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少的女人?”
“没听说过啊!”
“要知道是跟萧家有关的,咱死也不敢这么玩儿啊。”
“不过萧大少不是不准备结婚吗?怎么从哪儿冒出来个……”
“跟咱们也没关系,那女的自己非要玩儿这个的。”
“那还不是本来要逼她喝酒,二十杯,也喝死人了吧。”
“咳咳。”
有人咳嗽了两声,眼光朝着主位上瞥了一眼,示意说话人小心点。
魏嵘弹了下手指间夹着的雪茄,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散了吧,我五哥说得对,这个局也真是无聊透顶。”
他扭头看了一眼穆诗萱,“萱萱姐,一起走?”
穆诗萱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只被捏碎的酒杯,站起来,跟着走了出来。
…………
萧禹庭把于佳薇放入车内,萧良在身后追了上来。
“大哥!”
萧禹庭扭头看了萧良一眼。
萧良从楼上跑下来,“于妹妹没事吧?”
萧禹庭目光很沉,这种沉而冷的光,是萧良从未在大哥眼中看到过的。
“叫他滚,”萧禹庭的手扶在车门上,声音低暗,“以后离于佳薇远点。”
萧良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车门关上,他略在路边站了几秒钟,原本应该发动的车子没开走,车门又重新打开了。
车内,萧禹庭叫司机取出来车上的一条珊瑚绒的毛毯,帮她擦干了头发。
于佳薇也已经醒了。
她咳嗽了几声,把喉咙里呛到的水咳了出来。
萧禹庭声音很沉:“你不该拿你自己的命去冒险。”
“我有分寸,我以前练过,”于佳薇的嗓音很哑,一开口,喉咙里就有火烧火燎的感觉,“我小时候练游泳,最好记录是五分钟。”
所以她才会在最开始,选择五分钟这个时间点。
但那些人不满意,她也就再加了三分钟。
也死不了人。
于佳薇心里有盘算,她才敢那么说的。
只是,溺水的感觉……真的难受,胸肺腔都好似灼烫了一团火一样,逼仄的可怕。
特别是当她看到他平静的从她面前经过,错身而过,没有朝她这边看一眼的时候。
她以前也知道,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没有非要被人承认,她也不要什么别的,只要他能对她好,哪怕是装不认识,尽管心里难受,她也能自己排解,自己想通。
“你没有分寸。”萧禹庭说,“因为你看见了陈五。”
或许没有陈东铎的话,她还能量力而为。
于佳薇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靠在后车座上,许久才稍稍移动了一下酸痛的腿。
萧禹庭递过来一杯温水,叫她润一下喉,缓解了喉咙的灼痛感。
车内开了暖风,也驱散了于佳薇身上的冷意。
于佳薇从后视镜,看见了依然站在马路边的萧良。
她忽然说:“我想下去。”
萧禹庭看她一眼,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又叫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一个鞋盒。
是一双平底的女鞋。
刚好是于佳薇的尺码。
萧禹庭帮她打开了车门,“你去吧,我车就停在这里。”
萧良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于佳薇,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迈步从车内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抬头看向萧良。
“我想见他。”
她的嗓音过分沙哑,眼圈很红,是被水浸的红。
萧良也不敢擅作主张,他刚想要给陈东铎打个电话先问问,就被自家大哥那逼迫性的目光给逼退了,索性手机都没敢拿出来。
他哥今天真是太可怕了。
萧良:“那你跟我来吧。”
他回头看于佳薇,她身上浸了水,湿透了,裹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拢着前襟。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不用叫于佳薇走太快。
陈东铎也没有走远。
夜色的另外一间包厢内,当萧良带着于佳薇进来的时候,方柏轩刚用镊子把陈东铎手掌心嵌着的玻璃碎片捏出来。
方柏轩的动作都没有刻意放轻,可当尖锐的镊子触碰到外翻的伤口的时候,陈东铎就连眼神都没有半分的波动。
“你可真能忍啊。”
方柏轩本来作为医生,他对这种外伤的伤痛看到麻木了,外伤科室里多的是换药的时候,能痛到哭爹喊娘。
门响了。
两人都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萧良进来后,让开了门口,于佳薇走了进来。
方柏轩挑了挑眉。
他这才看见了陈东铎神情上的半分动容。
刚才挑玻璃渣都没能让他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萧良说:“是她要来的。”
于佳薇站在门口,她静静地望着在沙发上坐着的人。
方柏轩按住了陈东铎的手腕,继续上药,拿出纱布来,缠在陈东铎的手掌心上。
“你这只手要是再出岔子,就废了。”方柏轩说,“不想要了就直说,别整天整这些幺蛾子。”
这就是当时在于佳薇面前,用尖刀扎穿的那只手。
方柏轩说完,眼皮还向边上瞥了一下,瞥了一眼于佳薇,看她的反应。
包扎完毕,方柏轩才把医药工具重新放回到医药箱里,拎着站了起来,跟萧良出去了。
包厢内,只余于佳薇和陈东铎两人。
于佳薇浑身都是湿漉漉的,黑顺的长发被毛巾擦的有些凌乱,她朝着他缓缓地走了过来。
陈东铎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抬头看过来。
他的一双眼睛很红,黑眼球的部分似乎都被那一团火给点红了,静静地看着她走近。
“为什么?”
于佳薇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她本不是追根究底的性子,除了工作上较劲,要强之外,别的地方,都一向是随波逐流,在感情上尤甚。
她喜欢顺其自然。
凡事不去做强求。
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非要问这三个字。
就是在她看来会很蠢的行为,明明都这样明显了。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东铎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淡也很冷,带着一丝嘲意,“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了。”
于佳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民政局领证?”
让她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又生生的让她刹住了脚步,阖上了她的心门。
“一时兴起,”陈东铎平淡无波的说,“有新鲜感。”
“那现在呢?”
“没感觉了。”
于佳薇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