真实目的的手段,是阴险可憎的,所以听起来也会让人觉得恶心。
而陶夭夭的憨笑,让马连坡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温暖的让人轻松的。
“姑娘啊,你这个年纪,都是该准备嫁妆,待嫁出阁,现如今你却要穿着男人的衣裳,出来做事赚钱,想必是有苦衷的,算了,这些话呢,等晚上这里下工以后,咱们爷俩好好的说说。”马连坡的语气带着慈爱和温存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