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鱼那句“在读高一”还未说出口,少年就已经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牌牌丢过去,“呶,自己看。”
左上角,是大大的校徽,泉城市第一中学围绕其上。
再往下,便是醒目的六个字:
高二一班,沈肆。
“走了。”
他手中还提着那盘跟他并不相称的果切。
江之鱼握着那枚小小的校牌,抬眸望着他颀长的身影,远远喊他:
“沈肆——”
他回头,朝她笑的很浑,“怎么着,这才多久,小姑娘就舍不得我了?”
江之鱼红着脸,很想骂他一句登徒浪子。
但她终究忍住了,只用力挥了挥那枚校牌,细长胳膊白得晃眼。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沈肆双手掏兜,站没站相儿,神色慵懒,语气缱绻:
“现在,它是你的了。”
“啊?”江之鱼为之一愣,又听那人笑声爽朗:
“想什么呢小姑娘?新学期还会再发,这个,用不到了。”
江之鱼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的,转头一看,已经上午十点。
将手中握着的校牌小心放回书包夹层,她照常洗漱,端着一杯牛奶,坐在窗前默默刷题。
托良好的学习习惯和沈肆的福,她的成绩很是不错,即便是在天才学生云集的泉城一中,她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也能在天生并不擅长的理科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是她的底气。
当初她就是靠这些,敲开了泉城一中的大门。
从那年初见到三个月前,她整整努力了三百零二天。
一张往年的高考数学卷做到一半儿,楼下的吵闹声越发大了起来,甚至她还在其中准确无误的听到了许淑宜最擅长的泼妇骂街:
“天杀的!我儿子根本没碰到你的车,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讹上我们?”
“而且,就这么个破车门,这么小一道划痕,3000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嗓门儿大,江之鱼根本听不到那位被蹭了车的倒霉蛋说了什么话,只能依稀听到越来越多的街坊邻居出来拉偏架:
“就是!小伙子,你不能仗着自己染着个黄毛,就想狮子大开口啊。”
“对啊,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能欺负老实人呢?”
江之鱼摇了摇头。
倒霉蛋碰上一向会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许淑宜,多半出门没看黄历。
静下心来将整份卷子做完,江之鱼对照着答案,用红笔勾勾画画。
除了最后一道大题少写了一个步骤,这张卷子简直堪称完美,是上了高考考场也可以全身而退的那种。
可惜了,她还要再熬一年。
楼下的嘈杂声愈演愈烈,江之鱼无心看戏,正想拿本单词书出来背背,就听熟悉的机车轰鸣由远及近,堪堪停在事故中央。
或许大妈们如同去年的她一般被这声音唬住,竟然一时收了声,江之鱼很轻松的听到了沈肆烦躁时自胸腔发出的不耐低嗓:
“蒋昭,你到底能不能行,让你开车来接个人,还能被人给堵了?”
被围攻了近两小时的倒霉蛋终于盼来了亲人,言语激动,差点涕泪四横:
“肆哥,你这找的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害得我刚拐进来就被蹭了车。”
江之鱼心里一紧,起身推开窗,隔着书桌,用很别扭的姿势朝下望。
家在二楼,她看得很是清楚。
跟昨晚相比,现在的沈肆显得有些邋遢,白t皱皱巴巴,裤子上还有不知道从哪儿蹭上的泥,眉头皱着,一副没休息好的疲惫模样。
后座没有王语嫣的身影,他是一个人来的。
“蹭车?怎么回事儿?”他周身气压有些低,瞧起来极不好惹。
大妈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任他轻松靠近,右手撑着车门,垂眸去看划痕。
“啧,蹭得有些狠啊。”
那位叫做蒋昭的男生很是委屈,明明染着一头嚣张的黄毛,站在沈肆身边,却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小媳妇。
“我老爹上个月刚提的车,这下我可惨了,非得被抽个半死不可。”
“啧”,沈肆看起来有些烦躁,语气也透着不爽,抬眸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许淑宜身旁的江云枫身上:
“你干的?”
江云枫满打满算也只不过十五岁,又有错在先,不敢嚣张,一个劲儿的朝他妈身后靠,眼神闪躲:“不……不是我……”
蒋昭靠山在旁,难得硬气了一回:“不是你是谁?那辆车把都蹭歪了的山地车不是你的?”
江之鱼下意识探了探头,朝倒在地上的崭新山地车望去。
如果她没记错,这还是上个星期江大川刚给他买的,江云枫还不太会骑,但经常推出去,摇摇晃晃的装逼。
就在这时,沈肆突然抬头,目光游离在这老旧的居民楼上。
虽然猜到他是在寻找摄像头,可江之鱼还是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屏住呼吸,努力将头往窗子后面靠。
可就是因为太紧张,躲得太用力,反而弄巧成拙,带倒了桌上还剩一半牛奶的玻璃杯。
“啪!”声音清脆。
沈肆连同楼下的诸多看客们一起,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二楼养着几株不知名绿植的窗口。
其中当属江云枫反应最大。
他跺着脚,抬起胳膊指着窗户后面一脸呆愣的江之鱼,大喊大叫:
“妈,你看江之鱼那个小贱人,不但不下来帮我,反而偷偷看我们笑话。”
以沈肆的角度,只见其窗不见其人,可江之鱼这个名字,可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可以跟他齐名的人。
更巧的是,这个人,他认识。
小姑娘刚进校第一天就搞得全校皆知,偏偏极沉得住气,不解释也不掩饰,隔月默默夺下高二理科年级第一的宝座,一张小脸清纯又可怜,偏偏对谁都是一张冷脸,身边不少不着调的为此戏称:
高冷小白花。
专挑狠人克。
可谁又猜得到,这样一个凶狠的小姑娘,在家却成了一朵真的小白花,任人唾骂。
抬眸敛唇,沈肆脸上的不耐和厌烦又多了几分,他双手插着兜,一步步的走近,在江云枫面前停下,回头指了下江之鱼窗户旁的摄像头:
“你当那玩意儿跟你的眼一样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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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什么呢?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