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看着无言和明择各带了一队骑兵互相比拼着,对此阵更加满意,等演练结束,无言骑着马直接到了希音面前,“饿了吗?”
希音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让骑兵团稍作休息吧,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练了很久了。”
无言帅气下马,“那让马也休息休息,我们走着回去。”
“明择呢?”希音朝着马场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明择。
“你总是问他,不怕我吃醋啊?”无言从来没有问过明择的事情,他也没有探希音的记忆,他隐隐约约了解到明择曾经为希音挡下过一箭,所以很多事情,便不再问。
“你吃醋吗?”希音反问。
“吃,可是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是我的。”无言如实回答。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担心他,”希音的话完全就是无视无言关于吃醋的话。
无言摇了摇头,拿眼前的人没有办法,“他和黎维可能不打不相识,上次聚会过后就经常在一块,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无言极其自然地想要拉住希音的手,被希音拍掉了,“我现在可是君莫。”
无言颇有意见,“等你是希音的,可以一直牵着吗?”
希音想笑,不过转角,无言手一挥,两人所处的地方已经转了个场景,“你带我来温泉干什么?而且这里是哪里的温泉?”希音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并不是他们之前到过的地方,想必那里已经被无言放弃了,大概是因为明书前辈能找着的缘故。
不过还没转满一圈,就见一旁的无言已经脱掉外裳,也许是因为刚练完骑阵,爱干净的他急需洗澡,可是又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实,于礼不合。
“无言······”
无言正在脱掉上身最后一件中衣,露出如美玉雕琢般近乎完美的身形和线条,此时被希音如此一喊,十分无辜地抬起头来看她,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欲解开自己的腰带。
再淡定的希音也当即转身,“你怎么可以······”
希音知道自己脸红了。
无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希音的反应,有些不解,“希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希音知道他在向自己走来,连忙向后伸了手试图挡住,不过依旧没回头,“你别过来······”不过触手的温热又把希音给吓了一跳,瞬间往后跳了一下,不过后面,正是温泉。
就这样,明明是要来洗澡的无言还没入水,被带来围观的希音已经湿了个透。
希音从水中好不容易站立起来,看着自己衣裳尽湿,索性生气地质问:“无言!你怎么可以当着我脱衣服?”
无言本来还在奇怪她今天的反应,听她一喊,才后知后觉,“不能吗?”
希音无奈地无话可说,“你······我······算了,以后不要随便在我面前脱衣服了。”希音说完想走出温泉,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被什么给绊住了,往前使劲也没有挣脱,往后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长长的还动着的东西,希音最怕蛇虫,当即喊道:“无言!”
当希音意识到无言在笑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此时正趴在无言的身上,像一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的缠在无言的身上,而无言根本就没有挪动位置,还是站在温泉边。
希音惊讶自己是怎么上来的,看了看身后,那个长长的暗影还在,便下意识地又抱紧了他一些,“你是怎么······”
“不怕,是树枝。”无言安慰道。
希音抬起头来,正好与无言脸对脸,眼对眼,而无言正人畜无害地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捣的乱惹的祸,希音的心跳得厉害。
“无言,你放我下来。”终究是脸红透了。
“不放······”无言笑着,彷佛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说完就吻了上去,天知道此时的希音有多么惹人可爱!
而对于无言,希音显然没有多少抵抗力。
正吻得动情,下一秒希音就被扔出了幻境,不过还算安稳地落在了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希音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裳,湿漉漉的头发,想起二人之间的莫名情愫,最后也只得一声也不知是要责备还是不舍的低语,“无言!”
希音想的是,这人,是要还是不要。
一定是要的,不能不要。
希音想着和他的种种,叹了一口气,转身埋在了软枕里。可是真到这时,期待着,也犹豫了起来。
明择回来的时候,就见一直跟着希音的无言破天荒地坐在廊檐上,彷佛在等谁,明择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还是停下,“无言公子怎么坐在这里?郡主没事吧?”
无言摇了摇头,“没事,我在等明挽。”
明择本欲走,但他知道无言也很少找明挽,“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无言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回院子吧,我等明挽就可以了。”
明择回了院子,看夕阳正好,便端了茶,坐在院墙上看夕阳。
不一会,就见明挽慌慌张张地去了书阁,又小心翼翼地从书阁出了来,中间为了躲来找希音的礼乐,转而绕过了自己的院子。
“明挽······”明择叫住他。
明挽吓得跳了起来,一看是他,才松了一口气,“哥,你怎么坐在院墙上?”
“喝茶看夕阳,”明择难得静下心来,“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没干什么,”明挽连他也慌忙遮过了。
“无言公子找过你了?”明择问道。
明挽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假装镇定地走了,“我走了啊,礼乐来了,你好好看夕阳。”
明择也不戳穿,“去吧!”
待夕阳余晖皆散尽的时候,明择正准备下墙去休息,不料两个侍女一路说笑着走过来,“你知道明执笔刚才鬼鬼祟祟地去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去了?”
“据书阁的文晓说,是去找那种书去了。”
“哪种书?”
“就是那种啊······没想到最后礼小姐来了,他还躲着礼小姐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见到院墙上的明择后赶紧闭了嘴,“久公子!”
待两侍女走后,明择撑开自己的手,那里只有茶杯的碎片,和碎片扎破皮肤后滲出的鲜血。
不过五日,圣帝驾崩的消息便抵达了西境。
同时,圣太子烟雨璨即位的诏书也到了。
新帝登位,普天同庆,各域朝贺。
可是还没等到各域朝贺到达圣都,原圣太子烟雨虢就联手五圣子发动兵变,师出之名是新圣太子身份有疑,烟雨璨不是先圣帝的嫡子,陈太后居心叵测,外戚干政。
这一次兵变,双方都损失惨重,不过烟雨虢和五圣子险胜。
陈氏一族几乎被斩杀殆尽。
接下来便是五圣子和三圣子之争,就在烟雨虢和五圣子准备拔刀相向时,西境圣长公主发出了一道告天下书,将本就动乱的烟雨朝翻了个天。
此书乃是圣太祖和先圣太后凉氏所留,旨意是若君王不贤,圣长公主可匡扶烟雨氏,另选宗室贤德之人而立。随着诏书的还有圣长公主的一封旨意:
临海王遗孤希音郡主在西境第七军中化名君莫,屡立奇功,南下护烟雨朝国土,北上拓圣朝疆域,忠正之心,天地可鉴,奉先祖之诏、圣长公主之旨,希音郡主为新的西境军帅,统三大军团,北上正朝纲。
而本应在西境的三大军团,除了留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守西境外,其余精锐此时已全部行军到了河海城。
“郡主,临海旧部一呼百应,随着我们一同前去圣都。”礼乐一边帮希音脱着戎装一边说道,“礼如善和凌岭各带了五万兵马,听您的吩咐,大部队仍旧留在临海,以防南海九岛海寇为乱。”
“辛苦你和李戈卧薪尝胆了,临海人心才没有散!”希音感慨地看着礼乐,“这次你先送礼老将军和小世子回星城,然后再北上圣都,我们在圣都等你。”
“你和明挽是担心我吧?”礼乐有些不高兴。
“不是,”希音连忙否认,“李戈在圣都,有他在你放心,可是礼老爷子是星城的定海神针,还有小世子,你武功高强,别人我不放心。”
“你不带小世子北上吗?”礼乐有些难过,“自从······你都没有看过小世子一眼。”
希音沉默不说话。
“希音,你是不是不敢看小世子?”礼乐追问。
希音看着陪着自己长大的礼乐,不忍欺骗她,“礼乐,在我没有能力保护他的时候,没有能力保护临海王府的时候,我不会去见他。”
“你如今已是三军将帅,怎么没能力保护小枕头,希音你就是没有勇气,因为他提醒着你,王爷和王妃,阿莫都不在了是不是?”礼乐不知为何如此固执,可能是因为小世子是在自己的看护下一天天长大的,小世子上次叫自己姐姐的时候,礼乐哭了半天。她不想希音因为仇恨而失去这些美好。
“礼乐,乖,我会去看他的。”希音近乎乞求。
礼乐又有些内疚,“对不起,希音。”
“没关系······你说得很对。”
“希音你放心,我会照顾小枕头的,”礼乐保证道,“你放心!”礼乐说完便走了出去。
希音这才流露情绪,是啊,小枕头有什么错。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她会有牵挂,她会心软。
如果怀里抱着小枕头,她怎么拿起刀剑,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