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考虑了一下，伸手开后座的门。
顾锦声音扬了起来：“怎么？把我当司机了？”
萧暮说：“我第一天来实习就上了老板的车，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顾锦声音扬得更高了：“我见不了人吗？”
萧暮也不跟他绕圈子了，问：“其实我有话要问你，我们是站在这里说，还是让我上车？”
她很少这么强硬，顾锦到底还是拗不过她，头偏了下示意：“上车。”
开出停车场，顾锦方向盘一转，带她往三环外走。
“我们今天去个私房菜馆，”他解释，“那里只招待熟人，和熟人介绍去的客人，非常隐私，环境也好。”
但萧暮的重点却有点歪：“能开发票吗？”
顾锦有些意外：“当然能。人家也是合法经营的企业，只不过经营方针和一般的不一样罢了。”
萧暮想了想，放软了声音：“就不能换个……公开对外经营的地方吗？”
顾锦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
他找地方把车靠边停下，解释说：“那不是个暗门子，是干净地方，只招待吃饭喝茶，连脚都不洗，连脱鞋的机会都没有。你不是想说话吗，我找的就是个说话的地方。”
萧暮还是犟着不依：“既然你都说了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地方，万一传出点什么，公司会怪我的。”
萧暮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顾锦只好依她，方向盘一转，说：“行，那我带你去一个人人都能去的地方，但是先说好，条件不太好，还是露天的，也不会冷就是了，没问题吧？”
萧暮声音越发软了下去：“麻烦你了。”
顾锦开着他的大g左转右转，开进了老工业区，不知道拐过了多少个弯转了几个小巷子之后，停在了一个老小区的院子里。
下车之前，顾锦又强调说：“这里都是路边小吃，你要觉得ok，我们就下车。”
萧暮用行动来表达，率先开车门下去。
开在小区里的串串店，只有一个单门面，是用一楼住户的房子改的。靠墙一排冷柜，室内3张桌子，露天棚子下面支了3张桌子。顾锦熟门熟路的在月桂树下的桌子边坐下，老板一看见他就眉开眼笑的拎着塑料茶壶和一次性餐具迎了上来。
“是小顾啊，带朋友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了萧暮几眼：“姑娘，你吃什么锅底？有家常味的红油锅，有菌菇汤锅，有番茄锅。”
萧暮有些拿不准，朝门面里面张望了一下。顾锦解释：“他家都是大骨熬的汤，不是添加剂勾兑的，我从小就在这里吃，到现在每个月都至少来一次，你放心吧。”
萧暮再次认真的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问：“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
顾锦毫无掩饰，指着远处的一栋5层楼马赛克外墙的居民楼说：“我小时候住那一栋。”
萧暮转身回头，树木遮掩看不清楚，她起身走到稍稍空旷的地方认真看了看，才问：“那是你多小的小时候？”
“小学六年级以前，以及，初三之后。”
“中间那段时间呢？”
顾锦笑了笑：“搬走了，然后又搬回来了。那是我外公外婆的房子，后来变成我妈的房子，现在……”他略停顿了一下，“还是我妈的房子。”
他带着萧暮回到桌边：“吃完了我带你去看看。”
萧暮小心翼翼的连退两步，眼神是适度夸张的警惕：“里面该不会有各种标本、器官、禁忌的卷轴……”
顾锦狡黠的一笑：“说不准，还有可能有通向多元宇宙的通道。”
萧暮啪的一声，抄起桌上的筷子，就像举着一把宝剑一样，隔着桌子指着顾锦：“终于露出马脚了！说，你是不是三万年前扰得天界大乱的大魔头……那个，那个，魔尊巍寒！你被上渊帝君镇压在北海万年的冰谷之中，究竟是谁帮你逃出来了……”
顾锦顺着她演：“不就是你啰？你做过什么，都忘了吗？”
萧暮拿筷子指着她，愣了一会儿，她也是一时兴起，现在没接上戏，也就把筷子放下了。
“三界的命运，也不是我区区一个人类可以改变的。你要是想毁灭世界就请便吧，好走不送。”
顾锦帮她把筷子掰开，然后还给她：“我为什么要毁灭世界？是饭不好吃，还是剧不好看？说实话，我一直不太懂那些反派的脑回路。”
萧暮心有戚戚焉：“对，我好多次都想劝他，干点正事吧，为了一个女人要毁灭世界，你几万年都白活了。”
最后顾锦点了鸳鸯锅，家常红油配番茄锅。
顾锦拿的菜是各种肉类，而萧暮拿的是各种蔬菜和豆制品，顾锦哑然失笑：“能吃饱吗？”
萧暮一边下生菜叶子一边说：“我晚上一般就吃个青菜沙拉。”
“但是在小桃河的时候，你每顿饭量都还比较正常。”
“那是因为工作强度大，今天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晚上其实不应该再吃了。”说完，她话锋一转，问，“在所有实习生备选的9个公司里，几个跟你有关系？”
顾锦迟疑了一秒，反问：“是哪几个公司？”
萧暮大概回忆了一遍，顾锦默默的听完，似笑非笑：“你真想讨论这个？”
萧暮吃了一惊：“不会都跟你有关系吧？”
难道，传说中的“我家的八百个公司”的梗，竟然是确有其人？
“其实你问错人了。”顾锦一边帮她捞菜叶子一边解释，“其实，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老何。”
又来这一手，萧暮作势拿起电话：“那我现在叫他过来。”
“别别，”顾锦忙按住她的手，“我给你解释也是一样的。”
说完才发现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萧暮想抽手，顾锦手上用力，不让她走。
“我直说了吧，a档的三个公司里，安泰医疗和中升电子，都和他有密切的关联：何西涵的舅舅是安泰医疗的独立董事，姨妈是中升电子的财务总监。然后b级的公司里，帮成长幼儿成长开发的顾问是何西涵的妈妈——他妈妈是儿科的泰斗级人物，这个企业的健康团队，完全依照她所提出的要求来执行。”
－－－－－－题外话－－－－－－
顾大总裁时刻不忘找机会捅竞争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