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狂妄!”
“把他丢出去!”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岂有此理!竖子岂不是视天下文人如无物?”
一群人义愤填膺。
一直在台下看热闹的周文杰也站起来,指着赵澄大声笑道:“你们不认识他,而我却认识,此人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
“他就是六皇子?”
许多大燕各地赶来的文人雅士,诗坛大家虽是没见过他,却对赵澄是如雷贯耳。
赵澄的臭名早已远播千里之外,在座其中不少有气节有风骨的文坛大家,都纷纷写出过不少讽刺诗句来抨击这位无恶不作的六皇子殿下。
周文杰提高了几分音量,笑道:“对,此人就是六皇子,诸位有所不知,他到宁古塔之后同样是骄奢淫逸,恣意妄为,前段时间这赵澄还一把火将宁古塔的军粮烧个干净,并大言不惭的对周将军许下什么一月之期!而据我所知,这段时间我们的六殿下却整日窝在家中,拿着前来宣召天使的钱去吃喝玩乐,大伙说说!如此行径, 是不是可恶至极!”
“什么?还有这事儿?”
“这赵澄就是个狗贼!”
“在京城就是无恶不作,
没想到被贬至此还是死性不改!”
“这种人,还敢来这风雅之地!”
顾渔已经低下头去,但也不忘狠狠剐了赵澄一眼。
宋婉儿,也是饶有兴趣看来。
六皇子?
有意思……
那白须老者,声音洪亮:“如此恶贼,老夫我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讳,背一世不敬之名,也要把他轰出去!”
“对!我同意!把这个只知享乐,不知百姓疾苦的恶贼轰出去。”
台下众人乱成一遭,纷纷脱口大骂!
见场面有些失控,台上宋婉儿轻柔地伸出两只手往下虚按两下,轻声道:“大家安静,不如听听这位赵殿下的解释。”
“哼!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就这样一个狗贼早就应该遭受天谴,横死街头。”
赵澄目视这些对他千夫所指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只敢苟在安乐之地卖弄酸文的,恶臭腐儒!一群只敢钻进风流窑子显摆淫词的,淫贼狗辈!”
“ 不过是些胸无点墨 沽名钓誉之徒!”
“也敢妄谈百姓之苦!”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落针可闻!
话说得不重,却直击人心。
“你!你!”那位老者哑口无言,差点憋出
一口老血。
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赵澄紧继续语出惊人。
“你们去打过仗吗?一群乳臭未干的公子哥,就敢大言什么刀枪血海!你们以为运用一些技巧模仿模仿就能成为诗词大家了吗?据我所知的边塞大家无一不是征战沙场身经百战的资深老将!你们算些什么?不要侮辱边塞二字!”
那位人称江北诗王的洪三涛,再也忍不住猛然喝道:“我有诗文一百三十六篇,其中闻名遐迩流传甚广的就有八首之多,其中流州词更是被学宫收录,敢问阁下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如若拿的出手也就罢了,若是不敢拿出来丢人显眼,就请当众道歉再夹着尾巴滚出这里!”
谈到这位黄三涛,顾渔是有一些印象的,他的流州词写得的的确确称得上佳作,以苍凉悲怆著称,被收录在学宫。
听闻此人,便是这天下第一花魁宋婉儿的忠实拥趸,能跟随宋婉儿来到宁古塔,可见其痴心,也算一桩让人羡慕的风花雪月之佳事。
她刚想提醒赵澄。
赵澄却是哈哈大笑,满是讥讽,“我就怕我说出的诗词你们接不住!”
一家之言怎可与无数千古风流媲美?
黄三涛喝道:“吟不出佳作
就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
赵澄背负双手,淡淡一笑高声喝道:“今日就让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好好开开眼界!拿酒来!”
却无一人理会。
赵澄转头望向宋婉儿:“有诗无酒岂能尽兴?”
宋婉儿巧笑嫣然:“酒有的是,但若殿下这次输了阵仗……”
“我自己,从这里滚出去!”
“好!”
宋婉儿大叫一声好,拍了拍手。
酒是黄莲酒,味苦,劲大,确是宁古塔最受欢迎的酒水。
不一会,一个花娘端着一壶酒徐徐而出,却见他癫狂神色不敢上前,突然有一位面容清秀似女子的男人从后方抱过那个约摸两斤左右的酒坛,送到赵澄的身前。
“我欣赏你,这坛酒我请你!”
开口声音清脆,辨不清男女。
“谢了!”赵澄哈哈一笑,接过酒坛,一把拍碎酒坛封泥,举坛而饮,半坛酒下肚不一会的功夫便是面色红润,双眸晶莹润泽,身子摇晃不停。
他像跳舞一般踉跄走下贵宾席,挽起袖管,缓缓爬上那方专为宋婉儿打造的云水台。
宋婉儿示意正要准备将其赶出的家丁退下,任由赵澄登上大台。
“边塞。边塞。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嗝~什么
叫做边塞!”
赵澄站在台上双眼紧闭,摇摇晃晃,身形不定。
他眯眼环视四周,隐隐约约间如一位位前世诗坛大家,一位位峥嵘肱骨的身影飞舞在眼前。
赵澄暮然睁眼,声如撞碎洪钟:“诸位!且听龙吟!”
“这第一首叫做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的出塞。
这诗一出,全场喧哗静止,一张张不可思议的脸。
“这第二首叫做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唐朝王翰的凉州词。
这诗一出,不少人当即色变,眼睛发亮。
“这第三首叫做从军行,青海长云。黄沙百战。.不破楼兰终不还!”
“第四首。”
"第十二首。"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第十八首。.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二十二首。黑云压城城欲摧。.烽火城西百尺楼。”
一坛酒饮尽,酣畅淋漓,赵澄站在台上,藐视群雄。
“这他XX的才叫边塞诗!”
“你们写的,是不是都是垃圾!”
全场。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