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搞得你好像一个昏君。”
江绵笑着拥住他。
“我可不是昏君,我只对你这样。”
将靠枕调整好方位,两个人才手挽手出去做午饭吃。
江芯一觉睡到下午一点。
她揉着太阳穴,觉得怎么都缓解不了疼痛。
昨晚的事情好像是噩梦,又好像是她的真实经历。
蒋醒正在床尾的矮脚沙发上坐着看东西,抬头和她四目相对。
“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他问。
“还有些头疼。”
江芯在床头柜摸索着自己的玻璃杯,朝他递过去,“可以帮我接一杯水吗?凉的就行。”
“好。”
蒋醒走出去之后,她翻了个身,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继续睡过去了。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太困了,从来没有这么疲倦过。
客厅里,茶几上还放着没喝完的红酒,酒杯碎了一地。
蒋醒把玻璃杯放在饮水机旁,看着客厅里的残局,叹了口气,去厨房拿了扫帚出来。
将地上的玻璃碎屑扫干净,装在垃圾袋里,去卧室看了一眼,发现江芯还在睡,就没着急给她接水。
把垃圾收拾完毕,蒋醒打开门下楼去了。
他扔完垃圾,在公寓大门外的围墙边站了一会儿。
铁栅栏上缠绕着蔷薇花,翠绿的叶子裹着尖锐的刺,仔细看还有花骨朵。
蒋醒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最顶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薄肆安正好在收拾桌子,准备洗碗,手机随意放在了沙发上。
江绵在旁边坐着,等他做好一切回来。
熟悉的铃声响起来,她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循着源头望过去,是薄肆安的。
来电通知上的备注明晃晃显示着“蒋助理”三字。
她把手机拿过来,觉得奇怪。
正思考着,因为时间太长,通话结束了。
未接来电的提示下了吓了江绵一跳。
蒋助理……难道是蒋醒?
江绵想不明白,既然是蒋醒,薄肆安为什么不给他备注全名呢?
而且这种方式……听起来会让人有薄肆安是上级,而蒋醒是下级的感觉。
难道薄肆安还有事瞒着她?
“干什么呢?”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吓了江绵一跳。
“啊!”
待回过神来,发现是薄肆安,她气得锤了他好几下,“你大白天的,吓我干什么?”
薄肆安将手里的果盘放到桌上,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机,笑着问:“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呆瓜。”
“你又打趣我。”
江绵撇撇嘴,看着他的手机,解释道,“我可没查你的手机啊。”
看她梗着脖子努力辩解的模样,薄肆安忍不住笑起来:“我可什么都没说。”
而后他凑近她身旁,调笑道:“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呢?”
“你……你又调戏我。”
江绵推着他,想到什么似的提醒,“对了,刚才有人打你的电话。”
“嗯?”
薄肆安听了,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红色的未接来电挂在最顶端。
他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绵绵,我出去打个电话,水果放在这里了,你自己叉着吃。”
“哦哦,好。”
江绵点点头,咬了一块苹果,含糊地说,“去吧。”
薄肆安关上客厅的门,走到卧室附近,才回拨电话。
“什么事?”
“薄总,江芯什么都没有交代,但目前看来,还有继续深挖的可能。”
薄肆安沉默半晌,吩咐道:“行,继续调查,务必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好的薄总。”
“以后工作汇报时间规律一些,尽量发消息,不要让太太起疑。”
“是,薄总。”
挂断电话后,薄肆安看着手机,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刚才江绵看到了什么。
如果因为给蒋醒的备注而出了纰漏的话……
这也太疏忽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因为那两个人的事,忙得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他头疼得很。
但一想到一切为了自己的家庭,他再累也值得。
蒋醒挂断电话后,刷了门禁卡进去了。
看着随电梯上升而变化的数字,他不禁回想起一周前。
因为江芯实在找不到罪证,薄肆安又不好直接出手。再加上她还有保护伞,就算是自己认罪也能翻案。
于是他们制订了这个计划。
七天前,薄肆安让他去找南又。
南又是市立医院的主治医生,有处方权,开药也方便。
蒋醒在薄肆安那里拿到了南又的联系方式,在南又值班的时候直接去找人。
他还记得,南又当时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看到是他,听他说明了来意,让他进办公室再说。
脱去白大褂的南又穿着洗手衣,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让他稍等一会儿,说自己有病程记录要修改。
蒋醒坐在办公桌前,等南又写完病程记录,拿着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护士台再回来,才和他交谈。
“薄总让你来的,是吧?”他问。
“是,薄总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好说,你尽管开口。”
蒋醒顿了顿,略带迟疑地说:“薄总的意思是,让你开个处方。”
然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朝南又递过去,“这是薄总需要的药物名单。”
南又看了一眼,皱起眉毛:“薄总还是太太有精神障碍了?做过检查了吗?”
“不,这是用在别人身上的。”
蒋醒平淡地开口,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就因为我有处方权让我干这个?”
南又站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我不能违背我的职业道德。”
“如果我可以出具精神状况异常的病历呢?”蒋醒问。
“那可以。”
南又点点头,看向他,“但是就你这样,根本不可能有精神障碍。”
“这你就放心好了,只管开药就行。”
过量的抗抑郁药会刺激神经兴奋,从而产生幻觉。
蒋醒想要利用这一点,让江芯自己吐出那些“证据”。
她是如何当上江家家主的,商界有目共睹。
但因为大家都没几个干净的,也不会出来指摘她怎么样。
于家,她确实做得不妥。
但是于商,她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和值得合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