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尽力调整好情绪,如今她走的路,容不下这些情绪,正准备安睡时,无言出现在了门口,看见她如此,走过来熟门熟路地躺在了她旁边,希音已经挪过去,躺在了他的怀里。
“无言,你看过小枕头吗?”希音难过地问,在无言面前,她好像可以允许自己悲伤。
无言修长好看的手轻抚着她如墨的长发,安慰着她的情绪,“看过。”
“他长得更像侧母妃,还是更像父王?”希音的眼泪落在了无言的衣物上。
“更像他母亲,”无言也有一些悲伤起来。
“侧母妃很漂亮,”希音又回想起王府的岁月,“一开始,我对她很不喜欢,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带回来的是她,而不是母亲。”
无言知道这是两人从来没有去说破的一个话题,所以下意识地将希音抱紧了些,“希音······”
“当年父王见到侧母妃,可也像我如今见你一样?”希音无助地闭上了眼,“无言,我们,可以吗?侧母妃和父王若是知道,会理解我们吗?”
无言闻言,内心无比恐慌,挣扎了许久,最后也只得落了一吻在她的发间,“希音,要赶我走吗?”
话音一落,他感觉到了怀里的希音收紧了身子,抱住自己腰的手臂也紧了些。
无言又何尝不懂。
“我顾不得这些了,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可好?”希音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坚定地看进他的眼眸。
无言心疼地立起身,两人面面相对,无言终于鼓起勇气问起了那个自己万般在乎却又不敢问的问题,“希音,我于你,是什么?我与明挽,我与明择,我与你的阿莫,可有不同?”
无言说起明择的时候,就想到希音曾以他的血为食,他也曾舍命为她,所以手便缓缓地停在了希音温软透红的唇上,“我于你,可是一份离不开的独一无二?”
他记得马车里她和明挽的对话。
希音的眸子充满了思量,是啊,无言于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孤寂痛苦时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这一抹温暖?
是相处的这一份理所当然?
还是那一丝灵力的痴缠?
希音颓废地坐在了床上,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无言却害怕她的这份深思,害怕她的权衡。
她越安静,他越害怕。
她远离的身子,彷佛刹那抽空了他在人世间所有的期盼和呼吸。
真好笑,问问题的人,却怕知道答案。
无言屈身过去,吻住了她,彷佛要将她所有的思想都迷惑住,从此不去想为什么。
这个吻很长,两人都舍不得离开彼此,已经随着情愫渐渐地都喘息不定,在锦被上无限放任自己的心,无限渴求一种极致的亲密。
无言看着身下的希音,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此时的希音,是他的,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希音就会是他的,如那些书画里,写的人间情事。
他和希音,就会与她与他人不一样。
那种隐隐约约极致的愉悦和亲密,无言自从懂得人间情事,便落入了心魂。
可他此时,离放任自己为所欲为,却隔着山海。
这山海,是不舍,不忍。
希音极其喜欢而又懵懂地接受着这份亲密,为他的突然停止皱了皱眉,近在咫尺,她却知道他在犹豫,希音低唤他,“无言······”
无言闻言,低头亲吻着她,彷佛安慰,可是却不再有多余的亲密,身子也远离了些,“希音……”
可是就在无言准备起身,选择如往常一样拥着她入睡的时候,希音伸手,再一次选择拥抱这一份温暖,两人紧紧相依在一起。
正如初见时,一眼此生。
无言看出她眼神里的倔强,叹了口气,“希音······”
只是话音未落,希音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无言,你我盟誓可好?不管这世间如何,命运如何,我知你灵族寿命延长,可是我这一世,你只为我而活,我要你眼里是我,心里是我,守着我,陪着我,不负我此生。”
无言听得这些话语,并没有因为里面的霸道不喜,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低头吻住,一任所有渴望决堤,不再有任何顾忌。
一吻结束,看着希音眼里的情欲,无言动情低语,“有时候都忘了,你是军帅。”
“那你可盟誓?”希音转身将人压在身下,衣衫零落,无尽风情,“这一辈子,永不背叛我,永远不离开我,不突然消失,不再让我失去?”
无言此时,妖异如灵,俊美如仙,浑身上下所散发的魅力,足以消散希音所有的理智。
“我无言起誓,此生,只为希音而活。”
她只奢求她的此生。
可是他许的,是他的年岁。
希音的笑,希音的眼,也明媚了他所有的静默和清寂。
···································
“统帅······”明挽看着难得发呆的希音,有些诧异,“这样安排如何?”
希音回过神来,才想起正和明挽商讨入圣都的事情,“甚好,你来安排就行。”
明挽点了点头,低头又对着沙盘研究起来。正看着,就感觉从希音军帐中走出来一人,明挽回头,不是无言又是谁?
只是衣衫不整,此时正十分慵懒地靠在希音的身后,十分自然地将人揽入怀中,埋首于希音的肩颈处,双臂缠绕着希音的腰,亲密之状,连一旁的明挽也有些吃不消。
“无言······”希音有些羞赧地看着罪魁祸首,这人显然是没有看到旁侧的明挽。
“嗯·······”无言闻言索性将人抱得更紧,“希音都不累吗?再睡一会吧······”
“咳咳,”这次是明挽。
无言这才半睁了眼眸,看清了旁人,“明执笔,怎么每次都有你!”
明挽在另一侧,拿着小军旗,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我·······”还怪我?
“无言,已经是过午了,你这么累吗?”希音忍不住问道。
无言闻言,立马站直了,这是在怀疑自己的体力吗?“就是,就是不想起······”
希音看着,忍笑,并没有因为明挽在而掩饰,也并没有要瞒着明挽的意思。
“公子还是去洗漱吧,如此娇弱,再去睡一会也行,我和统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讨。”明挽反省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无言闻言,彷佛受到挑衅般,将希音横抱入怀,往军帐中走去,“明日才出发,军中之事,多劳烦明执笔。”
明挽看着,倒是高兴的成分多一些。
他和希音这一路来,都看得懂彼此要什么。只是回头时,见着也不知在军帐门口站了多久的明择,明挽脸上的笑就换成了怜悯,看着兄长转身而去的身影,明挽赶紧追了过去,可是转眼已经不见了人影······
自那以后,明择就消失在了军部······
希音郡主的大军过了河海城以后,放了一部分亲兵接管临海亲圣都的势力,又从临海抽调了一部分之前的兵力,这支北上之师就变成了二十万大军,且全部是临海和西境的精锐军团。
原圣太子和五圣子本各据圣都一方,但是转眼已经被李戈所领的五万临海军团和五万宁北军拿下,守住圣都不乱,只等希音郡主扶正朝纲。
各域百姓看着这唱戏般的轮番上演,都呈观望之势,一边传扬着希音郡主的各种传奇,一边又好奇希音郡主会如何扶正朝纲。
就在这粉墨登场的戏本中,希音带着二十万大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
大军已行至洛城,扎营暂歇。
明挽急急地跑进营帐,“怎么了?不是说直接进都吗?为什么突然停下?”明挽去了运粮兵团检查粮草,突然被告知暂停,所以急急赶来。
“无言呢?”明挽看到几乎与希音形影不离的无言突然不在了,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祖父刚才过来,说发现了婆娑行踪,无言已经一起去看看究竟,”希音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这也是明挽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安的希音。
“他俩会不会有危险?”明挽没想到到了这时候,那个婆娑居然还能掀起风浪。
“明择也在·····”
“兄长?”明挽诧异,“他和祖父一起吗?”
“对,放心,婆娑上次重伤,我刚刚也已经通知了祖山,想必这次应该没事。”希音解释道。
明挽这才放心了点,“那我们怎么办?原地等吗?”
“原地休整吧,明早再行军。”希音并没有停下踱步,看他站着,便说道:“你去休息吧,明早出发。”
“我和你一起等着吧。”明挽不放心。
“明日进都,虽然万无一失,可是要注意的事情还是很多,”希音说道:“你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先去忙些其他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是你我的事情。”
明挽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安定自己的心,“好,你也早点休息,这是我们的事情。”
可是第二日,无言和明择还是没有消息,希音无法,只得先去圣都安稳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