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怎讲?”
刘备有些迷糊了。
“英雄!逆势而为者!如今天下大乱,人心思变,天下想要称王者不知凡几,这些人虽自己不是英雄,但却被这二字害惨,但他们罪有应得,百姓又何其无辜?”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人人都想成为那至高无上,但又有谁看到那人身下的皑皑白骨?”
刘备有些震惊的看着李谱,他没想到李谱这种称呼为血手人屠也不过分的人,居然心怀百姓,但又转念一想,刘备笑道。
“无双兄既然如此在乎百姓性命,何不就此罢兵离去,徐州也好免去一场兵戈,你身后的将士也能活命?”
在刘备看来,李谱满嘴的仁义道德,但他却是杀人最多,地盘最大的那个人,爱惜百姓从他嘴里说出来,说服力实在是不强。
“玄德兄说笑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下诸侯割据混战不休,如果我就此罢兵,就眼前来看确实是好事,但以后呢?”
“徐州为九州之一,即便是我主韩馥扫清寰宇,再来伐你,你这种英雄也必定不会死心,只会召集更多的将士来送命,不如今日你我战场上见分晓,天下间也能少一个英雄了。”
“杀生为护生!”
李谱说完之后,刘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谱居然是这样想的。
再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正是踏着百姓的尸骨成就一番基业吗?
但刘备是何人,上一刻还在迷茫之中,下一刻眼神就变得坚定不移。
“哈哈,无双兄弟说的好,但凭什么你进攻别人就是顺势而为!我等只是守城罢了,倒成了魍魉小人?”
“这你不知道吗?”
李谱有些惊讶。
“请潘兄直言相告。”
刘备拱手道。
“因为我即是大势!”
“天下必将在我主韩馥手中重新统一!”
“挡在我面前的是英雄也好,小人也罢,都无所谓!我必将取得胜利!”
李谱一番话说出,惊的刘备身后的陈登差点握不住缰绳,掉下马去。
刘备也是被李谱的声势震的说不出话。
细细一想,潘凤自从联手讨董之后,四处出击,几年时间打下北方四州,加上司隶,天下已有过半在其手上,他说一句他就是大势,还真没说错。
“伱速去整军备战吧。”李谱说完,就带着赖文回到阵前。
没有什么好说的,像刘备这种英雄,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一辈子都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要不然鬼知道他一旦鱼入大海,鸟飞上天后,会变成什么。
“主公,这潘凤居然欲要与我军野战,倒是省了功夫。”
陈登看着李谱走远了,对刘备说道。
刘备看着李谱远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凝重。
潘凤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疲军的样子。
幸好当初打的主意就是野战潘凤,甚至为此连营寨都没有扎。
如果再让他们歇息一晚,刘备有些不敢想会怎么样。
可惜云长未能撑住,如果云长能够顶住,撑到他前来,这仗会好打许多。
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刘备转头回到阵前。
“点起火把!”
无数的火把被举了起来,漫山遍野全是火把,火把的光芒加上皎洁的月光,整片战场与白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主公,我部已准备完毕。”
陪同刘备一起去见李谱的最后一人,在整顿了一番兵马之后来到刘备面前。
“叔至辛苦了。”
这人正是陈到,在陶谦派刘备驻守下邳时,陈到听闻了刘备的仁德之名,于是投奔刘备。
之后追随刘备一路厮杀,败袁术战曹操。
当初关羽在彭城下与吕布交手,百回合后不敌吕布,也正是陈到与关羽联手,这才让吕布退去。
陈到不仅自身武艺不俗,而且还精通练兵。
在日后名声大噪的蜀汉白毦兵就是陈到训练出的。
陈到用刘备从陶谦手上接过的精兵,丹阳兵训练一年之后,这才成了白毦兵。
不过目前数量并不多,到了如今也不过才两千余人。
刘备这次出城,把白毦兵全部带在了身边,陈到这个白毦兵统帅自然也随着刘备一同来到了邳县。
白毦兵阵前杀将、冲锋破阵、捉对厮杀、山林草地,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相当于是三国时期的特种部队,每一名都十分珍贵。
陈到并不说话,陈到本就寡言少语,刘备也不见怪。
刘备身后两千多名头盔上带着白色羽毛的士兵,每個人胯下战马,身上盔甲,无一不是顶级的。
为了这两千副甲胄,即使是以麋家的体量来说,也伤筋动骨了。
“白毦兵在前,冲破他们阵型!”
“诺。”陈到答道。
刘备和陈登一同向后方帅台上退去,留陈到还在阵前。
陈到手中长枪举起,两千白毦兵把火把举起,再接着刘备全军把火把举起。
“杀!杀!杀!”
“杀!”
无数士兵大喊,这爆发的气势好像惊动了天地,一股大风随即吹向战场,一时间尘土漫天。
“杀!”
“杀!”
双方都爆发出厮杀声,两军的骑兵开始加速。
摧法利军团的重甲骑兵再度奔跑起来,身后是轻骑,两侧是弓骑。
而刘备这边打头的是白毦兵,接着是重骑兵,然后是轻骑和步兵。
双方嘶吼着杀到一起,两边奔跑的白马嘶鸣着撞在一起,士兵手中的长矛也插在了对方的身上,或者被对方的长矛捅下马。
侥幸没有被刺中的骑兵,与对方高速奔行来的骑兵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有时速度过快,甚至能够飞出去十几米。
在这种战场上一旦落马,那就完了,无数的马蹄会把你践踏在脚下,哪怕你是铁打的也会被踏成一滩烂泥。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
李谱就在军阵的最前方,手中巨斧就像是一把割麦子的镰刀。
轻轻一挥,无数马蹄如同麦子一样被割下,马背上的骑兵一头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所过之处,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