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住院一事,楚衍多半透露给她。
他知道,妻子一贯心软,必然过来探望。
于是提前吩咐楚衍,她想要探望,告诉她地址,甚至……带她一起过来医院也好!
不曾想,楚衍回来后,没有带回她,只带回了签字的离婚协议。
那一刻,他心冷了。
后来,他翻开离婚协议,发现了签字处,有泪水打湿的痕迹。
质问了楚衍,承认有催促她签字,他惩罚了楚衍一顿。
只是这一刻,他只觉……给楚衍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外面电闸处,莫名接到三哥吩咐,关了电闸不久的楚衍,突然浑身一抖,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奇怪,难道感冒了?”
楚衍喃喃自语,有点想不明白。
病房内,江深白温声否认:“我没有,是他胡说八道。”
“……真的吗?”
姜蜜抽了抽鼻子,存在一点怀疑。
“嗯,真的。”
极有耐心一般,江深白轻轻回应。
面对姜樱时的不耐,在面对妻子时,早就一丝也不剩。
若是这一刻,姜蜜能够适应黑暗,看清男人的容颜,就会发现……流露着纵容,满足,宠溺。
姜蜜看不清,短暂的沉默之下,滋生一点点尴尬:“江深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觉得,必须解释一声,避免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偷窥狂!
“嗯,你不是故意偷听的。”
意外的,他附和了她一声,让她咬了咬唇瓣,莫名的手足无措。
直至,他停顿一下,继续道:“那么,偷亲呢?”
“什……什么?!”
乍然一听,姜蜜心跳如鼓,整个人吓了一跳。
后知后觉,她明白了什么,瞪大了桃花明眸:“江深白,你你你……你是装睡的!”
从始至终,他一直清醒,没有陷入昏睡。
所以呢,她进入病房,无论是偷亲,还是诉说爱恋,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蓦地,姜蜜红了眼圈,有种莫名的委屈:“是了,是我忘记了,你是谁……你是江深白啊!”
“你看透人心,你运筹帷幄,你无所不能……江深白,你一早算准了,我会出现是不是?”
“江深白,你真是好手段,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玩弄!这算什么,都要离婚了,你还要摆我一道……”
越是深想,姜蜜越是受不了。
继而,她伸手掰开他的手臂,想要恢复自由。
偏偏,他处于病弱,人又清瘦如竹……按理说,她的力气怎么也是大过他的。
结果是掰了半天,硬是掰不开。
“江深白,你放开我!”
不得已,姜蜜扭动着身子,气喘吁吁开口。
“姜小姐,冷静一点。”
几不可闻一叹,男人语气涔出无奈,像是长辈遇见倔强的孩子。
“我是人,不是神,如何事事算准?我只是感觉,你会来……所以,我等。”
聆听着这一解释,姜蜜短暂的一停,露出了一缕茫然:“等我……为什么等我?”
“许是病重之人,想见见他的妻子。”
这是江深白,真正的念头。
闻言,姜蜜愣了一愣,还是不太懂:“可是……你让人送了离婚协议,还在上面签字。”
话顿,她反应了过来,低低道:“江深白,我们就要离婚了,你想见的不该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颜溪吗?”
对此,江深白不答反问,眉眼如画一般。
提及颜溪,姜蜜想起了一件事,顾不得什么一问:“颜溪呢,她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你想要的,不就是她……”
“我想要她……这一点,只是你的认为。”
两人像是上课的老师和学生,一个提问一个回答。
姜蜜怔怔的,喃喃自问:“难道……不是吗?”
“你娶我,不就是一场利用……你病重,不想耽误颜溪,利用我逼走颜溪。”
颜溪是这么认为的,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当初不需要联姻的他,屈尊降贵的答应了她的求娶?
一见钟情?不可能,她这种条件,连让他多看一眼也不配!
更何况,他到现在也不爱她啊!
体验婚姻?也不可能,姜樱有一点,说的是正确的。
在这世上,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他有的是选择,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姜蜜,你总是不信……我和你的婚姻,无关任何人。”
随着男人这一句,姜蜜沉默了一瞬。
片刻,她垂下睫毛,遮住了浅浅的落寞:“小白,不是我不信,是你……一次次拒绝了我的靠近。”
她太贪心,想要的……他给不了。
念着这一点,姜蜜故作坦然:“反正……就要离婚,这些不重要了。”
一说完,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凶巴巴:“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记好了……离婚后,你若是再婚,想要什么女孩,都在你的选择。”
“只有姜樱,她不可以!江深白,你听到了吗?我愿意成全你和任何人,独独不能是姜樱——”
她承认,她是自私而又恶毒的女配,深深介意着这一点。
眼看着男人不语,她联想刚刚,他把她错认成姜樱……哪怕是故意的,那种滋味也不好受!
因此,想也不想重复,还扬起了声音:“江深白,你听到了吗?我不会成全你和她的,我、不、成、全!”
“呵。”
不期然,头顶响起男人一声轻笑。
再然后,他应允了她:“姜小姐,你喊的这么大声,我很难听不到。”
气氛回温,仿佛一夕间,回到了两人闹僵前。
那时候,他总是这般,让她有种被捧在手心的幸福感。
时过境迁,对比现在的一幕,她感到了心酸,再也无心停留:“今夜,我过来……是想看看你。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口不对心说着,姜蜜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小白,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重复着四个字,睨着女孩滑出了他的怀抱,眸心氤氲出了危险。
“姜小姐,我有没有说过……我的脾气,算不上好。”
身后,男人嗓音一沉,姜蜜心弦紧绷,不明什么意思。
她只是摸索着墙壁,一点一点走向门口。
却是江深白,漫不经心一问:“那夜,你和他……做了吗?”
登时,姜蜜身形一僵,有点不可置信,他问的这么直白。
“我满足不了你的,他满足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