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陆大侠,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好像真的很坏!
陆承杀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怎么了?”
花焰咬住唇,摇了摇头。
被陆承杀安慰也不能减缓她此刻的不安。
她现在才慢慢升起一种隐约的后怕,之前总觉得就算陆承杀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现在看来,也许未必会有那么简单……
花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慌乱之下,有些不知怎么说。
陆承杀终于转头看向了一旁脸色惨白的男子。
“你做了什么?”声线冷冽如冰。
一路过来,陆承杀已经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言,他一贯不太去听旁人说什么,嘈杂之下只能大概得出结论,花焰被人欺负了。
若不是此时胸口太痛,羽曳几乎有些想笑。
他微微扬起眉目,道:“我做错了事情,希望她能原谅。”
陆承杀道:“什么事?”
羽曳道:“我骗了她,现在想要挽回。”
花焰终于打断他,道:“陆大侠,你别听他说了!他不是个好人!”
羽曳闻言,却是惨然一笑,衬着他此时的模样,越发引人恻隐:“对,我是个坏人,我肮脏,我该死,可是,周姑娘,我从没有一丝一毫害你之心……”他看向花焰,一双温柔的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我从未喜欢过别人,我喜欢的,只有你。周姑娘,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当初我们……”
花焰连忙道:“他骗人!你别信他的!”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说羽曳都是在骗人,他根本不是什么魔教叛徒,他现在是魔教教主!门派战魔教的陷阱和毒虫都是他弄的!
可她根本说不过羽曳!
现在周围的人都用同情地眼神看向羽曳,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
她直接戳穿有没有人信不提,如果羽曳现在立刻反咬一口,她估计也得跟着倒霉。
羽曳似乎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毫无畏惧地继续说。
“……当初我们甚至一度私定终身,有过婚约,陆少侠,周姑娘虽然此刻在你身边,但我相信她心中仍然有我。”
花焰气得头发都快炸了。
“不是,我没有!你住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她攥着陆承杀的衣袖,只觉得比刚才还要慌,“……你别信他!”
羽曳却越发不饶人:“……周姑娘,你不愿承认,可我说的,哪样不是事实?”
说话间,甚至他的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陆承杀道:“我信你。”
花焰猛然抬起眼睛看向他。
陆承杀再次拍了拍她的脑袋。
花焰都不知道此时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攥紧了陆承杀的衣袖,吸了下鼻子道:“他真的不是好人!很坏的!很坏很坏的那种!”
“没事。”陆承杀又说了一遍,“我信你。”
她看起来急得快要哭了。
花焰被他摸着脑袋,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小声道:“我现在没法详细解释,但他真的不是个好人!不止是骗我,他还害死了很多人……你相信我。”
陆承杀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下一刻,他对着羽曳拔出了剑,声音冰冷道:“你是魔教的,对罢?”
几乎瞬间,他的杀气溢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钢铁直男专治绿茶……
#树洞#报!大事不好!
陆学神看到那个富二代小白脸快把隔壁校花弄哭了,他直接动手了……!
欲知小剧场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40章 千里寻杀(小修)
所有人都没料到陆承杀会直接拔剑。
就连羽曳望着陆承杀的长剑都愣了一瞬, 随后他捂着胸口,笑道:“陆少侠当真是对魔教嫉恶如仇。”
羽曳现在本就有伤,身体又虚弱, 只怕和陆承杀对不了几招就没了气。
如今他正在研制解药, 当然不能就这么没气了。
他身边的慈心谷医师就在道:“陆少侠且慢,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陆少侠, 不要一时冲动!”
然而陆承杀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他杀气盈满时,四周空气都仿佛骤然变冷, 但此刻那个医师也只能硬着头皮拦在陆承杀面前:“陆少侠,剑下留人!”
陆承杀道:“让开。”
他只说了两个字, 医师腿弯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唯独羽曳还保持着冷静, 他唇畔犹有一抹笑, 仿佛置生死于度外,胸口的长针还没有拔出来, 月白长衫血点斑驳, 他的脸色亦苍白, 只是眼睛却看向了花焰。
他眼神里的东西令陆承杀十分不适。
陆承杀挑起剑径直劈了过去,剑未到, 剑气已经让那医师躲了开去, 羽曳抬起双手的锁链阻拦, 剑锋与锁链碰撞, 发出刺耳磨人的声音。陆承杀力道极大, 羽曳胸口刚止了血的伤,霎时崩裂,血染了一身。
然而他立时拔剑, 直奔羽曳的咽喉而去。
羽曳再度举起锁链,陆承杀的剑斩在他手腕的铁环上,力道不减,铁环烙着羽曳的锁骨,只听得锁骨断裂之声,他缩着腰,吐出一口血来。
看得出来,羽曳反应速度不错,奈何实力差得还是太远。
这样下去,确实再没两招他人就要没了。
恰在此时,人群如潮水而分,有一道威严的男声高声道:“承杀,住手。”
陆承杀闻言一顿。
陆怀天正快步走来,不知是谁去通知了他。
旁边的慈心谷医师见状连忙再次给羽曳止血,把他从陆承杀的剑锋下面拖出来,羽曳已唇无血色,犹对他露出一抹笑来,用气音道了声谢。
花焰此时也有些呆。
她听见陆承杀说“你是魔教的,对罢”,心里没来由一抖。
羽曳是,她也是啊!
这么一愣,回过神就见陆承杀已经拔剑走了过去。
不用想都知道,羽曳肯定打不过他——在正义教的时候,她总觉得羽曳能不能打得过自己,都是个问题,然而如果羽曳真的就这么被陆承杀杀了……她好像也还是会难过的。
只是,她又不是很想去阻拦陆承杀。
总觉得此刻阻拦了,陆承杀恐怕会很受伤。
瞬息间,见羽曳又朝她望来,依然那是那张温柔清俊的脸,一双眸子含雾带雨,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就好像他有什么苦衷现在偏偏不能说一样。
这般矛盾的表情落入陆承杀眼里,变成了另一番意思。
陆承杀没有收剑,陆怀天已经朝他走了过来,陆承杀略一思忖,仍旧举剑,他已经不顾陆怀天已近在咫尺,一剑朝着羽曳攻了过去。
正在给他涂药的慈心谷医师吓得一屁股坐到边上。
陆承杀的剑从来是朝着致命处去的,幸亏刚才羽曳胸口的针已经被拔出,他仓皇之间只能仍旧举起锁链阻挡,但手臂力气实在不敌陆承杀,锁链印在心口上,硬生生往下嵌入。
就连那精钢锻造的锁链上都隐约出现裂痕,实在骇人至极。
羽曳忍不住苦笑,就算他身上已经穿了金丝宝甲护住心肺要处,也经不起陆承杀这么打。
他当然不想死,也绝对不能死。
近在咫尺,他忍耐着胸口剧痛传音道:“你就这么喜欢她?可你了解她么,你知道她的过往,她是如何长大,又是如何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么……这些我都知道,杀了我,你以为她真的会开心?”
话只有陆承杀能听得见,然而几乎随着羽曳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过去,那剑上的重量也开始轻微发生变化。
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效。
“她为了我而动摇,为了我而痛苦,杀了我她不会原谅你的,她的喜怒哀乐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毕竟,是我一手呵护,养大的花。”
羽曳看见陆承杀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茫然。
像一把绝世兵器上出现了裂缝,有裂缝,就有可乘之机,羽曳几乎在心底笑了一声,他手臂猛然用力顶开了陆承杀的剑,就地一滚。
虽然狼狈,但也终于有了一瞬喘息之机。
他的傻焰儿确实了不起,还什么都不会,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他的弱点。
在那一瞬之间,羽曳心中甚至闪过了一丝与有荣焉,他比谁都更了解花焰。
就像此刻,他甚至知道,花焰现在的所思所想。
陆承杀才不过认识她多久。
只可惜如果不是水瑟坏了他的事,他原本连这出戏都不需要演。
陆承杀似乎反应过来,再度刺来。
羽曳躲闪间,听到他身后的陆怀天又重复了一次:“承杀,住手。”
可陆承杀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
羽曳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毫不犹豫地把它吐了出来,嘴角带血,继续传音道:“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问她,我是她的什么人。”
他的剑乱了,是不是心也乱了呢。
羽曳情不自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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