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了一肚子算计的田有田此时仍在‘算计’。
既然说不通沈疆,他预备就先说通村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老娘儿们。
让她们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到时候无论是上沈家劝蔡老太还是当着沈锦的面劝沈锦,都是帮他了不是?
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田有田:“你们说说,我是当大队长的,我还能害了他?”
“疆子到底还是年轻,想问题不全面,以为疼娃子就是惯着娃子,娃子想要啥就给她啥。”
“你们说是那回事儿吗?”
村里的狗听了都摇头。
有人捧着田有田唠:“疆子就是糊涂了,就像大队长说的,这么好的机会给有武或者有胜哪个不比女娃强?”
“蔡桂贤也是老糊涂了,就由着小辈儿在这瞎搞。”
田有田扼腕:“说的就是这个,有胜还小,我觉得有武就正好,你们说上边俩哥哥都有正式工作了。”
“是不是轮也该轮到有武了?有武这娃子憨实,不多言不多语的,他自己不知道争取,那当长辈的还不知道对娃子好点?”
“老天都疼憨人呢!”
有那歪心眼子的嘴跟着一歪:“要我说啊,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放一块儿比对还是差了点事儿。”
“没看疆子有这好事宁可让个丫头顶上都不让岁数到了的有武上嘛。”
这话说的就有点丧良心了。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沈有文和沈有武虽然是沈疆领养的,但在沈家四房,待遇和亲生的没区别。
不然之前好好的学汽修的工作也不会想也不想就给有文。
沈疆要是真有私心,给有胜好不好?
有胜和有武比是岁数小,但放村里岁数可不算小了,乡下娃子又担事,沈疆和蔡老太但凡有点私心。
学汽修的工作咋地都能落到有胜身上,工作给亲儿子,谁也不能说啥。
可人家就是给个领养的娃子了,村里人要是连这样都要指摘一句说沈疆偏心,那纯闭眼睛瞎造谣。
天打雷劈都是该的。
这人偏心的说法刚出口,场面就有些尴尬,田有田轻咳一声:“反正总而言之,我是劝不动了。”
“我就合计你们能不能挑时间劝劝……”
……
不知道那边田有田已经开始准备动用‘舆论’的力量了。
沈疆和蔡老太正送王春花出去。
到底把那只大王八给拎上了。
蔡老太:“你别多合计啊,这玩意儿确实补,你带回家吃了。”
王春花无语:“你啊,净瞎合计我,这是娃子心意,我能多合计吗?我要是多合计了那我不成田有田那小心眼了嘛。”
“得了,别送了,咱们这关系有啥可送的,怪外道的。”
蔡老太摆手:“和外道没关系,今天要不是你跟我们娘俩把事儿说明白了,咱们还不知道……”田有田那瘪犊子的算盘呢。
当然,这话大庭广众的不能在外边说。
反正大家都明白她是啥意思就行。
蔡老太给王春花使了个眼色:“总之多亏了你,让咱们躲了小人的算计,我以前一直觉得有文和有武小。”
“也不着急给他们相对象啥的,现在可得改改想法催着来了,哪怕先把人定下也比被这样的人家盯着强。”
不然等哪天田有田坐不住了,上门把这事儿一说,那才糟心。
依田有田的性格,他们只要说出来一个‘不’字,那两家就和结仇也没区别了。
问题是他们又不可能不说‘不’。
老太太现在想到这茬儿还觉得后怕,得亏囡囡考一中的事儿给田有田的注意力引走了。
不然田有田说不定早上门提他妹妹家闺女和有武的事儿了。
沈疆点点头,是得先避开,正要开口想托王春花打听打听谁家姑娘稳当、心好,好让小儿女们先见见。
就见不远处忽地奔过来一个小黑点,黑点由远及近,定睛一看,竟是野味它狼爹。
和这两匹狼接触的时间长了,沈家人依稀也能分辨出哪个是公的哪个是母的。
公的额头那块儿比母的都多一块白毛。
顺着沈疆视线看过去,王春花直接吓一个激灵:“诶呀娘啊,这是狗是狼啊?尾巴咋耷拉着呢?”
蔡老太看到公狼,拉着老姐妹安抚地拍拍手背:“没事,你就当是狗。”
就当时狗……那就是狼了?!
王春雨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就要晕。
蔡老太没想到自己老姐妹平时那么厉害的性子,碰见狼了竟然比她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怂。
笑得那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别怕,不伤人,认识的。”
“你记得咱家那小狗崽子不?你还问从哪抱回来的呢,喏,就从这狼旁边抱回来的。”
“狗崽子小,母狼没有奶,正好碰见囡囡上山就给囡囡了,有时候想了就下山过来看看。”
老太太感慨了一句:“要说这畜生啊,有时候是比人还有亲情。”
公狼跑近,沈疆咦了一声:“嘴里好像叼东西了。”
蔡老太一听,也跟着凑近瞅:“叼的啥?又是给野味带的吃的?”
没想到沈家这娘俩是真不怕这狼,王春花被带的都有点不慌了,她掐着自己的人中。
忐忑的跟在蔡老太身后。
以前她老觉得蔡桂贤孬,跟沈洪林过这么多年让继子欺负成那样都不敢反抗。
现在再看,人家蔡桂贤连狼不怕,孬啥孬?分明就是心里有杆秤,有血气,能屈能伸!
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壮举’在自己老姐妹心里已然造成了震撼。
蔡老太甚至还敢伸手去到狼嘴跟前。
手刚一伸过去,狼嘴松开,一块被大叶子包着的东西就掉到了老太太手上。
沈疆好奇:“娘,啥玩意儿啊?”
她把手里的叶子打开,入目就是一块儿有些眼熟的饼,准确来说,是一点点饼渣。
待细看了一会儿,认出这是啥后。
老太太瞳孔猛地一缩!
扔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抓住旁边的儿子,急道:“快,疆子,你快跟着这狼走,囡囡好像出事了!”
王春花不解:“啥玩意就囡囡出事儿了?诶呦这个着急哟,你快先把话说清楚。”
蔡老太急得语无伦次:“带东西,对,那块儿有柴刀,疆子你把刀带上。”
“这饼是早上念念上班之前做的,念念做饼就这样,硬得半天嚼不烂。”
“囡囡早上还蹲门口跟有胜吃呢,后来有胜说囡囡突然骑车就走了,说想起来忘了啥事。”
“也没说明白是啥事,反正就走了,走得急,饼都没扔下,你们看看,这叶子里包着的不就是饼渣嘛。”
“还是公狼带过来的,囡囡肯定是出事了,要是没出事能把饼渣包好让公狼带回来吗?”
这是变着法儿的跟他们求救呢!
老太太越想越害怕,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
被王春花眼疾手快地接住,沈疆二话不说,拿起柴刀就跟着公狼走。
蔡老太:“不行,我不能晕,我得跟过去看看,我扫帚杆子呢……”
……
临近村口,沈锦挑了条宽敞的土路驱着野猪往前跑。
系统担忧:“囡囡,家里人看见饼渣能反应过来你是啥意思吗?”
“我觉得能。”不能也没办法了,她手里剩下的饼不多,已经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了。
沈锦拍拍野猪,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走,去晒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