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门,看看是谁。”
何老爷子借机赶紧逃离战场,却不想等他小跑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外来人是谁后。
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我还不如搁餐厅待着听老太婆骂闺女呢!
……
大杨村。
沈疆刚和沈三河分开,心里想着沈三河跟他打的小报告——沈三河说知青点的女知青不老实。
他问是哪个不老实,沈三河说就是那个刺头,老闹事的那个。
于是,沈疆被迫听沈三河磕磕绊绊复述了一遍关于出卖灵魂的文艺言论。
沈三河信誓旦旦地说这消息是他儿子听墙角听到的,虽然没听明白,但李爱兰肯定是又不老实。
又想憋啥坏水呢。
临分开前,沈三河还特意提醒沈疆多注意点。
因为沈小宝隐约好像听到李爱兰念叨了几句‘沈副队长’。
这可了不得!
按沈三河的话说那就是她咋不念叨别人呢?
肯定是有事要冲着他沈疆来,就是不知道是啥事,不过都涉及到出卖灵魂了,肯定不可能是啥小事……
沈疆:我倒是想知道,她李爱兰这回是又想闹啥幺蛾子,又要咋出卖灵魂。
结合之前她小女儿从卢溪望那得到的消息,说李爱兰野心不小,有个当副队长夫人的梦想。
沈疆:呵呵,甭管她做啥梦,反正我但凡落单让她得逞,那都算我输!
和路过的社员打了个招呼,沈疆径直走进村委会。
刚进办公室,就见大队长田有田正背个手在那训知青呢。
新来的知青,田有田特意赶个大早从公社给接回来的,两男两女,三个生面孔和一个……
“爸?!”
那唯一一个不是生面孔的女知青在看到沈疆后,惊呼出声。
短暂的怔愣过后,回过神,沈疆甚至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震惊和诧异。
可不是得惊一惊嘛!
毕竟在对方心里,他这个爹估计早就入土了,就是没入土,现在也肯定是躺炕上熬日子了。
呵,不孝女,吓不死她!
沈疆稳住心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跟没看见沈绣似的,朝田有田点点头:“大队长。”
“沈副队长来得正好,你看这……”
田有田瞥了眼坐在旁边的沈绣,面上为难。
都说沈绣跟谢芳跑了,进城过好日子去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好不容易挤进城当上城里人,她现在竟然还换个身份回来了!
天知道田有田今天照着名单喊知青的时候。
在叫到‘谢绣’这个名后,看见竟然是沈绣从人群里走出来时……他脑子有多懵。
尤其在他赶着牛车拉知青回来的时候,这一路就听沈绣在那吹了。
和那些新知青吹她在大杨村有多吃得开,说啥有问题就找她,找她好使。
还说村领导都是她长辈,说完还喊了他一声‘田叔’……
不得不说,田有田当时被她套近乎后的表情,就和她现在的表情差不多。
就跟看见鬼了似的!
“大队长,是出啥事了不?”
沈疆在心里叹口气,到底是自家出的白眼狼,不能让田有田跟着为难。
万一田有田想岔了,合计他心里还惦记沈绣这个大女儿呢,所以看他面子特意对沈绣搞特殊优待就不好了。
就像刚才他进来的时候。
所有知青都站着,只有沈绣跟个大爷似的往凳子上一坐。
那模样,那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啥大领导呢。
这还是在她不知道她亲爹当上了大杨村生产公社副队长的情况下,她就敢这么嚣张。
要是等她知道了,田有田又有心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给她搞特殊,那她沈绣还不得上天了?
沈疆在心里道了声‘晦气’。
他当副队长,她家囡囡年纪最小都没飘,平时在村里还是该啥样就啥样。
一点都不仗着他的身份借他的‘光’。
囡囡都没占便宜呢,这个‘光’要是被沈绣莫名其妙腆个脸给借了,那他心里得膈应死!
田有田干咳一声,给沈疆使了个眼色,不明白沈疆明明都看见沈绣了,咋还啥反应都没有。
沈疆无奈:“大队长,你是眼睛不大舒服?这些就是新分到咱村的知青吧?资料在桌子上?”
见他还是不上道儿,田有田急了:“疆子,这位谢知青说是希望把她的住处分到沈家……”
话没说完,就见沈疆迷茫着一张脸:“分到沈家?我家啊?”
他摆手:“分我家哪成,先不说你说的谢知青是谁我都不知道,就说我家几个娃子都大了,住一块,这不坏人家名声吗?”
“知青点又不是没地方,没必要往老乡家里住,到时候开火吃饭粮食分配都是事。”
“不是。”田有田张张嘴,以为沈疆是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谢知青就是沈绣。
顿时那眼睛都要朝沈疆眨抽筋了!
“疆子你看坐那边的就是谢知青,谢绣,原名叫沈绣,她想去沈家住,这事你咋说?”
不好当着这么多知青的面把话说太开,里边纠葛太多,沈家家丑不好外扬。
田有田只能着重强调了一下,沈绣就是谢知青。
看他自作聪明非得把沈绣推出来。
沈疆搁心里叹了口气。
但凡今天在这儿的不是一根筋的田有田,而是苟支书,事情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苟支书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装傻。
“大队长,我只有一句话,所有的知青全都一视同仁,咱们公社从来都不搞特殊对待。”
田有田:“啊?”
谢绣不敢置信:“爸!”
沈疆微笑:“什么爸?这位知青是想城里的父亲了吧?”
“爸,你咋在这,你咋不认我,不是,刚才大队长为啥叫你副队长?”
见她冥顽不灵,沈疆仍旧看起来很好说话:“这位是……谢同志?欢迎你来大杨村。”
安静的办公室里,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
“噗!我记得刚才谁说啥来着,好像是说大杨村的领导她都认识,谁知道原来是现认识啊,现见领导现喊爹,喊完人家爹人家还不接。”
沈疆:……这哪个倒霉知青补的刀?还挺押韵!
等沈疆把新知青领走后,田有田坐在办公桌后开始思考人生。
苟支书开门进来正好看见他在那薅自己头发。
“本来就没几根了,还薅。”
“支书吃完饭了?”
“废话,你搁这干啥呢?不是说接新知青去了吗?人呢?”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提,田有田顺手又薅掉自己两根头发,心疼得脸都抽抽了。
“支书,你猜我把谁接回来了。”
苟支书拿暖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闻言摇摇头,这让他上哪猜去。
却不防田有田猛地一拍桌子:“沈绣!不对,她现在叫谢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