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精灵是出于某些目的降生于这个世间,精灵不记得种子时期吸收的思想,却会受它的影响甚至决定性格。精灵是思想的产物,而在诞生后再无法感知到它,就像硬币的正反两面,精灵得到了肉身也失去了最初的想法。
自从那天与鳞一别,勒背起行囊重拾旧路,途经文知村决定稍作停留。
“大叔,生意还好吗?”勒推开一家餐馆的门张口便问道。
“哦,是你啊,今年也坚持旅行呢。”后台的大叔手持锅铲一边忙活着一边笑盈盈地说道。
“我要一份蛋炒饭,记得多加点酱油。”
“还是老样子嘛,你等着。”
勒和这位姓李的大叔是在上次旅行中结识,因为是第一批光顾这家喜乐馆的食客,大叔对他印象颇深,虽不知姓名但相谈甚欢。
“老板,来碗馄饨。”这时,一位青年男子携冷风来到店里,刚一坐下就哈气搓着手,他手背上的那道刺青引起了勒的注意。
“先生是从村口回来的吧?”
“嗯,台子已经搭好了,估计到星期六的晚上会很热闹。”男子的声音略带哆嗦,但依旧不掩心中的愉悦。
“这位是我们村里唯一的老师,我们平时都尊称他为先生,不过也只有我在私底下会叫他的本名。”大叔得意地跟勒透露。
“先生是六年前来我们村子的,一次他看到我们正在筹备晚会就二话不说扎到人堆一直忙到晚上,从此每逢晚会我们都请他来主持。说也奇怪,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人了解他,可他说的话总是那么令人信服。”听到这里,勒把目光转向那位男子。
“老板,钱就放在这儿了。”男子吃完后把钱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勒付完账急忙跟了出去,“请问,先生的故乡是在枢山一带吗?”
男子听到后回过头,这时李叔从店里出来,手上还提着两袋茶叶蛋,“我说勒,别走得这么急嘛,来,路上捂着它取取暖。”
“我的就送给你了。”男子对勒说道,然后转身快步朝村口走去,留勒一人接过李叔的赠礼。
杨:“他已经进去一个星期了,身体还经得住吗?”
胭:“这倒不必担心,神树内部的空气富含大量养分,光是呼吸就能解决饮食问题。只是这样一来,精神上的负累不知能否承受?”
萤坐在阳光下仔细地看着一本心灵之书,几天未曾整理的头发,一副邋遢的模样,而他的心思一直不离书中的故事:
说到底我对勒还是不够了解,他的烦恼、苦楚,我一无所知。这些天,我读过的书虽不及勒那么多,但对他的感受也稍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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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
心灵之书中的故事和父亲写的有所不同,里面记录了人间百态,有绚丽的也有曲折的,有漫长的也有短暂的,有平淡的也有辉煌的,多到令人感到真实,真实到令人感到残酷。
勒将它们一并接受,他把积极的一面展现了出来,而那些悲伤的故事就像影子般一直伴随着他。
“你看,那里站着一人。”先生的工友向他提醒道,他朝那个方向看去,是勒。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不过…”勒看了看他身后的台子迟疑道。
“要不,你也来帮忙吧。”
“好,好的。”于是,勒受先生的邀请一同到工地上忙碌开来。
“真不好意思,把你硬拉进来。”到了晚上收工,勒和他终于有时间走在一条路上。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样吧,我请你到我家吃饭。”先生为人细腻,但对待不同的人他往往也会视情况地自作主张。
“到了,请进。”文知村地处偏寒,到了晚上更是难耐,一进屋暖气迎面而来,明亮的灯光又让人精神不少。
“爸爸。”一位小女孩朝先生扑了过来,先生抱起她一顿亲昵。
“你回来啦。”先生的妻子从厨房里走出,围着围裙,淡妆素抹更显出她的天生丽质。
“阿雅,今天家里来客人,再多炒两盘菜吧。”
“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下。”先生放下女儿,让她陪着勒去歇息一会儿。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歪着脑袋问道,活泼可爱的样子着实讨人喜欢。
“我叫月光勒,你叫我勒就行了。”
“是勒吗,勒,勒,勒。”女孩乐此不疲地叫着,这时阿雅恰巧从厨房端出菜来。
“小曼,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这样了吗,没礼貌。”她向女儿训道,勒刚想打圆场,她又微笑着朝勒说道,“菜齐了,快到桌子那边吧。”
文知村的家家户户在吃饭前都会准备一大碗姜汤,一口热汤入腹,浑身暖洋洋的。吃过晚饭勒向他们一家人作别,趁着热气未消急匆匆回到旅馆,结果想说的话还是没机会开口。
第二天早上,勒主动来到村口帮忙,从舞台布置到竹马编制,不知不觉忙活了一上午。
到了饭点,大家围坐在火炉边,串着烤过的馒头,喝一碗豆腐汤,这几个小时的辛苦也就不值一提了。
“小雅准备得怎么样了?”作为吃饭时的闲聊,一位工友向先生问道。
先生:“最近都在家里练习新曲,到了晚会那天应该没问题。”
“这家伙也不知是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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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辈子的福,居然跟我们村的小雅在了一起,真是羡慕死人了。”
“对啊,她那甜美的歌声,到现在还印在我的脑海里。”
大家抒发着自己的不满,先生嘴上不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就在这片其乐融融中,先生背后的铁杆随风摇晃,没人察觉到这一点,似乎一场意外将要悄然而至。
突然,铁杆倾倒砸向先生,大家都还没能做出反应,片刻间先生头也不回地向后伸手抓住了铁杆,工友们见状无不瞠目结舌,而勒在心中暗自落实了一个想法。
等到晚上收工,勒趁他独自一人就追了上去。
“先生果然是塔之一族的人吧?”
“你是…”被勒这么一问,他不免警觉。
“你说那家伙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背后有长眼睛不成?”收工后一帮伙计来到喜乐馆,借着等食的空档对中午发生的事议论道。
“不清楚,他有时候是挺奇怪的,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们说的是先生吧?”听到他们的谈话,李叔凑了过来,“他的确令人捉摸不透,不过你们都误会他了。那是一年前我在角落边碰巧听到的,有政府的人想请他回去担任重要职位,可被他拒绝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画面转回,先生的表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一开始见到你那独特的刺青我只是怀疑,直到中午的那一幕让我确信了你的身份。一般人体内的神经系统有1000亿个神经元,而塔之一族的神经元数量是这个基础上的十倍有余,这意味着他们能更敏锐地洞察周围事物。
更何况你又是族内的佼佼者,这种超出常理的体感使你被冠以‘万象斗士’的名号。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原十大卫士中的军师。”
“你到底是谁?”先生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勒的身上,而勒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说来话长,其实我是胭的家…”勒刚把头抬起,只见对面那人在一瞬间抬臂突到面前,一发刺拳贴脸,勒惊得不敢动弹,默默出了一声,“人。”
“啊哈哈哈,原来是胭的家人,我还以为你跟之前那帮难缠的家伙是一伙儿的。”先生开怀大笑道,而勒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胭只告诉了我您的家族姓氏,所以我本想等确认了再自报家门的。”
“胭他还好吗?”
“嗯,他常向我提起您,还说您就像他的大哥一样。”
勒终于平静下来,先生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刚才是我鲁莽了,为了表达歉意,今晚还是去我那儿吃吧。”
说罢,先生挟着勒把他往家里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