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回酒店没什么事, 给还在海岛度假的几人打了电话,知道他们昨天马拉松比赛收获颇丰。
陶姜拿了第一名的三千元奖金,大熊拿了第六, 他们当晚就把大熊的五百块吃掉了。
周兮辞听着笑了好一会, 听到邱琢玉问陈临戈的情况, 想了想还是没怎么细说,不想影响他们游玩的心情。
聊了几句,他们要出海去潜泳, 周兮辞扔掉手机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拿到床头的酒店手册,出门去了顶层的健身房。
她已经好几天没正儿八经地跑过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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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辞在楼上跑了一个多小时,出门前她给陈临戈发了微信, 没把手机带出来。
回去才看见杨毅半个小时前给她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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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辞怕他有事,没再继续打,刚放下手机, 杨毅又打了回来, 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接通时声音还带着笑意:“杨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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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就刚刚看了个笑话。”周兮辞抓着毛巾, 犹豫道:“您……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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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好了,就提前来学校找我报道。”杨毅说:“你师哥师姐们都参加完比赛返校了,你来和他们一起备战九月份的省运会。”
周兮辞不知为何, 突然紧张起来, 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杨毅没听见回应,叫了声她的名字:“周兮辞?”
“在。”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杨教练, 我会尽快来找您报道的。”
“可以,来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杨毅听出她声音里的紧绷,又笑了笑:“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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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是好事。”杨毅说:“紧张说明你重视,一定程度上的紧张也能刺激人的潜力,加油吧,我在学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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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周兮辞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跟之前在高中备战的其他比赛不同,省运会也许将是她踏上职业运动员这条道路的第一场比赛。
尽管早就知道以后会走上这条路,可周兮辞没想到这个开始的哨声也吹得太快了。
杨毅之前说过她心态好,周兮辞觉得他可能看走眼了,她现在心跳根本控制不住。
人也有些发软。
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给自己做完一套强大的心理暗示,周兮辞强装镇定走进浴室,按照回来之前设想好的步骤。
洗澡。
躺下。
闭眼。睡觉。
……
根本睡不着。
周兮辞坐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几声,听见外面刷房卡的动静,喊了声:“陈临戈?”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睡?”陈临戈从外边走进来,卧室里遮光帘只拉开一道细缝,光亮若隐若现。
“没睡着。”周兮辞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你怎么回来了?陈叔叔怎么样?”
“后天手术,我走的时候还在忙工作。”陈临戈往后一倒,隔着被子枕在周兮辞腿上。
“那手术……”
“有一定的风险,但医生说成功率很高,肿瘤的位置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危险。”陈临戈抬手在她下巴底下挠了挠:“不是说回来睡觉?”
“本来准备睡的,想想这阵子都没训练,觉得有些负罪感,就去楼上跑了会步了。”周兮辞把回来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跟写日记似的说给陈临戈听,“……我想等陈叔叔手术结束再去报道。”
“我没意见。”陈临戈把脸往她怀里埋了埋,破天荒撒起娇来:“要不别去报道了。”
周兮辞心尖倏地一麻,推了他一下,“你干吗啊?你被人魂穿了吗?”
“什么魂穿?”陈临戈坐起来,隔得很近地看着她。
“就是……”周兮辞被他捉着手,“你不像你了,有另外的人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陈临戈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哪里不像?”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陈临戈对陈建业的情感很复杂,有爱也有亏欠,可无论如何,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可不一定每一件事都能完成,我不是机器,是有血有肉的人。”陈临戈说:“人活着肯定要失去一些东西的,快乐、时间、梦想,甚至是生命,取舍当然很难,可如果值得,舍掉的那些也就没那么遗憾了。”
“你会抽烟啊。”周兮辞膝盖分开,跪在他腿侧,“我以为你不抽烟的呢。”
她想起在海岛陈临戈看那些游泳少年的目光,想起昨晚他们聊及游泳时,陈临戈脸上的落寞。
陈临戈顺着力倒在床上,周兮辞撑着胳膊直起身,看到他唇上被撞破的口子,嘀咕了声,“我牙也没那么尖吧……”
周兮辞心里既心疼又难过。
甚至是手上。
即使没有血缘,可爱已经胜过一切。
她不再替陈临戈遗憾或难过,“不管你怎么选,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哪怕你要留在沪市,我们可能会面临异地恋,虽然我没谈过异地恋,但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硬的牙和软的唇撞在一起。
“嗯?”
他的存在,对蒋玉雯来说就像是一颗循环炸弹,时不时都要炸一次。
周兮辞尝到了点血腥味,挣扎着想躲开,却被十指相扣按在柔软的被子里动弹不得。
她想起之前的乌龙,手去推,碰到他柔软的头发,又松了力,“你别……”
周兮辞没答,反捉住他的手闻了闻,又跪起来凑到他跟前闻了闻,“你抽烟了?”
“不尖。”陈临戈摸到她的手腕一扯,把人又扯到面前,顺势一滚,换了个姿势继续亲。
那这一次呢?
周兮辞突然就明白了亲情之间那种无形的羁绊,陈建业之于陈临戈,徐慈英之于她。
周兮辞其实没太意外,“那你……”
周兮辞耳根倏地一麻,睫毛颤动,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周兮辞知道放弃梦想的那种无奈和痛苦,因为她也曾经历过,可她不知道陈临戈是怎么从一个痛苦里找到另一个新的希望。
“是因为陈叔叔的事才抽的吗?”
周兮辞没说话,她知道如果陈临戈选择回来,那意味着他又要再一次舍弃自己的梦想。
周兮辞侧头大口喘着气,还没缓过神,他又亲了回来,灼热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嗯。”陈临戈没瞒着她,“我爸是白手起家,公司从无到有都是他一个人打拼出来的,他这一病,公司的事只能交给别人,窦叔……想让我回来帮他。”
这过程很漫长,也一定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她有点想骂人,刚想伸手把人推开,可一想到手上的动作,意识在瞬间回笼,全身的血液都像是齐齐冲到了脸上,又接着蔓延到耳根、脖颈。
“我不知道。”陈临戈对陈家总是有亏欠的,可真要回来,也没有说得那么容易。
他皱着眉闷哼了声,呼吸声更重了,在她耳侧轻轻啄吻着,嗓音低哑:“轻一点。”
游泳已经被舍弃了。
“以前抽,后来戒了。”陈临戈蹭着她的鼻尖:“你不喜欢,以后不碰了。”
吻落到了指尖,她意识像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手被带着触碰到未知的角落,眼睫轻颤了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你也有想做的事情啊,你也有自己的梦想。”
到底谁在咬。
陈临戈没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叛逆,周兮辞感受到颈间被轻吮的力道。
“怎么了?”陈临戈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眼睛,“怎么哭了?”
“没事。”周兮辞吸了吸鼻子,“陈临戈。”
“谁说要谈异地恋了。”陈临戈笑着哄道:“别哭了,亲一下。”
手上推拒的力道彻底松了。
陈临戈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她上了什么吻技选修班,学会了换气,按着她亲了好一会才松口。
周兮辞紧闭着双眼,下意识咬着唇,陈临戈却用指腹拨开她的牙齿,更深地吻了下来:“别咬。”
“我以前总觉得如果我没有来陈家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不会分开,我可能也会走上和今天完全不一样的路,可后来我又很庆幸我来到了陈家,因为他教会我很多,给了我很多没有办法被代替的爱,教我学会担当和勇敢,懂得礼义廉耻,明白爱与包容。”陈临戈抹掉周兮辞眼角的泪:“没有他,也许就没有今天的陈临戈。”
陈临戈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体温变化,松开她的唇,缓慢地贴近她耳侧,喘息声暧昧又性感:“更烫了。”
他们都是一样的,也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周兮辞也不扭捏,说亲就亲,只是没控制好力道,亲过去的时候陈临戈就觉得要完蛋,但也没躲开。
“我洗手了。”陈临戈一抬手把人揽到怀里坐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狗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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