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聂远打响指的动作,长街四面八方不断涌出黑衣人,血腥味也变得更浓郁。
小禾哪里见过这么多死人,更没见过那么多人被杀死在自己眼前,整个人吓傻了。
她眼神吓得发直,可是还不忘以肉身护在虞泠面前,只是脚下怎么都挪不动步。
虞泠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阴森的风从她手心吹过,吹散他残留的体温。
在司鹤抽开手时,虞泠的心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喘不过气。
虞泠低头看了一眼心口的位置,整齐的衣襟上绣着牡丹花纹,仍旧那般端庄得体。
分明没有伤口,虞泠却觉得自己的心腔血淋淋的,疼得那样真实,又那般可笑。
“主子!”姜隐疾呼虞泠的名字,可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眼见杀手越来越多,司鹤安排了足够的人,可刀剑无眼,加之他们目标明确,打乱了司鹤等人的计划,他们再周全,也无法保证能护虞泠全身而退。cascoo21格格党
眼见刺客逼近,姜隐顾不得许多,伸手抓住虞泠的手臂,她这才如梦初醒,眼神重新聚焦。她回过神来,姜隐松了口气:“主子!请紧跟在属下身后!”
有刺客在她面前倒下,温热的血溅在虞泠脸上,小禾被吓得尖叫出声,她眼睛眨也不眨。虞泠扭头看向楼阁护栏边站着的人,聂远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他看着虞泠,就如看着将死之人。他抬眼示意,不远处司鹤已经把莲台上的女子救下。
虞泠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笑话,一样东西滑落在她手中被她握住。聂远不想再拖延时间,见姜隐拼死相护,刺客不能轻易得手,聂远抬手示意暗处的侍卫。
虞泠注意到他的动作,知道暗处还藏着别的人,那些人要杀她,其实她大抵躲不过。
就算躲地过去,她也命数将近,活不了多久,不过在她身死之前,聂远留不得。
聂远心思阴狠,她身死后,他会想方设法把矛头
。转向翎国唯一的储君。
他要得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尽管只是有这个念头,这个人就说什么都留不得。
得了聂远暗示,暗处的暗卫架起弓弩对准虞泠,可阁楼下的女人没有闪避之意。
她望着他看了一会,而后倏然一笑,举起手中的东西对准聂远,果断扣下扳机。
“嘭!”炸耳的响声响彻长街,高高在上的聂远应声而倒,额头赫然出现个血窟窿。
他瞳孔睁大,血缓缓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毛毯,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站在他身侧的泱国国主想往后逃去,虞泠再次扣下扳机,击中泱国国主的脖颈。
他捂着脖子痛苦地踉跄后退两步,绊到一旁的护栏,从护栏上摔了下来,砸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杀红眼的刺客都停下来,就在众人沉浸在震惊中时,数支弩箭从暗中射出,还是姜隐先反应过来,挥剑劈开射来的箭。
但他到底是吃了一步,一支羽箭他未能及时拦下,眼见羽箭就要刺中虞泠的命门,司鹤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撕心裂肺喊出虞泠的名字,而她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姜隐旋身拼尽全力挥刀去拦羽箭,但剑尖只碰到了箭尾。
他的力道足以让羽箭的的方向偏离,羽箭没取虞泠性命,而是划伤了她的眼睛。
虞泠双眼刺痛,失去了视觉,却没叫出声,只是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眼倒在地上。
看到虞泠倒下那一瞬,司鹤如坠冰窟,箭步赶到虞泠身边,而姜隐也红了眼。
他追上射出弩箭的刺客,手法利落取了他们的性命,没一人从他的手下逃出命来。
这场血流成河的刺杀行动,最终在聂远与泱国国主身死、虞泠受伤的结果中结束。
微凉的风吹过泱国皇宫的宫道,带着浴佛节线香的香气吹遍皇宫每个角落。
慈宁宫内,明光端坐着,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垂着头盯着地面,神色不明。
“在想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元庆太后做着针线活,眉眼见尽是温和的笑意。
乍一看此情此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祥的母亲询问心事重重的儿子,何等温馨。
明光抬起平静如水的眼眸:“太后命人传我进宫,又让人把我扣在这是何目的?”
今日浴佛节,帝后参加观礼,明光理应随侍在帝后身侧,元庆太后却派人来请他。
他到泱国后,一直未见元庆太后,一是他有意避嫌,二是他也不想再与她有纠葛。
纵然他做好打算,也没想到元庆太后会请自己,来的宫人又声称元庆太后身体不适。
身为一国太后,理应主持祭天大典,元庆太后并未前去,可见是真的病了。
明光纠结良久,去见皇帝说了自己的请求,司鹤只让他多加当心便应允。
江辰在翎国,与司忱一同监国。明光很清楚,自己一旦做出背翎国之事,司忱会毫不犹豫杀了江辰。只要他想江辰安然无恙,就必须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自翎国密谈之后,我们母子之间再没见过面,哀家若不说身体不适,你如何会来?”
明光闻言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有些可笑:“密谈?看来元庆太后也知我们不应当见面。”
他语气冷淡,与太后说话就如与陌生人交谈一般,直视着他的双眸,太后若有所思。
“你变了许多。”她收起手中的针线,把手中的绣布放在桌上,布上绣的是蝙蝠纹。
“太后这话说得有趣,您对我了解多少?何谈变了?我从前如何您怕是都不知罢?”
此事触了明光的逆鳞,他的言辞也跟着尖锐起来,听得一旁的宫女心惊肉跳。
元庆太后沉默半晌,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一名御林军走进来,他本来神色焦急,目光落在明光身上时沉了沉,对元庆太后欲言又止,元庆太后睨了他一眼:“说。”
“陛下与摄政王遭人刺杀,血溅当场,皆绝了气京城已被……被翎国的人马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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