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眼妆很浓，说话时就带着些不屑和冷淡。
哪怕是遇上于十安这样的帅哥，自己本身想要跟人家搭讪，但看上去还是拽拽的。
于十安好不容易得到点线索，哪肯就这么算了，就追着人家姑娘问，“他们往哪边儿走了？带她走的那些男人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我哪知道，这人来人往的，我哪记得住谁是谁。”
姑娘本来就不打算多管闲事，但她也清楚一个被灌醉的女孩，被几个大男人拖走，一般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那女孩要是玩儿咖，真是你情我愿倒也罢了。问题是那一打眼就是个怯生生地女大学生，倘若今天晚上真出点儿什么事儿，她也于心不忍。
“我只记得，带头的是个胖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儿，穿着件黑色紧身工装背心，左胳膊上有一大片虎纹纹身，别的我就记不得了。”
“他们是从这边的消防通道过去的，至于是顺着楼梯下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于十安一听，更觉得周莱被他们弄走了就没好了，拿起手机来就要拨110报警。
他没等把这三个号播完呢，姑娘就一把摁住了他的手机。
“干嘛？”
大波浪横了她一眼，“来这种地方玩儿的都是些什么人，人警察叔叔能不知道？说得不好听点儿，就算你那小女朋友今天让那些人给弄了，谁又能证明她不是自愿的呢？”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于十安虽然对周莱没好感，烦透了她，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也不愿意她出事儿。
更何况，今天晚上周莱给他发了那么多短信，让他来这里找她“道个歉”，多多少少也算是跟他有点儿关系。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姑娘乐了，“这又不是你们大学校园，屁大点儿事儿就上纲上线，了不得了。来这儿的人都是找乐子的，精神极度空虚，就是花钱买消遣，人家怎么嗨，怎么造，那是大家的自由。你看看周围这些女的，如果现在报警说这儿有人非礼她们，你觉得警察叔叔会管吗？”
“什么意思？警察为什么不管？”于十安哽住了。
“看来你是真不晓得呀，这么跟你说吧，楼下对着的这条街叫毓秀路，除了朝花夕拾，还有煌嘉鸿都，朦岛会所，金域，还有上百家夜店酒吧娱乐会所呢，所以，这毓秀路又名捡尸街。”
“捡尸？”听起来多吓人，是字面儿上的意思吗？
看着于十安一脸懵逼的样子，大波浪又乐了，从随身的小包里摸了摸，掏出一支烟点燃，熟稔地吐了个烟圈儿，接着说，“捡尸的意思呢，就是说凌晨三五点的时候，经常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儿睡在马路边儿，只要你乐意，你是捡回家，还是捡回酒店，怎么开包，就随便你了。当然了，也有的姑娘未必是真醉，是要看脸的，一瞅就让人犯恶心的，醒酒可快了呢。”
于十安一下子就被惊着了，“还有这样的事？如果，人家姑娘第二天醒了，发现自己被侵犯了，不告他们？”
“你想多了，出来混，玩得就是心跳，夜夜换新郎，人还觉得自己特牛逼呢。”
“可是我同学她不是那样的女生。”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不是她跑这种地方做数学题来了？反正人警察叔叔一天到晚忙得要命，才不会跟这些无所事事的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泡夜店的人瞎耽误工夫。你现在就是报警，人家也会说失踪不够24小时不给立案，不归他们管。不信，你就报报看。”
“可等24小时，黄花菜都凉了。”于十安着急地说。
“要不你就去找夜店经理看看能不能调监控吧，也别说你女朋友丢了，就说你手机忘记搁哪儿了。”
于十安道了谢，就去招人调监控了。
大波浪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从消防通道的楼梯拐过去，一直顺着走廊往里面走，大约走五六分钟才是二楼的洗手间。大厅劲爆的音乐声嘈杂的人声都明显地小了，若隐若现。
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她就听到附近有动静，隐约还有男人的说话声，还夹杂着低沉的浪笑声。
姑娘潜意识里就觉得，跟于十安要找的人有关。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地顺着声音找过去。
她发现洗水间几步开外就有一个杂物间。
门虚掩着，里面一片黢黑，唯有走廊上微弱的射灯的光线从门缝里投进去。借着昏黄微弱的灯光，将将能看到里面杂乱无章地堆着一些旧的桌椅板凳之类的物品。
姑娘站在门旁，也不敢乱动，更不敢出声。
等眼睛适应了这个亮度，才看到角落里的一张破旧椅子上绑着一个昏迷的女人。
女人的脚被皮带分别绑在椅子腿上。
“没想到小四儿活儿还行。”
一个男人在旁边起哄。
胖子悠闲地抽着只烟，感叹道，“想当年哥们儿也不错的，这两年弄得多了，快废了。”
“成哥是吃惯大餐的人，这小娘们儿清汤寡水的，咽不下去吧”……
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跑。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几个男人也有点儿慌了。
“谁？”
“出去看看啊！”……
姑娘逃回厕所里，心砰砰地跳，等那几个骂骂咧咧地男人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冒出头来，回道杂物间那边去找周莱。
看到惨不忍睹的周莱，就像个破败的洋娃娃一样了无生气，姑娘捡起地上被撕坏的衣裙，帮她胡乱地套在身上，才又下去找于十安去了。
于十安这会儿正在楼下大堂央着大堂经理帮他去看监控。大堂经理显然不太想让他看，以各种借口拒绝他。
于十安也是急了，“你不让我看，我就报警，说在你们这玩儿失窃了，到时候可就不太好看了。”
“咳咳！”
听到声音于十安转头，就看到刚刚那姑娘了。
“哥，你手机找到了。”
于十安有点不敢相信，“找到了？”
“嗯，你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