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仁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兰的身份确实比较特殊，一方面是李健龙的亲生女儿，如果她出了意外，自己之后的生活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
而且在另一层面上她也是梓梓的小姨，她若是死了，方桐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好吧，您带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去会会贝尔芬格......或许，其他人。”
“其他人？”程木仁明显有些吃惊，“真没想到兄台本事这么大。请随贫道来......”
白云观里面除了前殿和后殿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厢房。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来存放杂物的房间，并没有供暖设备。
跟着程木仁进入了其中一间之后，方桐只觉得阴冷阴冷的，甚至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
不过跟几十年前的东北气温相比，这还算暖和的了。
“不瞒您说，这次我离开是不想惊动师傅他们。毕竟我是临时落脚，借方的道士，所以您就在这委屈一下吧。”
方桐微微一笑，“没关系，反正也很快。”
这句话他没有撒谎，之前在里世界连续融合了“懒惰”贝尔格芬的三个分身就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值，现在他也就只有50多点。
哪怕他想在小黑屋里久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待程木仁关闭房门之后，方桐便找了个平坦的位置，铺了些干草之后坐了上去。
“系统，开启小黑屋。”
这次系统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将环境拉入黑暗之中。
程木仁发现场景的骤然变化，下意识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宝剑，两只小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多时，一排凭空出现的门，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里......就是兄台你的世界？”
“额......可以这么说。”
李兰告诉他自己是个领袖的时候，他就像给程木仁解释来着，但现在怕是越抹越黑。
等场景稳定之后，方桐立马站了起来。
快步走到最后一个门跟前，仔细打量着门上的符号。
符号的组成恐怕是七宗罪代表符号之中最简单的了，一个圆圈，由一条波浪线平均分割。
程木仁过来之后，顿时一惊，说这不就是阴阳么？
“别说，还真是。就是少了两点。而且方向也是旋转了九十度的。”
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确定是贝尔芬格之后，他才抬手去开门。
“咯吱——”
门缝逐渐扩大，让方桐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之前方桐打开过其他的门，可里面都是漆黑一片。唯独贝尔芬格的门打开时，里面竟有光线传出。
灯光很柔，是白炽灯一样的淡淡的黄。
方桐跟程木仁对视一眼后，小声吩咐他往后站一站，接着将门全部拉开了。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蔡琴的歌声从里面缓缓传出，方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的揉耳朵揉眼睛，还问程木仁是不是听到了，防止是贝尔芬格使制造的幻觉。
“蔡琴的歌，很好听。无间道，很好看。只是蔡琴死的很可惜......”程木仁表情略显伤感。
“道长，蔡琴老师还活着。”方桐纠正了他之后，壮了壮胆子，抬腿迈进了门槛。
脚面刚落下，歌声骤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苍老的声音招呼他们进去。
“进来吧，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来的。”
声音很陌生，不像是之前从骡子口中说出来的话。
二人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着。
“没关系的，在这里我不过是个投影。封印会让我们完全没办法伤害你们的......”
方桐对小黑屋的了解还很浅薄，也无法分辨这个陌生老人的话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先进去看看。
“道长你跟在我身后。”方桐嘱咐了几句，就迈步走进了门后面。
门后的世界方桐从来没认真观察过，因为之前它看到的都是黑暗，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而现在情况完全相反，进门之后，就好像进入了一位暮年老人的房间。
有充满年代感的橡木地板，也有烫金花纹的墙纸、古朴的摆钟、素净的花瓶......
整体的装修风格和摆设，都很像十六七世纪的欧洲，典雅而又古朴。
走过门廊，左手边是一道通往上层空间的楼梯。
方桐抬头一瞧，顿时倒退两步，“我的天，这楼梯是修道了天上么？”
旋转直上的木质楼梯，一直无限延伸，根本看不到顶。
像是海螺一样，只能用声音来探测，得到的不过是淡淡的回声，难以察觉。
惊叹之后，方桐再次迈步，拐了弯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墙边的大大的壁炉。
里面燃烧着木材，可以闻见木炭的香气。
“过来坐。”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满头白发，长着鹰钩鼻绿眼睛的老人，正戴着一副老花镜，努力的品读一本莎士比亚的诗集。
结合上他周遭的摆设，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副记录空巢老人的晚年生活的油画。
两人知道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多想，而是按照老人的吩咐，快速来到沙发前与老人对面而坐。
“你们是为了契约的事情来的？”老人问。
“额......我们是来找贝尔芬格的。就是一匹会说话的骡马......”
老人微微一笑，“没礼貌，不过不知者不罪。我就是贝尔芬格，你们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他就是贝尔芬格？方桐明显有些诧异，他知道恶魔可以变换成任意的形态，可为什么要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呢？
困惑很大，时间更少。
方桐努力克制自己喜欢提问的毛病，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贝尔芬格听了他的问题，并没有记者回答，而是念了一句莎翁的诗。
“对自己忠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
“应该是......《爱的徒劳》吧？好的，我知道您喜欢莎士比亚，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着急，您就直接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入里世界吧。”
方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灵丹妙药，或许是还心心念念契约的事情，想要表达自己的话并不是欺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