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安慌乱地起身,扯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感动哭了?”
他开玩笑地说,“好了,感动也不至于哭这么厉害,你老公可是会尾巴翘上天的。”
江绵被他的调皮话逗得“噗嗤”一笑。
“不哭了,乖。”
薄肆安尴尬地指了指纸巾,“看,鼻涕泡都吹出来了。”
“你好过分!”
江绵娇嗔,手却没有动作。
“开心点,我在你旁边呢。看着我这张脸,你还能难过的话,我会很不高兴的。”
薄肆安也是和她太熟悉了,什么俏皮话都往外说。
江绵知道他在开解自己,也清楚继续难过下去对身体不好,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你看,我一句重话都没说呢,你就哭起来了,要是奶奶在,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薄肆安说完,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找补道,“我不是说你小气,我是说我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她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
“对了,馄饨还没吃呢!”
江绵惊呼,想要站起身,腿突然一抽筋就又坐了回去。
“嘶……”
“怎么了?”
薄肆安紧张地望着她,“能缓过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我没事,去看看馄饨……”
江绵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里还不忘念叨。
“我刚才早盛好了,你都快给它念叨得落了魂了。”
江绵一窒:“好啊,你蒙我。”
“我可没有,你又没问我。”
薄肆安一脸无辜,给她揉着腿,“是这里吧?放松放松,不然一会儿腿又疼得厉害了。”
江绵觉得奇怪。
是因为自己最近不怎么运动吗?怎么这么容易抽筋?
果然怀孕真的没想象里那么轻松。
不过想到肚子里的两个宝贝,她心里暖洋洋的。
这辈子一定要好好过,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她不能再失去家人了。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人脉,没办法知道江芯的动向……等等,江芯?
江绵眼睛一亮,她有办法了。
正愣神,薄肆安已经把馄饨端过来了。
“你要吃吗?包得还挺不错的,皮薄馅大。”
他舀起一个馄饨递到她嘴边,“来,吃一口?”
江绵摇摇头,推了回去:“你吃吧,待会晚点做晚饭。”
“行,你晚上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做。”
薄肆安中午没吃饭,正饿到不行,三两口下去就给吃完了。
他在汤里放了干虾米,味道鲜香无比,没喝几口碗就见了底。
江绵看着他,心里纠结得要命。
如果明给薄肆安说了,他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再和孟芝来往,而且还会自己亲自去找江芯。
可是她得演一个“痛改前非”的江绵,必须要和薄肆安吵架。
她舍不得。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薄肆安见她望着自己愣神,不由得又拿了张纸巾擦了擦。
“没有啊。”
江绵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看你好看,就看了呗。”
话音刚落,薄肆安脸上泛起薄红。
他没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她这一记直球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时屋里安静无比。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当事人还无辜地眨着眼,圆圆的眸子好像小鹿一般。
“咳,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
薄肆安掩唇轻咳,不自然地岔开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江绵好像来了兴趣,这是她第一回看薄肆安尴尬。
之前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样子,她还以为在她之前谈过恋爱。
谁知道现在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经不得逗。
“好了绵绵,”薄肆安将她在这里肩上作乱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别这样。”
“我怎么样?”
江绵轻松挣脱他的手,纤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他的泪痣十分显眼,尤其在灯光下,模样不似平常的不苟言笑,反而添了几分妖冶。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个不理朝政的昏君,薄肆安就是让她误国的妖妃。
“你说谁是妖妃呢?”
薄肆安突然笑着问她。
“我刚才说出来了?”
江绵愣愣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捂住嘴。
但又觉得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便理直气壮地说:“对啊,你长得漂亮,放古时候不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吗?”
“你真是……”
薄肆安笑着摇摇头,“你呀,什么话你都往外说。”
“你是我老公,我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今晚炖骨头汤,再炒点蔬菜怎么样?”
薄肆安问她,“真没什么想吃的?”
“嗯,炖汤也行,冬天喝了暖胃。而且一时半会儿我们还饿不了。”
他刚起来,江绵也跟着粘了过来。
“你做什么?”他疑惑地问。
“我去帮忙。”
江绵举起自己的手,“我可以帮你择菜。”
“而且我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
在他出口拒绝之前,江绵委屈巴巴地垂着头,小声嘟囔道。
薄肆安松动了:“行,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好!”
江绵巴不得能和他粘在一起。
如她所说,江绵确实只会摘菜。
她离灶台不远不近,就在那站着张望。
薄肆安觉得奇怪:“你想先尝尝?”
“不啊,”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是想……学做饭。”
“这个不用你来,你等着吃就行。”
薄肆安觉得语气重了,改口说,“厨房油烟大,对皮肤和肺不好。”
江绵懵懵懂懂地点头,没再提想学做饭的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薄奶奶破天荒地多喝了一些汤。
看薄奶奶有食欲,薄肆安放下心来。
只要有胃口,心结不愁解不开。
江绵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她每天都要多锻炼锻炼。
只是第一天就不行了。
走的路程是远了,但是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索性她只在院子周围活动。
度假村的建设队叮叮当当敲着,远远传来仿若乐章。
她想了想,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每天薄肆安起那么早她也心疼,不如她去给他送饭。
一来她每天的运动量能达标,二来还能让薄肆安吃上热乎的饭。
现在还没开春,天还冷,吃凉饭对胃不好。
说干就干,江绵想先过去看看要走多远。
施工队的工地没有多远,走四十多分钟就能到。
她因为怀孕没走太快,走走歇歇也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