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鱼收完摊回去,已经快要凌晨,等收拾好躺下,睡意没了一半,脑子里想的都是去年这时候,如往常一般的夏。
那时,她第一次见沈肆。
还是那条小巷子里,夕阳西下。
她一边做题,一边守着小摊,帮人切瓜。
县城偏远,景色虽好,经济却不发达。那时她一心扑在学习上,想着有一天能远离这里,远离乱糟糟的家。
所以,当机车的轰鸣声在她面前停下,她第一反应就是爆炸,猛一惊吓,锋利的水果刀稍一偏转,温热的鲜血便洒在了同样鲜艳的果肉上。
买瓜的大妈嚷嚷着晦气,头也不回的走。江之鱼疼得眼眶发红,掐着手指,往那盘果肉里扎。
“你做什么?”
江之鱼下意识后退,于夕阳的余晖下,抬头警惕的看着面前这张从未见过却足够使人印象深刻的脸。
这个男生,秒杀一切的漂亮。
准确点,是既不女气,又不疏离,野中带痞,恰到好处的漂亮。
又是一愣。
下一秒,这张脸的主人笑了,似无奈,又似不解:
“我说,小姑娘,你这手要是不想让我负责,我可就走了哈。”
江之鱼刚刚还有些发愣的眸子瞬间变回平日里最常示人的冷漠,将手腕从他修长指节间挣脱开,后退一步,疏离不前:
“不用了,谢谢。”
面前的男生并未坚持,抬腿上了车,轰鸣声伴随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之鱼捏着手指,跑到一旁的水管下冲洗,伤口有些深,红色的血肉翻开,痛得她直吸气。
可她仍咬着牙,本就白嫩的小脸更加惨白,目光逡巡在不远处的居民区,试图找个熟人帮忙看摊。
可惜,这样的盛夏,人影只会少不会多。
“我说,小姑娘,不让我负责就算了,至于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仍是那道哑得不行的男声。
江之鱼僵硬着背回头,果然还是那位少年,她刚刚只顾着疼,竟没察觉到他去而复返。
只不过,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袋子,里面依稀可以看到绷带和碘伏。
见她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少年啧了一声,越过她,将水龙头关上,再次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将她扯到了一旁的台阶上,俊眉微皱,语气不耐:
“坐好。”
或许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唬住,江之鱼竟然真的乖乖收了声。
男生随着她蹲下,将手肘处夹着的未开封的水放到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碘伏,一只手握住她细嫩的手指,一只手用棉签沾着,低头帮她消毒。
少年的碎发有些长,将他生来多情的眸子遮挡,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风中裹挟着淡淡皂角香。
似乎从没干过这种精细活,男生下手有些不知轻重。
“嘶……疼。”
江之鱼一忍再忍,还是小小的出了声,吸够了太阳毒辣热气的台阶也在分秒间烫着她的屁股,让她忍不住的扭动。
手里忙着,他只能用一双长腿将她桎梏,出口是他最擅长的混不吝的调笑:
“小姑娘就是娇气,手上疼了,身子也跟着乱晃。”
江之鱼感受着来自自己膝盖处,他那比自己硬了数倍的大腿上传来的陌生触感,咬了咬下唇,在说与忍之间犹豫三秒,最终还是出声打断:
“台阶,烫。”
少年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收了棉签,借力将她拉起,转身往小摊走,拿过那个脏兮兮的小板凳,放在地上。
“这下能乖一会儿了吧?易受惊吓的小姑娘。”
少年的眸子天生多情,哄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
江之鱼不能免俗的为之蛊惑,直到少年特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指包好,甚至还把绷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抬头道:
“你的车呢?”
“呶,在那儿。”
男生随意指了指街口,拿起一旁的水,利落拧开,抬头猛灌:
“只不过想买个瓜解渴,没成想吓到了你这么个小姑娘,手指都差点不要,我怎么还敢把它骑过来?”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人用如此关切的语气跟她讲话,江之鱼鼻头一酸,竟然就这么红了眼眶。
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外露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替她揩泪,修长指节游走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难以施展。
“早知道你还是个爱哭鬼,刚刚就应该再买根棒棒糖来哄你。”
少年的语气无奈又好笑,江之鱼突然就哭不下去了:
“我又不是真的小姑娘,早就不吃棒棒糖了。”
少年啧了一声,调转腔调哄她:“小姑娘哪里还有真假,小爷给你买,那你还真就只能接着。”
臭屁又霸道。
江之鱼一时接不上话,两人就这么一个蹲一个坐,背对着烈日夕阳。
男生将剩下的水喝完,嗓子好了不少,嗓音变得悦耳又清澈:
“喂,卖瓜的小姑娘,你家瓜看起来不错,切块儿来尝尝?”
江之鱼没说话,起身回到小摊,翘着一根手指,将那盘沾了血的果切丢进垃圾桶,又左拍拍又敲敲,挑了个最满意的,用蹩脚的姿势抱过来。
男生见那瓜摇摇欲坠,伸手接过,甚至还像抛皮球一样,将那瓜高高丢起,又稳稳接住。
“你这个小姑娘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整个,只不过这个样子,让我很难下嘴啊。”
江之鱼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他身后的水龙头,“我是想来洗洗它。”
少年面上微囧,转身认真去洗瓜,又鸠占鹊巢,极不熟练的把瓜切成狗啃模样,给自己整了一盘,扣好,用袋子装上:
“今晚就吃它。”
江之鱼知道他要走了。
他身上的校服跟她的不一样,他不属于这儿。
“喂”,她头一次主动叫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头打量了她许久,直到看得她脸上浮起微红,这才玩味一笑:
“小姑娘,读高中了没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4章 读高中了没有?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