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带着一点故意,不想如了黎曼珍的意。
同时,也有一点茫然。
如果能够不贪心丈夫的爱情,这场婚……不必离。
以及……丈夫换心手术前后,她想要陪着,不知道离了婚,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在她边上的黎曼珍一听,混迹商场上多年,多少是有一点精明的。
察觉到,姜蜜可能存在故意,黎曼珍有一点气恼。
同样的,她也察觉到,姜蜜对江深白动了情,万一等下到了民政局,真的改变主意……
不……不行,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黎曼珍眼中暗了暗,脑海不断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彻底让姜蜜断了心思,和江深白再无可能做夫妻。
这一想,有什么一闪而过,被她一下子抓住了。
“蜜蜜……”
就在姜蜜打开车门,下车的一瞬间。
没有防备的,黎曼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面露几分凝重:“蜜蜜,小姨让你离婚……你要相信,是为了你好。”
她一脸郑重,还带着一丝神秘,压低了声音:“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姜氏……你离婚后,我是怎么也不答应,让樱樱再嫁给他的!”
姜蜜蹙了蹙眉,早就看清了黎曼珍的真实面目,本想不予理会。
意外的,就在下一刻,她听着黎曼珍提及了江深白:“蜜蜜,你和江三公子……圆过房吗?”
此言一出,姜蜜先是错愕,跟着不解其意,却又不知怎么……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姨,我和小白是夫妻,圆房这种事……”
她想说有,可是直觉告诉她,黎曼珍提起这点,不是无缘无故的。
莫名的,在脑海回荡了一整晚,无数遍的声音,再一次划过了心上。
【姜蜜,我不碰你,是因为……那方面,我有残缺。】
“蜜蜜,事到如今,你就不要维护他了……你和江三公子没有圆过房,是不是?”
黎曼珍想起了江夫人说过的一件事,那是一件羞于启齿的秘密。
按理说,得知了这个秘密,应该阻止樱樱代嫁冲喜的。
尽管江深白是姐夫看中的女婿,他有那么大的残缺,樱樱嫁过去是活受罪,跳入了火坑一般。
好在江深白病弱,活不了多久了,江夫人承诺……樱樱嫁过去,待着江深白死去,就可以恢复自由。
此外,还能得到一笔遗产……毕竟,江深白深受江家人疼爱,身上有江氏的股份。
加上她得知,樱樱心上人就是江深白……她的女儿像极了她,爱一个人就爱到底,得到才不遗憾。
所以,纵是江深白残缺,也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江深白的残缺,对于爱的不深,正要离婚的姜蜜而言,怕是极其严重的。
冬日,呼出的热气,有淡淡的白雾。
姜蜜的一颗心,不受控制一再加速。
就好像……冥冥之中,即将触碰到什么秘密。
对此,姜蜜没有回应,黎曼珍既然提了这个话题,应该是会说完整的。
果然,她的沉默,让黎曼珍心底有了数,像是疼爱小辈的长辈,脸上充满了心疼。
“我就说,你们结婚一年半,怎么没有个一儿半女……蜜蜜,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小姨,活活受了这么久的寡!”
从姜蜜的反应,确定了江夫人透露的是实情,黎曼珍说不出什么滋味。
要是江深白不那么绝色,脾性再差一些,如此不能人道,配给姜蜜也是天作之合。
偏偏,她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江深白是个人间绝色。
比起姐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般的人,纵是身有残缺,也不缺人爱慕。
而且,他活不长久,不超过三十岁,绝色永远停留在最好的时候。
他死后,让人每一次回想,就会多一份怀念。
姜蜜厌恶丈夫被人诋毁,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尤其诋毁的人……还是黎曼珍。
“小姨,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守寡。”
是而,她清清冷冷回复,纠正了她的诋毁。
只是一颗心,始终不受控制,“砰砰砰——”乱跳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姜蜜猜到了,黎曼珍接下来要说什么,几乎想要推开车门跳下去,用于逃避不堪的事实。
可是实际上,她什么也没做,就寂然坐在那里,等着最后的宣判。
甚至于……她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幕幕。
停了电的病房,他的嗓音微凉,语气涔着孤寂,诉说着一个秘密。
而她,置若罔闻,误认是他的欺骗,把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那一刻,她想……他该有多么受伤?
姜蜜乱跳的心,突然像是什么刺到,疼痛蜷缩了起来。
耳畔处,是黎曼珍揭露了真相的一字一字:“蜜蜜,你真是傻孩子,现在还维护江三公子,不久前……我得知了一个秘密,是关于江三公子的。”
“蜜蜜,江三公子天生病弱,从小到大……就是个药罐子,离不开吃药,身子骨越来越差。”
“蜜蜜,他那方面,是存在残缺的,满足不了妻子生理上的需求……我猜测,他可能严重到,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黎曼珍说着,观察着姜蜜的反应。
但见她双眼紧闭,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承受不了这一打击,有眼泪从眼角落下。
内心深处,终是松了一口气,有了江深白的残缺,姜蜜多半不会留恋了。
这种事,若非情深入骨之人,否则……断断接受不了的!
这么想着,黎曼珍握着女孩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冰凉着:“蜜蜜,真是苦了你了,被江三公子一直瞒在鼓里,还以为他多么的好……”
“江三公子再清贵,绝色,无双,单单是这一点,就不是个男人,他配不上你——”
这一次,黎曼珍话音才一落下,女孩猛地睁开眼睛。
刹那间,眼眶湿润,泪流满面。
“原来是这样……”
姜蜜喃喃自语,心脏疼痛的差点承受不住。
原来,他没有骗她……
是她一步步逼着他,吐露了世上最残忍的秘密,到头来……也是她,从未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