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绵贪恋着温暖的被子,怎么都不想起。
她伸手摸向枕头边的手机,冷不丁被一只大手攥住。
薄肆安靠过来,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
“再睡会儿吧。”
他的脑袋靠在她颈间,猫一样地蹭了蹭。
“可是今天新年第一天……”
“没事,今天大年初一,可以偷懒。”
他的声音沙沙的,仿佛温柔的风卷过沙粒。
江绵闹不过他,只好答应:“好,再睡会儿。”
她转过身看着薄肆安,很少看到他的睡颜。
以前两个人闹别扭的时候——或者说她单方面别扭,他们互相躲避像是在躲什么可怕的东西。
包括那一晚,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被子已经没有了温度。
从下手术台的那天到昨天也不必说,每天他都起得很早。她是孕妇,比一般人嗜睡,所以她起床的时候薄肆安已经安排好一切出门去了。
他睡着时,看起来很乖巧。
和平时锐气逼人的薄肆安不同,他闭上眼后,那些锐利的锋芒好像被他收敛了,整个人显得温和了几分。
但是仔细想想,薄肆安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长长的睫毛带着卷。
即使他每天出去劳作,皮肤都没有晒黑。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撩了撩他额前的头发。
发梢挠过他的连,薄肆安动了动。
江绵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赶紧缩回手。
谁知被一只手抓住,没收回来。
薄肆安睁开眼,笑着看向她:“干什么呢?”
他眸子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困意。
江绵脸一红,拽回自己的手。谁知道他根本没用力,她这么一拽倒是把自己往后推。
身后是墙壁,江绵闭上眼,认命地想大不了只是鼓一个包。
一声闷哼在头顶响起,江绵睁开眼,感受到后脑勺和后腰传来的温度,看着面前的胸肌,愣愣抬头:“疼吗?”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薄肆安看着她张合的唇,魂游天外,她说了什么一概听不清。
冲动一时占了上风,薄肆安低下头去,吻上她的唇。
一个带着欲望的吻,江绵不受控制会想到当初那一晚。
他将她掣肘在床的一角,带着侵略的意味亲吻。
江绵伸手推搡着他:“唔……不行,得起床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带着热切。
“肆安,老公,你醒醒,现在不可以……”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好在他只是亲吻,并没有做其他的事。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看着她眸子里的水光,薄肆安从她身上爬起来,有些局促地说:“我,我去洗漱。”
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江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刚才薄肆安的模样,她担心他兽性大发。
不过……好像还不赖。
江绵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薄肆安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薄肆安回来了。
“还要继续睡吗?奶奶还没有起床。”
薄肆安钻进被窝里,带了一股寒气进来。
等捂热乎了他才伸手抱她。
“那蒋醒呢?”
江绵趴在他肩上,连珠炮似的问,“对了,我昨天怎么回来的,你背的吗?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薄肆安笑了笑:“慢慢来,你这一堆问题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个了。”
“蒋醒今天早上已经回去了。”
“啊对了,我昨晚是不是说梦话了,我还做了一个梦。”
江绵看他疑惑,继续说道,“我梦到咱们俩一起去看烟花……好像就是昨天晚上的场景,我……我跟你表白了。”
“然后呢?”
薄肆安颇有兴趣地看着她。
“嗯……然后你说,你说……”
江绵支支吾吾地红了脸。
“你好容易脸红啊,”薄肆安靠近她,低声说,“我猜猜,是不是我也给你表白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薄肆安轻笑着,没有告诉她真相。
他拥着她,看着墙上的日历。
这只是他们的开始,以后她的梦他会每天都给她实现。
两个人在床上赖到了九点半,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江绵推开门,发现地上积了很深的雪。薄肆安的脚印和蒋醒的车轮印被盖得只能看个大概。
薄肆安将她从门口拉回来,给她披上一件厚外套:“少盯着看,不然雪盲了。”
“啊,这么严重吗?”
看着她惊讶地模样,薄肆安想逗逗她,忍笑点头:“嗯。”
年初一的早上,需要包汤圆吃。
江绵在茶几边怔怔地看着。
汤圆有两种馅料,一个酥油花生馅儿,一个黑芝麻馅儿。
她看着面剂子在他手上旋转成圆圆的皮,挑起一筷子馅料,四边一合,就成了圆圆的汤圆。
“饿了?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
薄肆安一边擀面一边笑着问。
“嗯……还不饿。”
江绵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地响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薄肆安的声音带着笑意:“等我包完手里的这个,就给我的小馋猫煮来吃。”
江绵撇撇嘴:“谁是你的小馋猫。”
薄奶奶今天没去书房,薄肆安去煮汤圆了才起床来客厅。
没过一会儿,薄肆安盛了两碗汤圆过来。
江绵惦念着出去玩,三两口吃完后,就一直盯着窗外看。
雪下了半小时,总算停了。
薄肆安拿起竹扫帚,说要出门扫雪。
江绵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他负责把雪堆起来,她在一旁捏雪团子玩。
院子不大,但是雪白天化了水,晚上又冻上,扫得很艰难。
“下雪真的好好玩啊,这些小雪人要不我们把它放窗台上?”
“好。”
薄肆安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拉过来放进自己衣服里:“捂一捂,不然待会儿生冻疮。”
江绵环住他的腰,感受他从厚厚的毛衣里传来的热度。
她好奇地抬头:“老公,你怎么这么暖和?”
薄肆安轻笑,抚了抚她的头:“因为我壮实。”
这话好像还挺合理的。
抱了一会儿,感觉她的手捂得差不多了,便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