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眉头一跳,抬头看着风悉,目光中有赞许之意:
“接着说。”
“是!”
风悉眉宇飞扬,如数家珍:
“陛下当时率天晟军队,配合复国军攻打天承最后十三郡时,袁成筹手中,有武威、豹韬、熊略、蝙鹏等十二卫亲军指挥司的兵马,加上外军卫有24个,千户所51个,兵马总数是25万多人。
“到天承皇宫被攻破,清理战场,各州上报的天承阵亡将士加起来,一共是17万人。”
说到这里,风悉停了下,看了眼南帝。
南帝已经明白了风悉的意思,他点点头:
“你怎么看?”
风悉兴致更高了。
他从没见过南帝这么认真地听他奏事呢。
“陛下,失踪的八万人,应该是袁成筹保存实力,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带着逃出去了。”
风悉的这番话,跟南帝的想法殊途同归了。南帝目光熠熠,追问:
“所以?”
“加害皇后娘娘的幕后真凶,很可能就是袁成筹,还有跟他狼狈为奸的姚玉儿!”
南帝沉默着,没作声。
只听风悉又分析说:
“陛下,他们像魔鬼一样,藏在暗黑无人的角落。而皇后娘娘在明处,未加提防,因此遭了他们的毒手。”
......
穆寒在念园院子里踱来踱去,忧心忡忡。
虽说将风悉骗去挡枪了,可不代表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啊。
等一会儿风悉被骂,“滚”出来时,他一定得做好安抚工作,出钱请他到醉仙楼,好好
喝几盅疗伤。
门开,风悉出来了!
穆寒将目光锁在风悉脸上,没有从那里看出晦气的情绪。
“怎样,风悉?”
见风悉无视自己,直接从自己身边过去了,穆寒忙跟过去,陪着小心问了一声。
“不怎样!”
风悉扬起了下巴。
他一定是受了委屈,强装坚强,喜怒不形于色的。
穆寒心内愈加不忍,安慰道:
“风悉,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也没啥不好。咱们哥俩又不是外人。男人嘛,哭吧哭吧不是罪!”
风悉猛一下站住,怒目而视穆寒,牙齿咬得咯吱吱响。
穆寒愧疚地搓着自己的手,怜悯地拍了拍风悉的肩膀:
“别难过了,今天晚上......”
“我为什么哭?!我为什么难过?!”
风悉不依不饶,
“穆寒,你说!”
“是,我有错。”
穆寒道德的防线崩溃了,准备承认自己嫁祸于人的无耻。
但风悉没给他机会,随即截住了他的话:
“对!你不仅有错,而且错得离谱!你以为我风悉没你能干没你有本事?!离开你这穆屠户,我就得吃带毛猪?!大错特错!
“我告诉你穆寒!陛下对我的分析连连赞赏,非常满意!还夸我有勇有谋,英武过人,是当今第一男儿!诺!”
风悉从袖中取出一块儿玉佩,
“看见了没?!陛下随身佩戴的玉佩,赏赐给我了!哼哼!眼红了吧?!今儿本将军高兴,请你喝两盅去!地方随你挑!”
穆寒眼珠子转
了好几转,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风悉这小子,踩了狗屎运了?得狠狠敲他一笔:
“醉仙楼!”
“够狠!”
风悉瞪着穆寒,
“你明知道那里的酒菜超级贵!”
“你不是有——御赐的玉佩吗?”
穆寒朝他手中努努嘴,酸溜溜地说,
“当今第一男儿,请个酒,能抠抠索索的吗?除了醉仙楼,哪里的水,也搁不住你这条大鱼啊!”
“去就去!”
风悉被架到了二道梁上,打肿脸也得充胖子,
“你说话得有诚意。可我听着,你那话里,怎么有点儿夹枪带棒的意思?走吧,醉仙楼!”
......
贵太妃这几天,心情轻松了很多。
南帝虽说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可毕竟有了进步,已经开始上朝议事了。
朝中的事不用她每日悬着心了。
她一撂开手,就可以安安静静地逛逛园子,品品茶。
徐夫人时常到宫里来,陪她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贵太妃挺喜欢听这些的。
在宫里比较沉闷,听听官宦贵妇圈儿里的那些个闲话,脑袋里也能新鲜一阵子。
今日徐夫人来,跟她寒暄了几句后,说她想要给孙儿安清打制一个长命锁。
只是她挑遍了京城的珠宝店,一个也没看中。
听话听声儿,听琴听音儿。
贵太妃听她盛赞原来叶祺戴的那个长命锁,是如何如何好看,就懂了她的话外之意,笑道:
“你要是不嫌是旧的,那就把叶祺的长命锁给你,你再炸一炸
,送给安清戴吧。”
她想让申嬷嬷去找,可叶祺和叶宸在院子里打闹,申嬷嬷一眼不眨地看护着他们,唯恐磕到碰到一个。
于是贵太妃就亲自去找,偏偏她的东西都是申嬷嬷替她收着的,只好再叫申嬷嬷。
“夫人先帮奴婢看着点儿小殿下,奴婢去去就来。”
看到申嬷嬷也进房去了,徐夫人走到院子里,叫住两个孩子。
她往四下望望没人,从袖中取出一块儿鲜艳好看的糕点,掰成两半儿,递给俩孩子。
叶祺素来不喜欢这位徐奶奶。他摇摇头,拒绝了徐夫人的一再给予。
叶宸却是来者不拒,伸手接过糕点,抬起手掌,张大嘴,准备一股脑儿全塞到口里去。
“哇——”
突然一声嘶哑又有力的鸦鸣,一只乌鸦俯冲而下,一爪子蹬飞那块儿糕点,又劈头盖脸朝着徐夫人扑打狠啄。
“啊——啊——啊!救命!啊——”
徐夫人一手护着脸和脑袋,一手拼命挥打着,口中惨叫连连。
贵太妃和申嬷嬷闻声跑出来,看到一只乌鸦疯狂地扑打徐夫人,气得直跺脚。
申嬷嬷赶紧过来帮徐夫人,贵太妃喊道:
“快来人!快把这只乌鸦扑杀!宫苑里,怎么会频频出现这不祥的鸟?!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內侍们一拥而上,抄起棍棒,拿着罗网,就朝着乌鸦包抄过来。
谁知乌鸦竟不逃走,依旧死命啄打徐夫人。
啄得她额头、脸上、手上好几
处破口,往外流着血。头发凌乱,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