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唯一的旧被子,给她盖上,自己收拾屋外面的火堆。
君沫槡身体里有团火,喝了酒之后,就更热了,喃喃念叨,“水,水。”
“什么?”童瑧走过来,贴近她,才明白她要喝水。
君沫槡是典型的娃娃脸,身体在草堆里转动着要水喝的迷蒙样子,让童瑧生出老父亲般的怜惜。
他拿了一碗水过来,扶着她,轻轻的喂着,结果小人儿喝着喝着就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轻轻拖着她放倒在草堆里,却不想衣摆被她压住了,在起身的时候,他没有站稳,直接就摔了回去。
被压到的君沫槡本能反应,一个翻身就把身上的童瑧压在了身下,睁着大眼睛看了半天,“小屁孩,是你啊!”人又睡了下去。
童瑧直接被压傻了,特别是眼前娇嫩的粉唇。
君沫槡很完美的把自己的唇,压在了童瑧的右眼皮上。
“喂,槡槡,你快起来,君沫槡你快起来啊!”童瑧满脸通红。
看小媳妇没有反应,他慢慢挪了半天,终于到了安全地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怕你又开始咬人了。”
天黑后,君沫槡醒来了,这个身体没有喝过酒,一坛子酒就把她醉倒了,不像她以前为了出任务练的千杯不醉。
“童瑧,你去上学,我赚钱养你。”君沫槡看到童瑧没有睡,郑重说道。
童瑧把已经热好的兔肉送给她,“我能养活自己,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童瑧思索好久,决定把君沫槡放在蓝娘家,等回书院后,他可以多抄一些书,自己省着点用,顺带养着她。
“君沫槡你会游水,怎么会掉河里淹着了?”昨天他就想问了。
“不知道。”君沫槡掉河里,她还没有来。
“哦!”童瑧不动声色的吃着兔肉,他总觉得自己遇到君沫槡落水,不是偶遇。
君沫槡吃饱后,看着外面漆黑的天,又睡着了。
次日清晨,童瑧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门口有个兔子山丘,想到君沫槡不在,那一定是她抓的。
“哇!这么多啊!发财啦!”童瑧二叔童来贵家的二儿子童柏,惊喜的围着兔子堆转。
“二哥,我回家喊爹来搬。”童柏的妹妹童苒兴奋至极,昨晚她三叔家小女儿童花告诉她,童瑧会抓兔子,还抓了很多。
今早她专门拉着二哥过来看看,没想到童瑧的破棚子前堆了一堆兔子,估摸着也有百十个吧。
“记得带上背篓。”童柏心里盘算着这堆兔子能卖多少钱,说不定能给他娶媳妇了。
清阳村里就数童家和君家最穷,他大哥二十了还没有娶媳妇。
看着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两人,童瑧恼了,“这是我的,我家的,你们凭什么要拿走?”
“嘭!”
童柏回头给童瑧一个拳头,“凭你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哈哈!”
童柏笑的猖狂,眼里满满的恨意。
要不是童瑧这个野孩子,他大伯赚的钱就能给他娶媳妇了。
“你,你……”童璔莹润白皙的脸上立马肿了,他不善吵架,童柏比他壮,他也不敢还手,只能气的眼睛通红。
“怎么,不服气,呦,你看这小脸,来,我给你揉揉。”童柏看到要落泪的童瑧,竟比女孩子还撩拨他的心,瞬间心里起了一个邪恶的心思。
“童柏,你想干什么?”童瑧惊恐的看着童柏把他往屋里抱,他拼命的挣扎着,嘶吼着,“放手,混蛋,快放手。”
“哈哈!童瑧你真好看!这皮肤比村里的女孩子还水嫩。”童柏邪恶的笑着,空出一只手在童瑧脸上掐了一把。
“二哥,你在哪里?”门外响起童苒的声音,童柏才不舍的放开了手,眸色深深的看着童瑧。
“你怎么跑这臭棚子里了,快来帮忙。”童柏的弟弟童松跑了进来。
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童瑧正害怕的看着他们时,笑着跑过来对着童瑧就是一顿打,直到童瑧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才住了手。
童瑧抱着头,咬着牙,蜷缩在地上,心里越发的恨童家人了。
童松看到童瑧的脸,青青紫紫的像个猪头,心里舒服多了,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童瑧那张脸了,明明是捡来的野孩子,偏偏比他们都好看。
君沫槡提着二十多只兔子回到棚子时,她堆兔子的地方一片平坦。
“兔子呢?土地公出来!”君沫槡想到了孙悟空的人参果,可惜她不是孙悟空,土地公公也没有出来。
这时耳边却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她丢了兔子奔进棚子里,看到童瑧抱着双膝埋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在哭泣。
“谁干的?”君沫槡扶起童瑧,看到他满脸淤青,眸光瞬间变冷。
“槡槡,是童柏和童松。”略微发颤的柔柔弱语,夹杂了一丝哭泣。
童瑧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就像一个向大人告状的孩子。
君沫槡老母亲的心忽的升起一团火,“走。”
被她紧紧拉着的童瑧,雾蒙蒙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去哪?”
“打回去。”当然去找他们算账了,她家孩子被欺负了,肯定要找回场子的!
“不行,他们人多。”童瑧话还没有落,石芽儿跑了进来。
“槡槡,……,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石芽儿看到童家人背着几篓子兔子,从她家门前经过,她怀疑是槡槡抓的,赶忙跑过来看看。
“童柏和童松打的……”童瑧有些赧色,他一个大男人被打的没人样了。
“走,去童家。”老虎不发威拿她当病猫呢!君沫槡拉着童瑧往外走。
她想着已经摆脱前世的人生,那就简单快乐的活一回,却不想总有人要找死。
“别去了,他们已经去镇上卖兔子了。”石芽儿气愤的开口,她看到他们直接出村了。
“我们也去镇上。”君沫槡回头看看自己家的小孩,“看看脸。”
这么好看的脸毁了,吃饭都不香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晒的茅草根可以卖了。”没有花的时候,石芽儿就采草药卖。
“嗯!一起。”君沫槡点点头,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拉着童孩子。
清阳村不大,也就是几座破破烂烂的房子,坐落在堂庭山谷底下。
村里人多半以种山地为生,勤快的就打些柴送到镇子上卖给酿酒坊。
三人沿着向村外流淌的深谷河,边上的崎岖山路往大山外面走。
“槡槡,童大哥,你们慢一点。”石芽儿背着篓子右手扶着腰,左手抹着汗。
君沫槡回过头,看到远处大喘气的石芽儿,皱皱眉,把兔子递给童瑧,跑回去背过石芽儿的背篓。
童瑧累的话都说不出了,要不是君沫槡拉着他,他都想在地上躺一会儿了。
君沫槡背过篓子,再回头,她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二十多只兔子把童瑧压倒了。
此时他正仰躺着抱着兔子,青肿的脸不敢看向君沫槡,可他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能闭着眼睛等她来把兔子拿走。
“你没事吧!童大哥。”石芽儿拉起童瑧,她听说过,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她也皱着眉,暗暗埋怨她娘非要槡槡跟着童瑧。
这男人没力气怎么配的上槡槡?
“走!”君沫槡左手提着兔子,右手拉着童瑧,眼里闪过不耐烦。
石芽儿生气的瞪着槡槡的负担,小跑的跟在两人身后。
山路十八弯,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出了小路,才看到一条大道,君沫槡直接用一只兔子感谢让他们搭便车的老汉。
石芽儿气的直瞪眼,君沫槡幽幽的看着她,“谁让你们走不动的。”
这要是她自己走这段路,早跑十个来回了。
百花镇人,大多以做酒,卖酒为生,客商不少,镇子繁华。
石芽儿带着两人先卖兔子,迎客楼掌柜欧泰看到又有人来卖兔子,打趣道:“嗬!今天的兔子都跑不动了吗?我刚刚收了七十多只,这又来这么多,咦?你这兔子和我刚刚买的兔子加起来正好九十九只呢。”
“他们卖了多少钱?”君沫槡冷冷的看着他。
“每只三百文,放心,我给你们的也按那个价。”掌柜以为她问的是价格。
“槡槡,你这有二十六只兔子,可以卖七两八钱呢。”石芽儿喜的合不拢嘴。
童瑧脸色好了不少,他没想到水里捞的小媳妇这么能干!
君沫槡接过银子递给童瑧,心里盘算着怎么拿回那七十三只兔子的银两。
“你的钱,你拿着。”童瑧没有要,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要小姑娘的钱呢!
“好!你要钱就说。”君沫槡收了钱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大人管钱是对的。
“别墨迹了,去逍遥居。”石芽儿有些兴奋,先一步走出了迎客楼。
三人来到逍遥居时,被门口堵的花花绿绿的裙子震惊了。
石芽儿拉着君沫槡,偷笑低语:“她们都是来看照玉公子的。”
说着从旁边挤到逍遥居门口,“夏竹哥哥,我来卖草药。”
她眼睛却往大夫诊治病人的柜台瞧。
“是你啊,这次是什么草药啊?”夏竹认识石芽儿,她经常来卖一些普通的药材。
“这个。”君沫槡取下背篓放到柜台上,“给他看脸。”
童瑧因为她的话,微微抬头,又莫名的羞愧,情不自禁的往君沫槡后面躲了躲。
夏竹从没有遇到过,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冷漠骇然的气场,一时愣住没有出声。
“怎么啦?”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石芽儿回过头,两样冒桃心,“哇!照玉公子!”
“小丫头,是你啊!”照玉公子看到石芽儿,眉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