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姜蜜听的陷入沉默。
有什么细节，被她一直忽略，现在恍然大悟，久久一言不发。
对此，江深白若有所感，轻声唤了一声妻子：“姜蜜……”
“江深白，你骗我……”
姜蜜打断他，视线落在他的方向，内心深处……委屈先是滋生，跟着逐渐爆发！
“江深白，你怎么能这样呢？”
再开口，她语气是质问的，却又含着哭腔，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刚刚的咳嗽，就是吓唬自己的，为的……逼着她承认，和厉北城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发生！
顾家那一夜，她纵是无比决绝，到最后……仍是违背不了初心。
一时间，姜蜜只觉有点难堪，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男人的掌心，被他吃的死死的！
“姜蜜，我……”
“江深白，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多么的害怕？”
再次打断他，她想起刚刚，几乎提着一颗心，脑海一片空白，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刻，她满心的后悔，愧疚，不安。
未料一转眼，他不是真的，而是装的！
放在平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一想到，和他的这场婚姻，一直处于被动。
甚至次次对上他，次次输的一败涂地，她就忍不住……产生叛逆的念头！
“江深白，你又知不知道，你让人送上离婚协议……我看着你的签字，我是什么感受？”
泪水模糊了视线，姜蜜无心擦拭，就这么固执对视。
长久处于黑暗，她适应了一点点，看不清男人的容颜，却也看清……男人的身影。
他清瘦，修长，淡泊，比她高了一个头。
只看身高，他和她一比……她真就成了孩子！
视线下移，落在他手上的离婚协议，她喉咙涔出了沙哑：“江深白，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也存了心思……打算和我离婚？”
“离婚不是小事，你让我撕了离婚协议……撕了以后，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什么也不曾发生吗？”
其实，姜蜜也知道，自己发泄的这些，都是繁琐的情绪，有一点无理取闹。
可是……她细细一想，缓缓闭上眼睛，嘲弄勾了勾唇瓣：“小白，你运筹帷幄，掌控人心，看透所有……”
“然而，有一点，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我想要的，不止是不离婚，而是你啊！”
这一次，江深白陷入沉默。
片刻，他嗓音清清冷冷，穿透了黑夜：“姜小姐，我已经……是你的了。”
“你是我的吗？小白，我不是三岁孩子，随你任你玩弄！”
姜蜜清楚，她和江深白出现了鸿沟，无法逾越的鸿沟。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重新睁开眼睛：“小白，我只问你……”
“那一夜，我和厉北城……要是做了呢？”
她这一问，明显问住了江深白。
偌大的病房，只有彼此呼吸声，点点交织在一起。
直至，江深白屈尊降贵，放下高贵的姿态，深深锁住了她：“姜蜜，做了也没关系。”
闻言，姜蜜怔怔的，想要讽刺一声，他真是个“大度”的丈夫！
却在下一刻，男人嗓音不停，漫不经心附上一句：“你是我的妻子，错不在你……错在他，处理了就好。”
许是黑暗的环境下，容易滋生不安，姜蜜不知怎么，听着他的这一回答，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片刻，她努力想了想，还是轻声一唤：“小白……”
“嗯，我在。”
便是江深白，温声一应。
他这般，让姜蜜察觉到，自己存着一丝特别……回想着，他和姜樱的交谈，她心上思绪流转。
“小白，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黑暗滋生了不安的同时，还滋生了勇气。
她问着，不待江深白回应，先一步问出了口：“你有没有一点……哪怕一点点，爱过我？”
虽然问着男人，实际上……这个答案，姜蜜一清二楚。
他是皎皎天上月，自己是卑微地上泥。
——他不爱她，不爱的！
再一次，不待男人回答，姜蜜跟着又问：“小白，你愿不愿意……试着爱我？”
和姜蜜不同，江深白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她。
她一脸的渴望，不安，无措，他一一尽收眼底。
半晌，江深白几不可闻一叹，轻声唤了她：“姜蜜……”
“别说，你不要说！小白，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到底，姜蜜是卑微，也是不自信的。
有勇气问，没勇气听，她选择成为一只鸵鸟，遇到一丁点的危险，都要埋起脑袋。
“……真不想知道？”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循循善诱！
不得已，姜蜜咬紧了牙关，逼着自己摇了摇头：“不想，我不想！”
话顿，觉得自己输了气势，她脑海灵光一闪，呼吸不自觉放轻。
“小白，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你也不爱别人就好！”
姜蜜想起了颜溪，有种说不出的介意。
尽管，颜溪不在医院，在医院的是姜樱……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事情不该如此！
“小白，你不爱颜溪，对吗？你和我的婚姻，也和颜溪无关，是不是？”
关于这一问题，她藏在衣柜的时候，就在不断思考。
诚然，江深白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后来，和姜樱的交谈，表露了一些态度。
不可否认，也许有一定成分，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正因如此，她更加想要确定，究竟怎么回事？
她了解他，应该是不屑撒谎的，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编造一些不必要的谎言。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缺乏安全感。”
瞧出了她的心思，江深白微微俯身，凑近她的面前：“我以为，不久前……你已经明白了。”
话顿，他没有迟疑，温声安抚了她：“颜溪，我从未爱过。当年，答应了娶她，也只是一时念头……”
那时候，他身边只有颜溪，日日陪在身边，诉说着各种情意。
人心，他从不相信，更何况……一份薄弱的情感？
只是颜溪坚持，他也想要看看，所谓男女之情，能够维持多久。
起了念头，他回应了颜溪，又在颜溪的痴缠下，在她的日记本上，回复了对应的情诗。
那本日记，颜溪出国前，没有选择带走，他让人收了起来。
不曾想，一番兜兜转转，被姜蜜撞见。
撞见后，他看着妻子吃醋，生出了点点乐趣，也就给了她。
“姜蜜，我再说最后一遍，娶你……无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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