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方,黑方威士忌。
贝尔摩德也是今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刚被通知到时还一头雾水地没什么印象。
可过了一会,她却突然从记忆中扒出一个场景。
“马德拉(madeira),你知道马德拉吗?”
因为时间有些久远,不管是画面和声音都有点褪色,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切的感觉,与其说是回忆,反倒更像一段咯哒咯哒播放的老旧影片。
年轻许多的朗姆衔着冷笑,一只眼睛上还绑着绷带:“他是马德拉的儿子。”
“哦?那家伙都死了这么久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藏得可真好。”
贝尔摩德有些唏嘘,划着火柴点了支烟,透过皑皑白雾看向那边的小男孩。
——看上去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有点营养不良,头发灰扑扑的,被一个组织成员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更显得小小一团。
“年龄这么小……我们组织已经缺人手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有特殊的能力,boss似乎很感兴趣。”朗姆从鼻子里发出哼声:“才刚找到,代号就已经批下来了——黑方。”
“黑方威士忌?我还以为他会继承马德拉的名字。”贝尔摩德靠在墙面上,缓缓吐出一个烟圈:“boss要把他带在身边吗?”
“……不,这点我也很奇怪,”朗姆压低声音:“boss的意思原本是让他出国,就跟宫野家的小丫头一样。”
“可这家伙却主动要求和boss对话,还让那位大人同意了他留在日本。”
要知道,组织里能和boss说上话的屈指可数,更别提是这种连学都没上的小孩子——他甚至还能让对方改变原本的命令。
正是这种奇怪的情况,贝尔摩德对那次的初见印象深刻。
可惜黑方出现在组织里的次数很少,至今她也只见过两次。
“朗姆给的提示是——我行我素并且难搞的混蛋,坑人的时候从来不分敌友,是个极度任性、不着调的家伙。”
这些形容来源于朗姆发来的资料,可贝尔摩德觉得话里话外都是主观的味道。
或许那家伙咬牙切齿地润色了很多遍。
“我需要怎么做?”安室透自然答应,他可不会错过主动送上门的,可以接触组织成员机会:“如果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的是'照顾'。”
“没错,你们有需要共同完成的任务,而这对他来说是第一次。”
“第一次?”
“他比你加入的时间早,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你的后辈。波本,朗姆也正是看中你当初新人no1的能力。”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按键音,紧接着,贝尔摩德的声音也跟着离远了一些。
“我会把已知的资料发给你。”
“在你扮成赤井秀一试探过fbi那群老鼠之后,务必找机会和黑方接头。”
——
恰如波本所说,池泽千涉还是没有逃过被“毒打”的命运。
许久没动拳头的松田阵平难得动怒,甚至拿出了当年和叫做zero的同期one on one的气势,狠狠修理了遍眼前让人多次操心的弟弟。
偏偏他动完手又后了悔。
——虽然本身没有太过用力,可池泽千涉皮肤太白,哪怕是一点红痕都很明显,更别说他在面对松田阵平时,还露出了惯常的乖顺表情,多少显得有些可怜。
松田·弟控·说就是已经在后悔了·根本遭不住·阵平有点慌:“不、不疼吧。”
他以前和同伴打闹时也经常挂彩,像这种血都没流的伤口从来不看在眼里……现在却彻底败在了自己弟弟的眼神里。
“我是想让你好好记住,下次再发生那种事情,绝对不能一个人偷偷离开。”松田阵平戳了戳池泽千涉的额头,想到之前的事情,又忍不住磨了磨牙:“你小子真的是能耐了,现在都敢仗着我对你纵容说谎……你知道昨天那是什么场合吗?”
池泽千涉昨天是从警视厅审问室旁的厕所翻出去的,因为从没有人犯过这种作死的先例,那边保守得并不算严。
而他竟然就这么大咧咧地跑出去,被人知道,简直就是把“警视厅的安保都是摆设”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松田阵平发现情况后也是找了个借口搪塞,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才将池泽千涉失踪的事情暂时隐过去——也幸好这家伙有点良心,还知道再跑回来圆这个谎。
“我下次绝对绝对不敢了。”池泽千涉语气坚定,就差举手发誓了:“这次我是真的有急事……”
松田阵平明摆着不信。
可池泽千涉早有准备,边开手机边道:“我有个朋友,最近一直心情不好,昨天就是他跑去了海边自杀。”
“如果不是我过去的话,他差点一路飘进太平洋。”
【噗——】
【笑cry了哈哈哈哈哈,宰无处不在】
【真好用啊,宰】
【明明是谎话却觉得没什么毛病诶!宰是真的能做到这点的!】
【hhhhhhh为什么觉得楼上莫名骄傲】
【笑不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道一路倒插着飘进太平洋吗】
【救命,有画面感了】
弹幕里哈哈哈地一片欢腾,而这边,池泽千涉正在挑选照片。
由于种种原因,太宰治的照片在港口mafia的秘密论坛里热烈流传,几乎人手一张。
而在种种自杀手法中,他入水的次数是最多的,不光是海,就连湖和河也跳了不少,选择实在繁多。
——松田阵平成功收获落汤鸡·宰一枚。
“你的这个朋友……没事吧?”有了照片为证,他非常顺利地相信了池泽千涉的说辞:“具体什么原因知道吗——无论如何,走到自杀这一步都太过夸大了。”
毕竟生命是那样珍贵的东西。
松田阵平默默在心中补全了下半句,又不可自控地想起了在那场爆炸中牺牲的萩原研二。
自杀……
有些人拼尽全力都赶不及的东西,却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浪费或放弃——
一想到这些,再年轻个七岁的松田阵平或许会冲动地上前,好好让他们明白“这究竟是一件多么无聊而白痴的事情”。
而现在的松田阵平照样会拼命阻止,却再升不起那种“年少轻狂”的念头。
不站在那种立场上,不经历过一些事情,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无力感。
“我已经劝过了,”池泽千涉瞥见了松田阵平的神色,啪嗒一声合上手机:“你放心,哥哥,他很认真地忏悔了自己的错误。”
【宰:?】
【薛定谔的忏悔哈哈哈哈哈】
【虽然知道是瞒过松田阵平的借口,不过这个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能说是顿失宰色】
【顿失宰色的笑死hhhhahhhh】
【宰:远在横滨,刚刚入水完毕,欸,这边有人竟然说我'改过自新了'?】
池泽千涉选择性忽略掉那些吐槽的弹幕,毕竟他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度过眼下名为“松田阵平”的大危机。
“情况紧急,我那个时候只能先把太宰先生送到医院,”池泽千涉缓和下眉眼,抬手去牵松田阵平的衣角:“哥哥,我下次绝对跟你汇报。”
他很清楚松田阵平喜欢自己什么性格,这回也算是连番变着法求饶,完全把“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几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何况松田阵平本来就拿他没辙。
“这次就先放过你——”
池泽千涉眼神一亮,却又听对面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帮我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我现在有点事情……不方便。”
松田阵平含含糊糊地开口,将“怕让朋友身份曝露”这句话死死压住:“毛利先生有东西落在了警视厅,我记得你认识柯南。”
“这跟柯南有什么关系吗?”池泽千涉忍不住问。
“他现在跟毛利先生住在一块,也就是毛利侦探事务所,”
“——波洛咖啡厅楼上。”
松田阵平最后几个字格外小声,似乎怕惊扰一场虚晃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